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解下金穗儿,将令牌拿在手里。迦月一挥手,小亭便不见了,眼前是黑黑的崖壁!
“神魔之井!”我闭了眼睛,心中默念道。
果然,眼前有一道亮光闪过,不过很快就没有了,我连忙睁开了眼睛,不正是那天到过的特殊结界吗?黄沙、黑烟、怪石、断崖、还有那块书写了“通天石”的青石碑,一切都没变。
“小姐,请恕属下无法进入神魔之井。”是迦月,他用了特殊的方法将声音传了进来,人还在外面的沼泽地中。
“无妨的。”我答道,才想起这里的声音是传不出去的,他根本听不见。一手持令牌,一手托着不大的酒坛,直接往青石碑而去。
“遭了,没有神龙,我怎么破咒啊?”我有点傻眼了。不是,我这才想起,有魔尊令牌在,那还需要破什么法咒?随即,便将令牌在石碑周身晃了一遍,果然,令牌发出一道极耀眼的红光,石碑顿时化作了清泉、瀑布。
我甜甜一笑,便跃入了……穿过瀑布后,便到了真正的通天石所在之处。我将令牌挂回了腰间,捧了酒坛,便走到了七星海棠生长的地方!
果然,七星海棠已经长大了,翠绿的女敕叶,强壮的枝干,已经看见枝头上的花苞,为什么不开呢?很奇怪!重楼上次变出的酒坛还在,酒水不断的流到土壤里,我也把带来的酒灌溉了下去,就是不明白为何七星海棠还未开花?重楼明明说过,只要七柱香的时间就行的。
突然,我脑子一灵光,莫非是阳光的缘故!虽说,这里离神界最近,可是不代表金乌一定会把光芒洒下来呀!我看了看那块真正的通天石,不禁要想:总不能让我去神界请一个金乌下来帮我种花吧?那些天神拽的不得了,一定不会答应的。
“我才不稀罕这条所谓的升天路呢!喂,你说,神界干嘛跟个吝啬鬼似的,一点阳光都愿给予魔界!真气人。”说着,我的小手已经模上了石碑,在那个刻有太极阴阳图的按钮上按了按,咦,没反应!难道真要我去找景天要点血吗?可恶。
我心中一怒,自然就握紧了拳头,使劲打在了石碑上!石碑纹丝不动!我正要采取下一步行动时,忽然从石碑后闪出一道金光,黑黑的崖壁上出现了一个气流形成的洞口:神魔之井!哼,简直欺软怕硬!早知道,我就早些动手了。
进不进呢?我来回踱步,正在考虑中。根据仙剑官方资料上讲:进入神魔之井,既可一步跨越两界,也可落入万劫深渊,永困井底!
“这算什么意思?难道真让我去神界抓个金乌神将回来不成?”说真的,要让我一个人进嘛还真有几分害怕。万一不小心,是不是就真的回不来了呢?我忐忑不安!
“啊……”井口的吸力突然加强,我的身子也跟着摇晃起来。当机立断,我立刻抛出几把飞刀插在崖壁上,刀插得很深,只剩下刀柄露在外头。心念起,右手长鞭一甩,便加强灵力稳稳地缠在了刀柄处,以稳住身形。
“破井!人家还没考虑好,你急什么?”不由的对着那神魔之井抱怨道。
“完了……完了。”此时,我忽然感到身上的力量流失得很快,身子不断被那吸力搞得倾倾斜斜……东倒西歪的!
我一偏头,瞧见了通天石另一侧的枯树,枝干却伸得很长!微微一笑,便用左掌发功,将枝条吸了过来,牢牢抓在手里。真是意外啊!没想到那看似已经死掉的树,它的枝条竟然还会这么坚韧,任我使劲拉扯也不断!
就在此时,枯树突然从中间分裂,就像被利剑划过般,切口整齐的很……我心一慌,还未想到好的办法呢。一条白练从树中伸了出来,缠住了我的细腰,很紧!耳边传来了清脆的铃音,由远及近,最后竞像在耳旁演奏般,真真切切。
“撤力!”我只听得一个女人的声音。右手一动,便将长鞭收了回来,人也被那白练扯入树中……掉入另一个地方!一间石屋,白白的墙面,白白的门窗,白白的纱幔,白白的烛火!一时间,我似乎以为天下间的白都集中在这间石屋里,却并不显得难看。
那张白色大理石屏风后面的确有一个女人!一个身穿浅灰色薄纱长袍的女人,披散着青丝,赤足,那纤纤十指上涂得却是红色的蔻丹!那是凤仙花的汁液调制成的,还记得小时候,我也喜欢用哪种汁液来染指甲,只是不会那么浓,那么的红!
