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所有人,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质疑卢正声的命令,这时,大家都需要一个领头的人物。
紧着善武盟楚明渊也飞身上了屋顶,真气汇聚一声大喝:“所以善武盟弟子,随我阻击南蛮,如有违令者,杀无赦。”
成百上千的善武盟弟子齐声响应,纷纷飞身而出,随着楚明渊往人流相反的方向奔去。
曾九龄可没有卢正声和楚明渊的本事,什么隔空传音、狮子吼一概不会,不过他也有他的办法,“半夏,把青玄分堂的堂旗拿来。”
刚才出医馆时曾九龄不想青玄门的名声被毁,所以吩咐半夏把医馆上的堂旗也摘了下来,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片刻之后,一杆白底墨边的青玄大旗就立在了曾九龄的身边,独特的青sè叶子标记,用无声的语言告诉全城的人们,青玄在此。
同时少楚南的世家帮会也纷纷亮出了自己的旗号开始维持秩序,混乱的场面终于得到了控制。
楚修扬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也不知道自己还剩多少人。
鲜血混合的汗水迷糊了眼睛,战鼓和喧嚣让人耳中嗡鸣,战场让人变得完全麻木,思想——此刻已经成为了一种负担,机械式的杀戮才是战场上的王道。
因为主将的英勇无畏,此战之中没有一个逃兵,从正午时分一直杀到了酉时三刻,太阳西斜。
近三个时辰的搏杀,没有一个蛮兵冲破最后一道防线。
但是蛮军既然敢围城。在人数上就占了一定优势。
虽然这不是南疆左路军的jīng锐,但他们面对的同样不过是一支二级城池的守军。
随着时间的推移,南蛮终于占据了优势,楚南守军渐渐不支。
“咻……噗。”
一支羽箭shè中了楚修扬的左肩,”嗬。”楚修扬钢牙一咬,连皮带肉将利箭拔了出来,甩手一箭就插进了一个蛮兵胸口。
“杀!”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发出声音。因为嗓子早就嘶哑了,不过他知道现在还不能停。
生或者死,不是现在考虑的问题。只有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考虑这些哲理xìng的东西。
“叮……嘶……”又一个蛮军百夫长偷袭成功,刺了楚修扬一枪,铁枪扎到铠甲上被鱼鳞般的甲片阻挡了一下。但是蛮族天生力大无穷,百夫长双手猛然发力,一下就把长枪推进了楚修扬的后背,“啊……”楚修扬一阵吃痛,反手一剑直接削断了长枪,受伤的左臂顺势搂出,虎爪深探,“喀嚓”一把就捏断了百夫长的脖子。
看着满地的尸首,感觉自己已经是极限了。
最后看了一眼这塌陷的城墙,每年朝廷花巨资修建的防御工事。
在这里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
一念及此。怒火攻心,楚修扬仰天长啸:“贪官误国啊!楚飞龙,你罪该万死……”一柄南蛮长枪朝着楚修扬刺了过去。
“城主……啊呀呀。”
看到蛮军长枪刺进楚修扬的胸膛,胡大九睚眦俱裂一刀横斩将一个蛮兵拦腰两段,死命往楚修扬方向靠。可是蛮军实在太多,杀了一波又来一波。
“狗娘养的,你胡爷爷来啦。”
胡大仇不顾刀剑加身,疯了一样往城墙豁口处冲。
他本只是一个街头的流浪汉,在饥寒交迫的时候,是楚修扬救了他的xìng命。
那个时候胡大仇就曾经发誓。自己这条命就是楚修扬的。
“城主,大胡子来陪你。”胡大仇一刀砍倒了面前的蛮兵,冲到了楚修扬面前。
“哈哈哈哈,好!好兄弟,我楚修扬也算不枉此生。”
早已身受重伤的楚修扬看见胡大仇过来突然回光返照,长剑一抖挥出一道剑气,几个南蛮士兵闪躲不及,直接被剑气切成两段。
一时间,围在两人周围的蛮军竟然不敢上前,尽管如此,但这些蛮兵却不会轻易退却。
在他们眼里,这两个玄天将官就是他们升官发财的本钱。
光看他们身上的铠甲就知道,其职位估计不低,所以一个个都两眼放光,如同见了肉的饿狼一般。
“想拿老子的人头?嘿嘿,城主,你说咱给不给?咳咳……”
胡大仇冲着南蛮骂了一句,转头又问楚修扬。生死现在已经不再重要了。
“当然不给,这帮蛮子哪有资格拿我们的人头。”楚修扬已经有些脚步虚浮了,胡大仇立刻一把抱住了他,两人互相搀扶并肩而立。
“是,城主说不给,就不给了。”听了胡大仇的话,楚修扬心中也是感慨万千,这大胡子虽然对自己忠心耿耿,但自己却没给他谋个好出路,到头来还要与自己共赴黄泉,心中愧疚。
“别叫我城主,大仇,若不嫌弃,叫我一声大哥如何?”
