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伟鸿坐在角落里,身边坐着一名nv子,两个人都端着酒杯,面前摆着一些xiǎ吃之类。但这不是在酒店,而是在一栋别墅之中。
客厅里的光线有些昏暗,十几名年轻男nv在跳舞,直接将客厅当做了舞池。收录机里的音乐开得也不大,颇有靡靡之音的味道,那十几名年轻男nv,跳的也有点类似贴面舞。
“来,雨裳姐,喝酒……”
刘伟鸿端起玻璃杯,和身边那名nv子碰了一下杯。
雨裳姐看上去二十三四岁的样子,长长的秀发,穿一件白sè的长袖T恤,袖口用银sè的丝线勾勒出几朵xiǎhuā,一条长裙子,下摆密密麻麻的,也是用银丝线勾勒出的某种漂亮huā纹。尽管灯光昏暗,还是能看得出来,雨裳姐的皮肤极白,非常细腻。朱hún不点而赤,眉目十分jīng致。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股娇慵的意味,似乎对一切均是漫不经心,有一种淡淡的贵族气质。
他们喝的是啤酒,雨裳姐喝得很秀气。
“卫红,真想一直呆在乡下啊?”
雨裳姐喝了一口啤酒,低声问道。
刘伟鸿刚出生那会,正是大革命如火如荼之时,刘成家给他取的名字是“刘卫红”,刘伟东原来也叫刘卫东,都是很有革命气息的名字。大革命结束之后,才改的名字。雨裳姐和刘家是邻居,比刘伟鸿大几岁,自xiǎ看着他长大的,就像亲姐姐一样,所以坚持叫他以前的名字“卫红”。
刘伟鸿笑了笑,说道:“乡下tǐng好的,空气清新,身体健康。”
“别斗气了,回来吧。叔就你这么一个儿子,老爷子年纪也大了,别被人骂不孝。”
雨裳姐依旧轻言细语地劝说道。多年来,她一直担当这个大姐姐的角sè。刘伟鸿前几年胡闹的时候,雨裳姐也劝解过他,不过不是那么得力罢了。
雨裳姐看上去斯斯文文,颇有贵族气质,脸上有一种和她的年纪不相称的成熟韵味,但骨子里头,也并不是那么安分老实的。要不然,也不会在京城世家的xiǎ字辈中,有那么高的威信了。许多xiǎ纨绔都将她当做大姐姐。
“姐,你想错了。我还真不是斗气。我觉得吧,在乡下待一段时间,积累一点基层的工作经验,未必就是坏事。咱们的父辈,哪一个没在乡下待过?”
刘伟鸿笑着说道。
刘伟鸿笑起来很好看,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味道,有点忧郁,也有点阳光,hún合在一起,魅力十足。
雨裳姐望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一翘,说道:“这话听起来,不像是你说的啊?”
刘伟鸿笑了:“那什么话,才应该是我说的?”
雨裳姐歪着头,想了一下,才不十分肯定地说道:“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是变了……懂事了……”
“人总是在不断改变的。我也不可能永远是过去调皮捣蛋的刘伟鸿。”
雨裳姐就笑着róu了róu他的脑袋,神情显得很是亲密。
这个亲密的动作被正在客厅中央跳舞的一个年轻男孩看到了,顿时很不悦地“哼”了一声,脸sè沉了下来,嘴里低低蹦出一句“xiǎ白脸”!
“怎么啦?谁惹你了?”
和他一起跳舞的那个年轻nv孩有些奇怪地问道。
两个人都在二十岁左右,看衣着打扮,家里的条件都很好。
原本这就是京城世家子的一个xiǎ规模聚会。八十年代末期,碟机还没影呢,卡拉自然也就不知道在哪里。在首都城里,能够用这么一栋别墅来开派对,可不是一般人能办得到的。
“还不是刘伟鸿那xiǎ子……一来就缠着雨裳姐,没完没了……妈的,装什么装啊,老大不xiǎ了,还撒娇发嗲,恶心死了,我呸!”
年轻男孩似乎十分不爽。
“哟,吃醋了?”
年轻nv孩也斜乜了角落里的刘伟鸿和雨裳姐一眼,扁着嘴巴说道,神情也甚是不悦。不过她的不悦,却是针对雨裳姐去的。
“你脑子有á病吧?我吃什么醋?雨裳姐是我嫂子好不好?两家大人都见了面的,同意他们的事了。刘伟鸿什么东西,像个狗皮膏yà似的,贴着雨裳姐不放!”
年轻男孩骂道。
“呀,这就定下来了?我怎么不知道?”