“是你救了我。”我轻声道。
“北瑶小姐,请先喝杯茶压惊好吗?”那女人笑了。她从屏风后走出来,脸上覆着灰色的轻纱,衣袍膝下的部分是分叉的,袒露着双腿,脚踝处也系着黑色的铃铛链子。
“好!”我盘腿坐在矮几前。矮几上的确放了一套茶具,是白瓷!
“小姐,请用。”她跪坐在另一侧,一会儿的功夫便煮好了茶,再用左手递到了我的面前,这时,我才注意到,她的右手,腕骨扭曲,早就废了。
“残蕊!你是残蕊。”我总算明白她的身份。
“残蕊见过北瑶小姐。”见我依然识破身份,她就不再隐瞒,身子微微一弯,向我行礼。
“呵呵。我早该猜到的,除了你,还有谁能运用九转魔铃!”我接过了茶杯,茶是普通的茶,是人间的普洱。看来,这魔界中喜欢凡间之物的实在不是少数。
“小姐过奖了。”残蕊轻启朱唇,淡淡一笑。
“你就住这儿。”我喝了茶后,心情平复了过来,便干脆起身,打量起石屋来。这实在不像是魔界第一舞姬的住所!太平淡了。
“丝兰,是你自己种的?”我站在窗前,往外看去,一个圆形的小湖,湖上架一拱形的木桥,湖里生长的正是黑黑的豆芽——丝兰!
“为何?”“小姐是想问,为何种了这么多的丝兰,屋里却没有它的香味?”残蕊了然的说道。
“那么原因是……”我继续看着丝兰,不用回头也知道,她已经过来了,站在我身旁。
“丝兰磨成粉末后才会产生异香。”残蕊解释道。原来如此,我对这种植物倒是很感兴趣。
“小姐可想回去吗?只怕狼主已等急了。”残蕊忽然问道。
“有劳你了。”我当然想走,这间石屋虽然平静,但我不是很喜欢,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里并不安全。
“残蕊遵命。”她的手中突然多了只黑色的灯笼,燃烧着阴暗晦明的黄光,前头带路。
屏风后的石墙是一条密道的开口:一座仅供单人行的青石桥,桥下有流水声,却看不清楚,因为这里很黑,即使残蕊提了灯笼,也还是如荧光一点,只够看清脚下巴掌大的地方。
“残蕊。”我握紧了长鞭,示意她走快一些。密道竟然有风!奇怪。风吹起我们的衣袍,虽然不冷,却加深了一种氛围:恐惧!我的心跳得很慢,其实,真正害怕的时候,反而是不敢用力呼吸的。
幸好这段路不长,不过,我看不清残蕊的身影,唯一能感受到的是那微弱的烛火!
“吱……吱……”似乎是铁门被推开了,然后是一道石门,穿越后的世界又截然不同!
不过,我却认为这才是第一舞姬该住的地方!这是一间精致的用翠竹搭建的小楼,楼上是寝居,楼下除了靠近西边的墙面放了一个足够容纳三人的大浴桶和青竹屏风外,便是大大的落地镜!铜镜,金黄的面儿,残蕊站在镜外,一颦一笑,那镜中人的娇态,煞是动人。
“你何时换的衣裙?”我有点惊讶。
密道早已关上,不露半点痕迹,那残蕊站在屋中央的白色地毯上,头发被挽了起来,大小不同的三个环髻,华丽的双凤串珠金钗,白色的垂珠直到耳下。身着艳丽的橘黄色丝裙,姣好的面容,袭人的芳香,袒露的玉臂、玉颈、玉足,无不勾起男人们的无限想象。她正在起舞!艳丽的红蓝两色披帛一头系在左肩的玛瑙扣上,另一头却缠绕在右臂上,妖娆迷人!
“北瑶小姐,迦月求见。”楼外是迦月的声音,他没有破门而入,而是静静的站在门后,轻轻的敲了敲门。
“进来吧。”我说。只见,迦月进来后,便站在我的身旁。残蕊的舞姿优美,娇声悦耳!只见她边唱边舞……已然陶醉其中,眼中早已看不到别人。
“小姐,我们走吧。”迦月提议道。
“嗯。”我随迦月一起离开了竹楼,关门前,我再看了一眼,青色的竹楼,玫红色的纱幔,橘黄色的身影……搭配的这样完美!这才衬得起第一舞姬的身份,是吗?我淡淡一笑,残蕊,究竟哪个才是呢?!
“迦月,魔界的第一舞姬跳得不好吗?”我轻声道。
“这……”“是了,你从进屋开始就没看过她一眼。”还没等到他回答,我便自己说了出来,其实,根本就用不着回答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