楚修扬话一出口,胡大仇更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男人之间的情感,往往不需要那么多语言。
“大哥。”
“兄弟!”
“哈哈哈哈哈哈……”
两人开怀大笑,仿佛从来都没那么开心过。
周围的南蛮士兵都不明白他们想干什么,不过也不着急,因为这是楚南城里最大的两个官,只要耗死他们,自己就有赏钱。
就在这些南蛮士兵动小心思的时候,笑声嘎然而止。
楚修扬和胡大仇突然目光一凛,真气聚集。
“乾坤逆脉。嗬!”
两人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同时燃烧了心火运足了全身所有的真气,相对一掌。
“轰隆隆……”
乾坤逆脉,所有玄天士兵进军营时就要学习的功法,最简单却也是最强大的一招。
燃烧心火激发身体最大的潜能,使自己经脉逆行,从而瞬间产生超越自身的能量。
其结果就是——自爆。
在最后的一刻,两个人都做出了相同的选择,与身边的南疆蛮族同归于尽。
你也可以说他贪恋权势,掌控yù强。所以他情愿舍了卢正声不用而听吴蒙的计谋。
你也可以说他大局观不够,不是一块做将军的材料。
但是,你不能否认,他是一个英雄。
人,总会有这样那样的缺点,我们不能因此而忽略了他闪光的一面。
相比城外的杀戮,楚南城的西门城墙上却要清净得多,因为之前的坍塌所有的士兵都冲下了城墙,看到这前任城主建造的豆腐渣工程,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再塌一块。
楚南士兵不敢上城墙,南疆满族也更不敢上去。
所有,战场全部转移到了城下。
没有人注意到城墙上还有一个人,一个文士长袍,头戴学士方巾的年轻男人。
此刻他正坐在主将楼中,身边摆满了木桶,里面全都是守城用的硝石。
刚才在城楼上,他亲眼目睹了楚修扬和胡大仇的牺牲。
他也想做一个名垂青史的忠义之士,他也懂得天地君亲师的道理,但是懂和做根本就是两回事。
静静的在椅子上坐了半天,从怀里慢慢模出了两块火石,“哒哒……嚓。”
他感觉自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两只手现在哆嗦得厉害。
“哒哒……嚓。”
两次都没有点着,吴蒙就再也没有勇气去点第三次了。
(这让笔者想起一个笑话:有个死刑犯执行枪决,执行官冲着他后脑勺开了一枪,哑火了,没办法,于是执行官又开了一枪,还是哑火。然后死刑犯哭了,抱着执行官的大腿就哭道,大哥你一枪毙了我吧,太特么吓人了。)
想让一个人,冲动去自杀不容易,想让一个人连续两次做好死的准备,更不容易。
吴蒙就是一个例子,所以两次之后,他再也鼓不起自杀的勇气。
楚修扬和楚南玄天军用生命为楚南城的百姓换取了宝贵的时间,看着全城百姓都撤出了楚南,曾九龄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卢大哥,你们先走。我来为楚城主送行。”
卢正声知道曾九龄不是个莽撞的人,答应了一声就带着剩余的轩辕神宫弟子离开了。
曾九龄转头看了看左秋雨,“帮我!”“师叔放心。”
左秋雨应了一声,看着身后的近百青玄弟子道:“所有青玄弟子听令。传功!”
所有人将体内的灵力毫无保留地传给了曾九龄,“青玄秘法——落英成冢。”
一颗红豆大小的种子落在了地面,眨眼间发芽生长,开出一朵像蒲公英一样的小花,sè彩斑斓煞是好看。
灵气一催,“蒲公英”四散开来,路面、房顶、墙壁到处都是,它们迅速生根、发芽、生长、开花,一化百、百化千,千化万,弹指间半个楚南城都长满了青玄落英。
突然,曾九龄招式一变,“药法——移花接木。”
所有的落英继续分裂繁衍,但繁衍中发生了变异。
生长出各种不同的花朵,使半个楚南变成了花的海洋。
夕阳西下,红霞映染,整个楚南城上空都是彩气弥漫,偶有清风都能刮起漫天的花瓣。
而在城中,这些娇媚的花朵正以一种极不寻常的速度生长、开放,微风一吹,花瓣散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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