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一年就过去了。
“牛哥,放学打台球去。”刘成兴奋地对牛刚说,学校不知发什么疯,居然这个礼拜双休,不出去玩玩太对不起自己了。
“不了,我有事,那个照旧。”说完匆匆而去。留下一脸古怪的刘成。都不知道他那么着急去干什么,还老拿我做借口。这是我牛哥吗?几个月了,变了个人似的,当初可是他一天到晚拉我出去疯的,刘成看着牛刚远去的身影,心中很是不解。
牛刚一路匆匆,回到家中书包还没放下,嘴已不停的叫到“妈,快做饭,吃完我有事,这礼拜双休,我要去刘成家玩,晚上也在他家住,呆会吃完饭就走,不回了.”牛母抱怨道“就惦记着完,一寒假都在他家玩,还没玩够,一天去人家家里也不觉讨厌,也不说请他到咱家来。”牛母对牛刚无可奈何,从小野惯了的孩子,都上初二了,整天就知道玩,也怪自己工作忙,家里有三个孩子,哪里管得过来。老大牛老二是没什么指望了,就看老三的了,叹了口气系上围裙开始做饭。
一小时之后,天已经暗了下来,龙林山脚下迎来一个年轻的身影,只见一路行来,甚是轻快,沿着上山的小路飞也似的奔走,丝毫不见喘气。不一会已来到山上一破败的小庙前,而这人却是本该去刘成家的牛刚。不见他进去,反而绕到了小庙之后,这搭着一个破草屋,与山下县城的繁华相比,这简直就想是又回到了万恶的旧社会。草屋前有一快空地,十分平整。与那破旧的茅草屋,相比显得十分矛盾。
其实,换一个有阅历的人来瞧,定会大吃一惊,这不就是结庐而局的那个庐吗,没想到在这年月除了演戏搭的场景还有人真的住在里面,这可就不是神经病,那就是~~~
牛刚来到这,也不进屋,就站在空地上,一动不动,仿佛成了石头似的。此时天已完全黑了下来。尽管时下一是阳春三月,可这天一冷起来毫不含糊,尤其这还是山上。常人若是在此,恐怕已是早已冷得直跺脚,可牛刚感觉却与正常的情况截然相反。一点冷也感觉不到,反而越站的久身上越热,而且好像一直有东西在拽他往地上,似乎有一只无形的巨兽在吞噬着他,又或是在拿一把大锤在击打牛刚的身体。站在这儿就是一场角力。
月光洒下,渐渐东落,而牛刚的额头已现汗迹,脸色也以开始变得红润,身体已是不如原先那么稳了,渐渐开始左右摇摆。又过了差不多半个钟头,牛刚终于坚持不住倒了下去,身上已是热气蒸腾,而呼吸却是越来越弱。牛刚似乎是有了知觉,努力地想要站起来,几经挣扎,晃晃悠悠地立在那儿,而身形却在也不似先前那么稳,一夜就这么过去了,牛刚几次到下几次爬起,这一夜终于是熬过了。
旭日东升,当第一缕阳光照在牛刚的脸上,他紧闭的双眼终于睁开,而一直毫无动静的草屋终于有了动静。只见一光头中年男子自内走出,穿得一身在六七十年代流行的老军装,尽管明显破旧,却干净得很。那光头在阳光照射下却无一丝反光的迹象,显得十分怪异,正是龙山。见了牛刚也不说话,好似没看见他这个人似的,径直走过了牛刚,绕到了小庙中去。
而牛刚又站了一会儿,等到太阳升到半空,活动了一会儿站得僵硬身子,也缓缓地走进了小庙。
这一年当中,牛刚明显感觉到了老和尚老了许多,仿佛不是过了一年而是过去了几十年,牛刚初见他是,老和尚给牛刚的感觉也就四五十来岁,可现在七十都打不住耳朵背了,眼睛也有点花了,龙山也不闭关了。可能见自己的师弟时日无多了,天天出来看一下。毕竟牛刚心里知道这是一位为百来岁的人瑞,尽管练拳的人身体强健,有延寿的功效,可说不定那天人就没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牛刚将自己的担心说出来,老和尚反而笑着拍牛刚的头说,牛刚应恭喜他,这是他要换血了,大道可期了。也就是老和尚要达到和龙山一样的真人境界了。
多余的话老和尚也不多说,说是现在还不到牛刚该知道的时候,牛刚不知是真是假,反正牛刚一看到老和尚就有一种他随时会消失的感觉。看的多了也就习惯了。
“小刚儿,来啦,不会又站了一宿吧”老和尚见牛刚进来也不惊讶,笑呵呵的对牛刚说,“你说你遭得这是什么罪,你想练两手老和尚我教你,还不是一样,跟这木头人叫什么劲。”说着老和尚白了龙山一眼。牛刚对老和尚笑了笑,没说什么,随着老和尚走进了小庙的厨房,拿起灶台上的馒头,就着咸菜吃了起来。当然这不是白吃地,牛刚的零花钱基本上都花在了这上面。
牛刚吃完饭,也不多说什么,默默地又回到庙后的平地上跟个木头似的站起了力士桩。
“我说,小刚儿这也差不多了吧,这劲头够足了”老和尚看着牛刚削瘦的背影,忍不对着光头中年男子唠叨起来。
“师弟,这其中的道理你不是不明白。”龙山神情不为所动,双眼不离餐桌上的饭菜,慢慢腾腾地道。
“师兄,你难道你要~~”
“明白就好。”
“可这根本就不可能,要不然我~~~”
“一切我自有主张,你不必多言。”
老和尚闻言不禁又叹了口气,却也不在多说什么。把注意力放在了餐桌之上。
“还要坚持下去吗?”牛刚立在那儿,转眼已是响午时分。尽管时下这天气不冷也不热,可一直立在日头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牛刚就一个人孤零零立在庙后,尽管庙里庙前有老和尚坐镇,香火还算可以,时不时有村民上来拜拜。可这庙后可是罕有人来,到也是十分清静。
“放弃,下山。”牛刚心中这个念头不知又过多少回,可一想到那月圆之夜,傲立于龙林之巅的绝世风采和这平地上的神奇之出,几乎要熄灭的念头,不可抑止的又熊熊燃烧起来。
一晃眼双休日过去了,牛刚就一直在那站立了两天两夜不眠不休,就是这么不可思议,就是这么荒诞,可它实实在在就这么发生了,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就这么站了两天两夜。
一年来,牛刚的假日几乎都是这样度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