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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一想到翌日要来一次亲家母见面会,饶是杨辰见惯了大风大浪,也不免心里忐忑,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着觉,好在自己的身体也不是需要睡眠,仅仅是一种习惯,并不会影响精神头。
等第二天大早,走下楼时,郭雪华已经在和林若溪、贞秀一起吃早餐,杨辰坐下来,闷不吭声地开始吃饭。
往日里杨辰总会说些杂七杂八的闲话,但这回心里头装着事,又是沉甸甸的问题,也就有点局促。
“杨大哥,你怎么这么安静,有点不像你”,贞秀觉得奇怪,出声说了句。
林若溪正小口地喝着粥,听到贞秀的话,目光带有深意地瞟了杨辰一下,但没说话。
杨辰心里有点悬乎,装作没事地笑道:“我又不是什么话篓子,哪有这么说话可说,乖乖吃你的饭,别那么多问题,等下不要上学吗。”
贞秀皱了皱琼鼻,不屑于杨辰的说教,做了个鬼脸也就没多想。
林若溪没吃多少就起身,对郭雪华道:“妈,我这几天公司里有很多事,没什么时间陪你,要不晚饭我们出去吃,我知道有家海鲜菜馆很不错,但一直没机会去呢。”
郭雪华一愣,晚饭?要是以往她肯定乐意有这样的机会一家人出去,但今天跟对方见面,也不知道会不会谈到吃晚餐,什么也说不准,只地微笑着说:“若溪啊,你忙就算了,下次有的是机会。我今天正好也要出去见个老朋友,就算了。”
“是这样……”林若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就没再多问。
一顿早餐吃得有些沉闷,等贞秀去上课,林若溪赶着去上班,杨辰与郭雪华才松了口气。
郭雪华无奈地叹道:“真不知道怎么答应你做这样的事,且不说今天去见面,开口都不知道怎么说,以后要是让若溪知道我这婆婆帮着你去见别家的女人,我这老脸都丢尽了。”
杨辰讪讪地笑笑,“妈,你的脸可不老,年轻漂亮着呢。”
郭雪华莞尔,“你这孩子,怎么还学会拍马屁了,看来是真把你给急着了,我答应你的难道还不去么?”
杨辰还真是一直不安着,听到郭雪华再度确认,才算踏实一些。
在家做好下准备,穿上相对正式的衣服,杨辰与郭雪华一前一后地出了门,因为王妈还在家,所以一起出,总归还是不太合适。
另一边,马桂芳一早上去了香嫂的菜馆帮忙,干了两小时后,由莫倩妮开车去接到茶馆。
一路上,马桂芳还问莫倩妮,对面亲家母有什么爱好,有什么兴趣,背景又大致是什么,但紧张的莫倩妮哪知道这些?以前跟郭雪华见面,都是作为林若溪的姐妹的身份,也不敢聊得太深,所以一问三不知。
马桂芳就责怪莫倩妮,怎么也不多关心关心杨辰的家长,让莫倩妮委屈不易——她哪有机会去关心啊?以前郭雪华到家里来,也多半是跟蔷薇聊聊天,自己在旁边都不敢多说话,生怕露出什么马脚来。
马桂芳也没太高档的衣服,但还是穿得比往日体面整洁许多,哪怕自家没什么钱,也不能太过寒酸,而莫倩妮本就是上班的日子,所以妆容本就得体,也就不用怎么另做准备。
来到龙井茶馆的时候,杨辰的车子已经停在外头,莫倩妮一眼就认了出来,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下,不管怎么说,郭雪华是真的来了。
母女俩挽着手,一同走进装饰风格清新的茶馆内,因为茶馆内部都是一个个小雅间,所以只能先问了柜台的服务生,才知道杨辰订了哪个包间。
郭雪华选这个地方还是比较慎重的,这次的见面,保不准引出怎么样的激烈对话来,若是大庭广众下,亦或是容易声音传出去的地方,那可就丢大脸了。这家茶馆的密封性做得很不错,说话声音大点,外面也听不到。
而在雅间里,郭雪华仔细思考着等下见面该说的话,儿子已经结婚的事实,肯定不能隐瞒多久,可直白地说出来,对方肯定难以接受,所以她得想办法迂回地劝解,让对方女孩的母亲,放宽了让孩子们自己去解决问题。
如果郭雪华只是普通人家出身的女人,定然不会答应来帮杨辰这个忙,只是,身在豪门大户,郭雪华也见过不少的复杂男女关系,“一夫多妻”虽然法律上不允许,不代表这些大家族的男人们真的不敢。
说难听点,连一直口碑极好的华夏总理宁光耀,都有个私生女,就是自己儿媳妇林若溪,难道别的那些男人就能清白得了?
所以,带着这样月兑于世俗法律的眼光,郭雪华倒敢试试,大不了最后凭借杨家的地位,说服对方长辈。
一边品着香茗,一边思索,想定了说辞后,郭雪华突然记起来,自己还没问清楚对方女孩子叫什么名字呢,自己儿子也真是,怎么也不主动提一下,每次都回避开,于是赶紧问身边的杨辰,“儿子,那女孩叫什么名字到现在总得告诉妈了,等下见面了怎么称呼?”
杨辰是故意拖着没说,这时候也只能坦白了,尴尬地笑道:“其实妈你也应该见过,她叫莫倩妮。”
“莫……倩妮?”郭雪华一蹙眉,脑海里猛然炸了下,惊呼道:“你说什么!?是倩妮?!”
杨辰模模鼻子,点了点头。
郭雪华恍然明悟了许多事情,最后又好气又好笑地道:“好你个坏小子,连你妈都被你诓了,怪不得一直不肯提名字,原来是一直‘潜伏’在身边瞒着我!”
“这怎么叫诓骗呢,到现在说还不是一样吗”,杨辰笑道:“反正等下要见面了,大家之前就认识不正好么?”
郭雪华无奈地叹了口气,但紧跟着,脑海里闪过一道思绪,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噌得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杨辰一看,疑惑道:“妈你怎么了,疑神疑鬼的。”
“出事了!”郭雪华一脸愁眉地痛苦地自己嘀咕起来,“如果那女孩是倩妮,那就是说,她母亲是……那……那就……”
杨辰就算脑力再变态,也一时间懵,不知道郭雪华在纠结什么。
郭雪华则是恨不得眼前的一切都是做梦,她顷刻明白了许多事,那天马桂芳口中的“好女婿”,说的不就是杨辰么!而且,自己当时就把杨辰已经跟林若溪结婚的事情说了出去!
这下好了,见面连谈都不用谈了,根本连迂回说服的机会都不会给了!
就在郭雪华无比头疼,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包间的门,终于被人从外面打开。
亲昵挽着手的马桂芳母女俩,带着有些局促的笑脸,走进包间,与站着的郭雪华面对面看见。
郭雪华咬着牙关,眉头拧在一起,眼神不安地看着马桂芳,又无语地望望莫倩妮。
而莫倩妮则感觉包厢里气氛不对,疑惑地望向坐在那里也站起身的杨辰,不过杨辰却耸耸肩,表示完全不知道郭雪华怎么了。
变化最迅的莫过于马桂芳,原本紧张的模样,变得疑惑,惊异,又转为一种若有所思的平静,看看杨辰,又望向郭雪华,嘴角露出一抹看不透的笑意,问道:“雪华妹子,原来,你的好儿子,就是杨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