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七回父母心
“祺儿,此人已经答应今后追随为师,为师与你讨个人情,希望能饶过他一条性命;另外,也希望祺儿收留典韦母子和蓝姑娘!”看到众人吃惊的看着那道人,贾诩淡然一笑,简答交代了一句,顺便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马初马元义见过张世兄及各位,之前得罪之处尚请诸位大量宽宏!”见众人一脸错愕,那太平道魁尴尬一笑,从贾诩身后走到众人面前,向众人躬身深深一礼,礼毕起身诚恳的向众人致歉。“初自今日起拜入先生门下,与诸位算来也是同道中人,希望各位能不计前嫌容纳在下,初感激不尽!”
“祺儿,元义之前乃太平道雒阳主事之人,自然一心为其主上效力,对于吾等所为亦是本分!”见众人对于太平道魁的歉意并不甚领情,贾诩顿时心中不快。
“适才为师与其一番深谈,觉得此人见识不凡且武勇过人,兼之经过此次事件,他对于太平道所为心生不满,认识到吾等实力,欲拜入为师门下,为师业已应允。今后汝等乃同门,为师欺盼汝等精诚协作,做出一番事业!”耐着性子,贾诩含笑向众人作出这番解释。
“马初不才,蒙恩师不弃加以收录,今后必将全力襄助诸位!”贾诩对自己另眼相待,自称马初的太平道魁心中哪能不知?连忙向众人躬身施礼,以求大家谅解。
虽然不明白此人为何会背离太平道效命贾诩,张祺却听得出贾诩对他的回护之意;看众小虽然无人出声反对,却一脸不情愿,知道他们必定不太赞同贾诩所为。
“既然马兄拜入先生门下,我等即日起便是同门,祺代大家欢迎马兄加入!”为了避免众人之间产生不快,他赶紧代众人表态。
“如此甚好!只是不知为师适才所言收留典韦母子之事,祺儿可否应允?”见众小面露不快,贾诩心中顿生不悦;不过看到张祺出声表态,也就不再多言,随即岔开话题,将典韦母子之事摆到众人面前。
闻听此言,典韦母子向贾诩躬身一礼,满面欢喜!那东方蓝却是默然,只是目视张祺,平静之中带着坚定与自信。
见典大娘如此,贾诩慌忙回礼,随后望向张祺,眼中流露出征询之意。不过看他眼中掩饰不住的的喜色,显见他心中已然接纳典韦母子。若不是碍于适才未经众人同意,私自收留太平道魁引起众人不满,只怕他早已越粗代庖!
不过听他话中之意,再看他眼中神色,张祺哪里会不明白他的心意?回头看向众人,张台、王大叔亦如贾诩一般模样!他二人自典韦刚到,已经看出典韦乃可造之才,早就有心招纳于他,今见典韦主动投效,岂有不高兴之理?
“以韦儿资质,妾身深信不论文武之途,他皆是上上之材!只是妾身不明白,公子为何迟迟不语?”张祺半晌不语,见典韦心中紧张之下几欲失态,典韦娘亲遂轻抚其头,安慰他切勿慌张,再度含笑开口。
见那妇人颇有见地,张祺料想自己心中所想亦瞒不过她。可是想到她将典韦交与自己手中,若是不对她言明,实在不该!
“大婶乃剔透之人,想必会明白祺心中所想!”正犹豫是否对其实言相告,见她发问,遂笑着说。“吾等最大的心愿不过苟生乱世,并无追名逐利之心;以典兄资质,若是投身军旅,来日建功立业想必唾手可得!如今大娘将令郎交与吾手,可曾想到其今后可能与我等一般终老山林,永无出头之日?”
“韦知公子乃忠义之人,况乎朝廷**,韦早已对其失望;公子对韦母子有救命之恩,韦愿追随公子,哪怕碌碌一生,亦绝不后悔!韦只恳请公子收留,今后追随公子,虽死不辞!”典韦终于忍不住,一脸急切的站出来,一时间牵动伤势,脸上变色、额间见汗!
