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天,这不是梦吗?太真实了。”云霆在一旁嘀咕。
“怎么,你还不愿醒吗?”那男人带着绝对的愤怒,一出手就是几道凌厉的攻击,但是都被石碑所阻,并没有对神农氏造成伤害!不过,神农Uncle终于睁开了眼睛。迷惘?怎么可能?这种神情居然出现在他的脸上,太不可思议了。
“你每次来都这么暴躁。呵呵!”神农Uncle笑道。
“哼……”那人又用了新的魔法!我忍不住向楼哥看去,他们的气质很像耶,霸道狂妄,睥睨天下!
“这有何苦?……石碑是你费尽心思找来的,魔刀也是你耗损真元练就的,既然并不想要我的命,又何必每次来都动怒?”神农Uncle的话,让人实在模不着头脑。
“你还不肯拔刀?”那男人冷声道。
“我不会做的。是我一手造就了你,又岂能忍心看到你的覆灭!”神农Uncle答道,他的语气中竟然蕴含了融不化的悲情!
“谁说我会败?擦亮眼睛看着那把刀,刀背上的眼睛已多如繁星,本君绝不会败!覆灭?笑话!老头儿,你给我听好了:下一次,本君一定让你心甘情愿的拔刀!”男人突然消失!洞里恢复了平静,但却失去了什么?生机吗?如今,我看着石碑上被束缚的神农Uncle,不明所以。
“剑,太锋利,势必会断!你,怎么还不明白呢?唉……”神农Uncle望着那男人消失的地方,久久叹息道。
“楼哥,那个人究竟是谁啊?”我安然地藏身于重楼怀中!
“蚩尤,他就是蚩尤魔尊!”重楼笑了,那目光我无法形容,是开心,是兴奋,是悲怆,还是说不清楚的深沉!
“那就是蚩尤,比红毛还高大。”景天咋咋呼呼地。
“本座岂会认错?”见大家迟疑,重楼怒道。
“楼哥,又没人不信,你别激动嘛。”我在他怀里偷笑。
“哼……”“啊……这个语气简直一模一样!”景天玩笑道。
“重楼,你要做什么?”紫萱立即挡在石碑前。这时,重楼右掌如爪,一道魔光打过去,那柄诡异的大刀便握在了手里。他轻轻将我松开,双手举刀,那架势是砍向神农氏的。
“拔刀,断魂!哼,你们不想出去了吗?”重楼说道。
“不用这么激烈吧。”自然,我也和紫萱站在一排。
“对啊,断了魂,神农氏不就死定了。”云霆也劝道。
“红毛……”“让开”我们忽然分成了两个阵营,争执不下。
突然,一束红光直冲天际!乌云立即被一分为二,那抹红耀眼夺目……当血光变成血海,一览无边!无数的怨灵魔物犹如车水马龙,奔流不息。
“老天,这是什么玩意儿?”云霆惊呼道。
“血域炼海!练成了,蚩尤,你还是要一意孤行吗?”神农氏神色激动,他看向了我们。没错,他从我们身上一一打量而过,最终将目光停留在那把特别的长刀上。
“给我。”神农氏很快就恢复平静。他用法力接过重楼手上的魔刀,轻轻一挥,锁链叮当一声,全部掉落在地上,消失在冰晶里。
“啊……”最后一刀,我意外的发现,神农Uncle竟然对准自己的胸口,狠狠地插了进去。
“不,神农Uncle,你为何还要这么做?”我和紫萱抢先扶住他。
“是我欠他的。”神农氏勉强一笑。这时,一条金色的细如发丝的锁链顺着魔刀的拔出而展现在大家面前。
“收好它,你才能将他们安全带出。”神农氏忍痛将锁链交给了重楼,血流了一地,但奇怪的是这条金色的锁链在空中肆意的舞动……一点血迹也无。
“哼……本座做事,不用你教。”重楼立即出手。重楼为神农Uncle点穴止血,并用魔力来治愈他胸口上那道长长的伤口。
“外面会怎么样?”云霆很担心的问道。
“蚩尤的力量很强大,我们即使出去也做不了什么。”神农氏叹气道。
“云霆,你忘了这是梦啊!它早就发生过了,我们还能怎样?”我看了云霆一眼。
“梦?我根本分不清它的真假。”云霆忽然发力,打在一旁的树干上,震落了一地的叶子。
“老头,蚩尤魔尊看到我们,为何没动手?”很意外,重楼竟然提出这个问题。
“若你是他,会动手吗?”“会!我们之中,有魔尊,有神族,还有拥有法力的修真者,总之每一个人的力量都不差!倘若本座没看错,那血域炼海还差了些火候……我们正好可以补足。”重楼冷静地答道。
“楼哥。”“若是你早就知道结局了呢?”我的声音被神农Uncle盖过了。
“明知道你无论再做什么,历史都不会改变;明知道你即使赔上了一切,死亡却早已预定;明知道一旦修炼成魔,就踏上了不归路,回头无岸!重楼,若你是蚩尤,会怎么做?”神农Uncle咄咄逼人。
“回头无岸?我不甘心!”重楼怒道。