年轻nv孩的醋意顿时消失不见,饶有兴趣地追问起来。
年轻男孩不屑地说道:“我什么都要跟你说吗?这四九城里的水深得很,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好好学着点吧。”
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年轻nv孩脸上闪过一抹怒sè,不过随即又勉强挤出了笑容,带着点撒娇的意味说道:“人家刚来嘛……你懂得多就该教我……”
似乎nv孩对年轻男孩很是忌惮。也许忌惮的并不是男孩本身,而是他的家庭背景。今晚上能在这栋别墅里出现的,无一不是家庭显赫的世家子弟。
刘伟鸿压根就没留意到舞池里的情形,继续和雨裳姐聊天。
上辈子年轻时节,他很喜欢参加这种世家子的聚会。谁都有过躁动不安的青hūn期。一群年轻人聚在一起,看电影,喝啤酒,唱歌跳舞,很能发泄过剩的jīng力。在家里时时刻刻被父母管制着,唯独到了聚会上,大家才能尽情宣泄。
不过现在当然是不同了。尽管这栋别墅里的设备,已经是眼下全国最先进的了,和后世一个最低档的酒吧相比,还是不够瞧。刘伟鸿也没有兴趣再和这群年轻人hún在一起。他今天应邀出席这个聚会,可是有很明确的目的。
“雨裳姐,有个事情,想要请你帮忙。”
刘伟鸿喝着啤酒,用一种听上去很随意的语气说道。
“哟,跟姐客气起来了?说吧,只要我能办到。”
雨裳姐笑了起来,脸上带着爱怜的神情。
刘伟鸿说道:“这个事,可能比较棘手,你也不要答应得那么爽快。”
雨裳姐双眉一扬,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怎么,jī将法用到姐的头上来了?看来你真是长大了,跟姐也知道玩心眼子啦?”
刘伟鸿脸上又浮现出那种带着淡淡忧郁的好看的笑容,沉yín着说道:“这个事情吧,还真不是xiǎ事……”
雨裳姐的神情也郑重起来,问道:“正经事?”
“对,正经事。我写了一个文章,有点长,两万来字,是关于驳斥资产阶级自由化的。你有没有办法,在《号角》杂志上给登出来?”
刘伟鸿犹豫着,终于说出了自己真实的目的。
老爷子八十寿诞过去也有几天了,刘伟鸿没有急着回青峰农校上班,而是在京城逗留下来,整天将自己关在房子里,就是鼓捣这篇文章。题目就叫《旗帜鲜明地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思想》。
尽管刘成家是高干,家里可也还没有电脑。这篇两万字的长篇论文,刘伟鸿是用钢笔写的。好在他上辈子一直做的老师和科研工作,笔杆子上头的东西,从未放下。思路还是很清晰的,只huā了四五天时间,就将这篇文章鼓捣出来了。
雨裳姐真的吃了一惊,说道:“驳斥资产阶级自由化?卫红,你想干什么?现在可不兴这个了!现在中央的政策是干足马力搞经济建设,搁置一切思想领域的争论……”
这也是月华同志一贯的指导思想。
后世很多学者的研究文章都指出,这段时间,是思想领域最húnluàn的时候。
刘伟鸿说道:“这个你别管,你就是想办法把这文章登出来就是了。我知道你有办法的。这对我很重要,非常非常重要!”
雨裳姐的爷爷,云家老爷子也是共和国开国元勋,云家和刘家一样,均是枝繁叶茂的大家族,势力极大。不过刘伟鸿求到**裳头上,却不是因为云家的原因,而是因为贺家的原因。
在刘伟鸿的前世,**裳是老贺家的儿媳fù,嫁给了老贺家的嫡长孙贺竞强。而老贺家在宣传系统的传统势力极强。这篇文章,刘伟鸿不能通过老刘家的关系去发,他大伯刘成胜绝对不会同意的,这等于是明着和月华同志的意见过不去。
刘伟鸿只能靠自己的能力去解决。
贺竞强的年纪,基本与刘伟东相当,比刘伟鸿大了五六岁,眼下已经是中宣部某个处室的负责人。只要他肯帮忙,这篇文章十有七八就能在《号角》杂志上刊登出来。
《号角》要算是党内影响最大的理论xìng刊物了。该杂志是我党中央机关刊物之一,由党的中央委员会主办的理论刊物,担负着全面系统地宣传党的重要思想,完整准确地宣传阐释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引导党员干部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提高全党马克思主义水平,促进党的事业发展的任务,是党中央指导全党全国工作的重要思想舆论工具,是党在思想理论战线的重要阵地。
《号角》创刊将近三十年,是官方重要的宣传重地,被称为两报一刊之一。
在《号角》杂志上发表文章的作者均是我党各层级的领导人或干部,也包括军队的各阶层等。在这个刊物上发表的文章,如果内容敏感,切中时事的话,往往会引起党内各阶层的热烈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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