“妾身母子已知公子心意,此番乃自愿投效公子,只求公子体恤韦儿一片忠心!”典韦娘亲心疼儿子伤势,见他模样,亦上前拜倒。
“既如此,若是贵母子不嫌弃祺一届马贩,误了令郎前程,祺便如你母子所愿!今后,祺必尽心竭力,绝不负汝母子今日之举!”想到史书记载的典韦,张祺抱着宁可犯错亦不错过之心,早有心结纳他们,今见他母子决心投效,便顺水推舟吐口收纳母子二人!
“多谢公子收留,今后但凡公子所命,韦即使赴汤蹈火,亦必不负公子!”典韦见心愿得偿不禁大喜,遂不顾伤处疼痛,拜倒张祺面前表示效忠。
含笑扶起典韦,张祺不禁为得到后世记载曹孟德麾下的虎将欢喜不已!贾诩、张台以及王大叔等人见典韦母子投效,亦是满心高兴!洞中众人也纷纷上前向三人道喜,这样一来,适才因太平道魁马初带来的不快,也在众人的谈笑间烟消云散。
看到典韦一副欣喜模样,众人亦是面含笑容,东方蓝知道众人早有收纳典韦之意;想到自己的要求却没有人响应,不禁脸上略显失落!这一切,都落在张祺和刘大爷等人的眼中。
“蓝妹子,若是不嫌弃张祺愚笨,祺愿以妹视之!”见王大叔和刘大爷含笑示意自己出面,张祺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随即行至东方蓝面前,含笑开口。
张祺此话出口,满座皆惊!
贾诩等人虽然知道此女亦是不凡,然闻听张祺之言,亦是心中纳闷,却不知他为何如此;唯有翠妞和石头闻听此言,一惊之后已是满面钦佩!
“恩公欲以义妹呼蓝儿?”乍闻此言,东方蓝惊喜交加!怔怔的望向张祺,有些不能置信。
“不错!”张祺肯定的点头答复与她,虽然满面笑意,却是一副认真的模样!
“蓝儿见过兄长!”得到肯定的答复,东方蓝心中激动,言语之间已是无语凝噎!接着扑身拜倒张祺面前拜见兄长,显是心中激动,双眸之中竟然泪光弦然!
“恭喜公子今日认得义妹!吾等见过小姐!”张台父子、周仓母子和典韦母子见状,纷纷上前恭喜张祺,同时见过东方蓝。他们认张祺为主,自然视他的义妹为小姐。
“大叔大婶何故如此称呼?两位哥哥也快请起,蓝儿当不起!”东方蓝不知此中缘由,赶紧上前扶起几人,一脸惊讶。
张祺将张台父子和周仓母子与她简单介绍一遍,说明了他们如此称呼的缘由。示意她顺其自然,随后不再提及此事,又将周仓母子和众人作了介绍,一时之间,洞中众人其乐融融!
只有那站在旁边的太平道魁,因无人与他叙谈,显得颇有些尴尬!
眼见此时天色放亮,众人纷纷开始觉出月复中饥饿。郑大婶见状,同典大婶相视一笑,便带着一帮女孩为众人准备早餐;张台、朱平和王大叔几人见众小了无睡意,也不刻意要求,任由他们开始每天的晨练!
王大爷则与朱平一道,前去唤新来之人起来,准备共进早餐!至于那太平盗魁马初则跟随贾诩身后出洞,暂时避免了些许尴尬!
经过昨夜之事,众小对于实战又有了新的体会,无形中对于武技一途的了解更进一步。再也已不复昨日习武少年的青涩,隐隐开始进入武者的境界,身上多了一种彪悍的气质!而众人最满意的,还是对于各自修行的武技和功法又有了新的理解,修行之时,也较之以前有了更快的进步!
周仓虽然看起来五大三粗,虬髯环眼,像个大人,实际年龄不过才十七岁!和众小相处起来也比较容易,得到张台家传的“青龙心法”相赠,周仓也开始随众小积极的修炼起来!
典韦由于伤势未愈,只有羡慕的看着周仓,在一边羡慕的只咂嘴!看典韦如此情形,张祺不禁想起当初自己运转“霸王诀”治疗内伤的事情,乃请教了张台之后,将“霸王诀”倾囊授给典韦,教了他运功的法门,由他自行修习!
典韦见自己终于可以开始习练武技,大喜之下顾不得身上伤势,便寻觅无人之处开始用功修炼!