“所以,他不会动你们。蚩尤有自己的骄傲,他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站起,一模一样,战场,敌人,力量,什么都不改变!”最后神农Uncle在我和紫萱的搀扶下,慢慢地带着大家走出了洞口!“轰……”洞塌了,神农氏也同样没有给自己一个回头的机会。
“楼哥。”因为景天帮我照顾神农氏,所以我转身扑向了重楼怀中。他眼里的愤怒,我明白;他脸上的悲怆,我明白;甚至他心中的眼泪,也只有我能看得到。
“丫头,他到底为什么会败?”重楼有些迷茫,他的大手重重地压在我的肩头。
“我不知道。但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陪你去战场,亲眼看看蚩尤与黄帝的战况,好不好?”我柔声道,却用力地抱住他。
“你在这里等我,本座不想你害怕!”重楼总算恢复了理智。
“我不要。楼哥,只要你在,我从来没怕过!”我轻轻地靠在他胸膛上,用我的温暖一点一滴的驱散他心底的阴霾。
“好!”重楼将我搂得更紧,见他眉心的结已经解开,我才舒心地笑了。
“一起去吧。”这时,紫萱建议道。
“我不去了,你们顺着血域炼海走,找到它的源头,自然会见到蚩尤。”神农Uncle隐身而去。
“哼……”“楼哥,别怪神农Uncle,他心中的悲痛不会比你少。”我把小手放到他的掌心,十指相握,扣得很紧,很紧!
“出发。”重楼施法变出一只黑色的大雕,我们都站在雕背上,在云层里穿行!准确的说,我们走进了神农Uncle口中的血域炼海里。四周是呼啸着,张牙舞爪,面相狰狞的怨灵魔物,它们大肆杀戮……“老天!”景天急了。只见,无数的冤魂厉鬼肆虐人间,黑袍修罗,银面夜叉,还有从三山五岳无尽无边地涌来的珍奇野兽……那强壮的四肢,那锋利的爪牙,无不咆哮着,怒吼着,奔向人群!
洪荒大地为之颤抖!天地岁月由此陷入黑暗……战争无数,尸横遍野!无论是对蚩尤军,还是对炎黄部落来说,这都是一场惊天动地,恒古未有的绝世灾难!
“血域炼海,我终于明白它为何叫这个名字?血海无涯,炼域无边,它吞噬的天地间所有的光明和生命!为什么?蚩尤干嘛要这么做?”我问道。
“恨!他恨着人间,恨着一切,他想要以最残酷的方式来做一个终结。”紫萱答道。我看向她,她满怀着慈悲,甚至看向蚩尤的那一眼,也写着“怜悯”二字。
“蚩尤并不可怜!”我说。那样强大的男子,怎么能用“怜悯”来对待,这一刻,我想到了英雄(枭雄)最好的结局:万箭穿心,死的壮烈!
“红毛,你说,这是不是……就是那传说中足以毁天灭地的蚩尤旗?”景天突然问道。
“没错!”重楼回答的如此肯定。
“它不在我手里。不过,本座很快会寻回它……魔界至宝,绝不容流传在外!”重楼搂紧了我。
“红毛……”景天张开了嘴,顿了顿,便不知该说什么。
“楼哥,战鼓擂响了。”我转移话题道。
这是十张奇异的大鼓……我心下嘀咕:只怕鼓的直径已超过了十米左右,它被竖立在一架金属烧制的马车上,两旁都插了黑红色的镶了鎏金大字的青铜旗。每张鼓的身前都有敲鼓手三人,皆身穿黑裤,腰系红巾,袒露上身,头戴羽帽,脸上花花绿绿的,画了奇怪的图腾。
“这鼓面……是一张完整的皮,是应龙背上最坚硬的皮!他们定是捉了十只应龙,活生生的剥皮抽筋!否则,这鼓怎会响彻天地?蚩尤疯了,疯了!整个人间都充满了应龙的怨气!”紫萱急道。
“紫萱姐,也许,它们是死后才被……”景天的话讲了一半,紫萱无视他,她的手捏成了拳头,是愤怒,还有痛惜!女娲乃大地之母,身后她的后人,紫萱怎会不心痛万千民众呢?
“北瑶妹妹,还记得你问我的问题吗?”这个时候,紫萱竟然会提到别的话题,我很不解。
“什么?”我看着她的眼睛。
“身为大地之母,苍生得我庇佑,万物有我恩赐,我就必须要为了保护他们而不惜一切!所以,倘若有一天我找到肆虐人间的元凶,不论他是谁,我的灵蛇杖绝对会挥下去,不会心软。”紫萱擦干了眼角的泪,她说话时故意逃避我们。
“那有没有问过你的心?它会不会痛?”我说。
“不需要!因为上苍注定,人类是大地的灵光,他们延续着神的梦想……生生不息!”紫萱更加坚定。
“喂,你们到底在聊什么?”景天问道。
“没事!”我们对视一眼,既异口同声,又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