鼻孔中喷着粗气,纳兰斯巴鲁这时候像是暴怒的牲口一般,一张脸已经扭曲的比恶鬼还要难看。
这还真个是针尖对麦芒啊,胡斐恨不能扇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一个是晚清遗老,纳兰王爷,一个是一骁勇痞将,游飞大将军,两个都是酷烈的xìng子,这不就是一点就着了嘛,连缓和的可能xìng都是没有留给胡斐。
“胡斐,我需要一个解释!”游飞的声音冷的像是入了冰窖凉过九九八十一天一般。
“游飞将军,都是自己人,纳兰王爷这几天可是帮了我们大忙……”胡斐急的跳脚,这时候他才暗自恼火自己干嘛接这么个苦差事,早知道会这么棘手就让王麻子来了,转眼一想,王麻子好巧不巧的就是有事月兑不开身,可不就是将这烫手的山芋往自己脑én子上砸嘛。
砰砰砰!纳兰斯巴鲁拿他钵头大的拳头擂着自己的胸口,他冲游飞吼道:“有气冲我来,拿胡斐兄弟出气算什么英雄好汉!”
游飞像是打量怪物一般的将纳兰斯巴鲁从头看到脚,再从脚一直观察到头,这才是慢悠悠的说道:“大个子,你从哪个缺德玩意儿那打听到老子我是个英雄好汉来着?听好喽,我游飞,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痞子。跟我论英雄好汉,我看你真是让猪油í了心窍了。”
胡斐一会儿望着游飞,一会儿望着纳兰斯巴鲁,简直就是一个头两个大,这时胡斐又岂有砥石寨大当家的架势,恍若心àng漾的住家xiǎ媳妇儿,方寸大失。咬咬牙,胡斐也只能是闭上口,虽然心中还是胆战心惊,却也晓得神仙打架,却不是凡夫俗子能够劝得住的,还是少à几分闲为上。
纳兰斯巴鲁气急,满清力士的骄傲让他这时如择人而噬的猛虎一般,完全不掩饰心中的恨,荣耀是不容许他人践踏的,这是底线。人说佛为一口香,人为一口气,气若不存,人活着也是死了,气若存,便是现在就是死了也是坦àng。
“汉狗,我满清不是个个都是外逃海外纷那些辱没祖宗名声的无卵贼子,我纳兰斯巴鲁就是顶天立地的汉子,说大道理我说不过你们汉人,我只知道,倭寇来了,就要举起大砍刀杀,老子杀不过,老子的儿子去杀,儿子杀不过,孙子分去杀,世世代代,不死不休,但管这口气在,华夏就是华夏人的华夏,绝不能让洋鬼子踩在我们的头上拉屎拉nià!”纳兰斯巴鲁的眼珠子怒睁yù裂,他不是那些割地赔款的满清腐化旗人,他从出生至今,只是个战士。
满汉之争,争的是道统,毕竟满人坐了几百年的天下,跟汉的同化也是有颇长的进境,还是说满人是外夷似乎也有点不妥当,只是游飞却是不认为自己是错的。
游飞昂首阔步,一步步的往纳兰斯巴鲁走过去,警卫连的士兵们都是紧张非常,一个个都移动着脚步,恨不得将手中的枪口指到纳兰斯巴鲁的脑én子上才觉得安心。
“没卵子的玩意儿,慌什么,一个满狗就让你们吓成这样,汉人没人了嘛!”游飞大声吼道。
从来没有见过游飞如此生气的士兵们让游飞给吓懵了,这才是退了开去。
看着大踏步而来的游飞,纳兰斯巴鲁心中从来没有过的紧张,即便是他知道游飞不是个练家子,论身手绝对不会是他的对手,只是游飞身上那股浩àng的正气和酷烈的杀意却是骇人,龙象之姿,就是个气势,这是个大无畏的家伙,虽然不是跟他一样从武入道,但是心志之坚硬冷血,却是让人心寒。
游飞身后的蒋状也是有点吓懵了,大哥突然暴走,那股狠劲竟是从来没有见过,经历无数生死险境的大哥已然是手掌万人xìng命的大将军了,那种所向无前的威势可不是常人所能够抵挡的,蒋大胖子也是暗自心境不已。真个是关公不睁眼,睁眼必杀人!
游飞走到纳兰斯巴鲁身前站定,游飞比纳兰斯巴鲁矮了约莫有三十多公分,身高上的劣势却是完全无妨游飞那如尖刀一般犀利的气势。
“汉狗,敢与我斗狠否?”纳兰斯巴鲁恶狠狠的瞪着游飞吼道,说完,纳兰斯巴鲁月兑掉上意,露出一身钢浇铁铸的肌ròu,那种贲发的力感是让人看到心神摇曳。
游飞笑了,龇着冷冷的牙,毒蛇般恶毒的眼神盯着纳兰斯巴鲁,他指着自己的鼻子吼道:“满狗,看清爷爷这张脸,我乃南蛮子,向来是不服你们满人的,今日就在这战场上,爷爷让你知道,什么叫汉家魂魄!”
话说完,游飞也是慢慢的解开军装的扣子,将军衣和里面的底衫给月兑去了。
嘶!屋内所有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游飞的肌ròu没有纳兰斯巴鲁的jīng壮,有的是蛇行蚯爬的纵横伤疤,一纵纵,一横横,阡陌相连,仿佛是一种符咒一般充满了一种力量,彰显男儿的勇气和魂魄。
看着游飞一身的伤痕,蒋大胖子的眼珠子马上就是红了,大哥一身的伤痕,不单单是在战场上留下的,更多的还是从xiǎ到大,为了护着他们这些xiǎ弟落下的,他还记得xiǎ时候,大哥一身血ròu模糊,手中抓着一只蘸满血的红馒头,笑着递给他的时候说:“xiǎ胖快吃,不然等下就凉了。”说完话大哥就昏过去了。强自吸了口气,蒋状这才是压住了心中的酸楚,他紧咬着牙口,冷冷的看着纳兰斯巴鲁,要说男儿气,你这满人岂能跟我家大哥比。
纳兰斯巴鲁心中也是惊的,游飞的痞子习xìng他是听说过,只是单看游飞这一身的男人符号,他就知道,游飞身上不光光是有痞气的一面,还有一个悍徒的一面却怕是平常人们所忽略的。
哒嗒,哒嗒。一步步重重的脚步声传来,人未至而一股酸臭味先是传来,让人闻了想要作呕。
一个像是从泥中捞出来的人慢慢的走了进来,在游飞的身前站定,站如苍松般紧扎根盘,身上仿佛透着浓烈的血腥味道,泥人嘶哑的声音低沉的说道:“上等兵蔡xiǎ强奉令撤回,战友王昊为国捐躯,袍泽亡魂不宁,xiǎ强请战再斩百敌为袍泽血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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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