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娥想起父亲战死沙场后,自己和母亲从小寄居在外祖父家,外祖父家也不宽裕,所以受尽白眼。自从母亲驾鹤西去后,她更是直接被扫地出门……
很多时候,她都是三餐不继,如果不是隔壁的龚美一直照顾自己,怕是活不到现在的。
在刘娥心里早就把他当成自己的亲生兄弟,听到他要走,不由感到非常难过。原来不知不觉中自己对这个异姓兄弟也有了一种淡淡的依赖之情。
“我想去京城。”龚美如实说。
“那么你的银店呢。”刘娥好奇地问龚美,因为他是个银匠,在镇上开了一家小小的店,虽然生意不多,勉强还是可以够温饱。
有时候刘娥真的觉得很可惜,窝在这个穷山僻壤的小镇里,龚美无法有更好的发展。其实他的手工简直可以用巧夺天工来形容,做出来的银饰绝无半点瑕疵,美仑美奂。
“这里的人实在是太穷了,除了嫁娶时才打上一两件银饰,平日里哪里有钱添置银饰。”龚美苦笑道。
“我的银店实在是难以维持,俗话说树挪死,人挪活。所以我想要去京城谋生,那里是天子脚下,应该会有些转机。”
听说龚美要去京城发展,刘娥想了一下说:“我也要去。”
刘娥虽然是个女子,但是也不甘心一辈子在这小镇上终老,如同井底之蛙,现在有机会,她也佷想要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你也和我一起去吗?”其实龚美所谓的辞行,就是希望会有这样的结果,不由喜出望外。
他试探着说:“只是我们一起同行,孤男寡女,路上恐怕会惹得别人闲话。”
“要么你就和我扮成夫妻如何。”龚美鼓足勇气说。
刘娥笑着说:“夫妻就免了,我想我们还是结拜为兄妹,一起上路吧。”
她把龚美拉到外面,让他跪下,说要和他义结金兰,从此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
看着皎洁的明月,龚美心头泛起一阵苦涩,其实他渴望的是有朝一日,能和刘娥结为夫妻,而不是什么兄妹。
看着他还在犹豫不决,刘娥嘟起了粉女敕的红唇,用一双水光潋滟的眼睛瞪视着他。
“怎么,你是嫌弃我,不想要我这个妹妹吗?”
无奈倒去,拜了三拜,龚美心中偷偷暗数:“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在他的脑中幻化出喜乐奏响,宾客满堂,自己和刘娥身着大红婚衣,深情款款地同拜天地……
“哥。”清脆的声音打断了龚美的痴人做梦……
“以后就叫我妹妹,千万不可以戏言什么皇后,在我们这穷山僻壤的,随意开开玩笑倒是无所谓。“
她若有所思地说:“如果是在京城天子脚下,这样言语无忌,恐怕会招来飞来横祸。”
“嗯,我知道了。”
龚美一向是对刘娥的话言听计从,虽然她比自己年幼几岁,但是从小博览群书,通晓古今,所以他对刘娥是佩服到五体投地。
自己读书不多,这些年和她比邻而居,耳濡目染,谈吐竟然也文雅了很多。
他们都是苦命的人,从小父母双亡,孤苦伶仃,也许两个残缺的半圆就能拼出一个完整的圆形吧。现在刘娥可能是年纪小,不懂男女之事,也许等到她大一些,就能明白自己疼爱她的心意了。
(君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