而那新加入的马初或许是为了减轻众人对他的不满,主动亲近大家;众小不为己甚,加上张祺有言在先,也不好令他太难堪。在他刻意努力之下,众人之间倒是看不出什么隔阂,显得融洽了许多。
张祺经过昨夜两场恶战,“霸王决”心法再度进境,如今已经进入并稳定在第三层“煅躯”之境!以他如今的臂力,已经能够轻松舞动王越遗留的大枪!他从今日开始在张台的指点下,习练“霸王枪谱”!
众人晨练过后迅速用过早餐,张祺先向众小交代几句,提醒他们不可怠慢马初,便与贾诩等人告假,同周仓一道带其娘亲进城看病。
随后众小分开,分别跟随张台和贾诩二人学习;王大叔和刘大爷带着新来的众乞儿到山中熟悉新环境,并借机了解众小的资质和喜好;张祺则拉着周仓母子来到郑大婶和典大婶面前,请两人帮他们母子量身裁缝两套新衣;之后,交待好山中的事情,周仓背起娘亲随张祺进城为娘亲看病!
填饱了肚子的周仓虽然背着娘亲,依然健步如飞!张祺初始还可以跟上他的步伐,可是到了后来,即使他使出全力,却已经跟不上周仓的步子!不多久,两人前后相随,已经可以看到雒阳城西的津门!
此时的张祺已经是疲惫不堪,再看周仓依然精神抖擞、恍若无事,不由张祺暗自佩服,心中也越发确定他便是历史上记载的周仓;对于此次无意中能够收纳周仓,怎不令他欣喜莫名?
感觉到双腿乏力,张祺不由苦笑摇头,让周仓放下周大娘,歇息一会再走。
“公子也不必沮丧,这多年来,妾身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可以前后脚追着仓儿,跑二十多里地不被拉下的!”看到张祺一脸无奈,周大娘宛然一笑,开口说道。
“仓儿天生异禀,力大善走,单是论脚力,尚无遇到可与其相比之人!今公子能追他个前后脚,已是妾身多年仅见!何况,公子还是个孩子!”周大娘一脸慈祥的安慰张祺,笑容可亲!
“这个无妨,我不会放在心上!”张祺喘了一口气,闻言淡淡一笑道。“俗话说,尺有所短寸有所长,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周仓大哥力大善走,王大叔善于相马养马,今后我等开一个马场,届时必然衣食无忧!”
“只怕公子难以如愿了!”周大娘闻言却是苦笑道。“虽然妾身不知公子等人心中所想,但妾身亦是看得出,众人皆以公子为首,以公子仁义,欲带大家存命于此世道,恐是少不了昨日之事!”
“不错,身逢此世,就是欲求一处安身、三餐一宿,亦是不易!不过,祺既然决定一切以众人安危为首要,纵使前路多艰。亦绝不退缩!”没想到周仓娘亲竟然也是慧眼之人,张祺欣喜之余不由叹道!
难道,大汉天下真的乱了,连这些寻常百姓也有此感慨!
“管他世道艰辛,只要吾等尽心所为,但求俯仰无愧于心,其他之事,就由他去吧!”想到自己初衷不过是欲求众人温饱,而今却欲罢不能,不得已走上这条路,张祺心中亦是唏嘘!
看看大家歇息的差不多,便招呼周仓背起大娘,举步进城!不多时,三人已经来到当日遇到张辽父子的的药铺。
“这位小哥,不知今日可是又来照顾小老儿生意?”看到张祺三人,掌柜难得从柜台后出来笑脸相迎!
“掌柜的,麻烦您帮忙看一下在下这位大婶的病情!”知道掌柜的规矩,张祺笑着奉上五十个大钱。
见他如此上道,可能掌柜心情不错,招呼伙计搬来两张椅于张祺、周仓人坐下,那掌柜请周大婶到诊台前坐下,示意其伸出右手,为其诊脉!
“脉象粘涩,气血两亏,而且寒气入腑,应该是偶感风寒,并延误就医所致。虽不是什么疑难杂症,不过要看起来还是要费些功夫的!”片刻,那掌柜收回自己的手,转向张祺慈二人淡然笑道。
“小哥的这位亲人身患风寒,本不是什么要紧之症,若是早来此处,本人一副药剂,管保痊愈!可是吾观这位妇人似乎已经服过不少驱寒之药,想是耽误了不少时日,以致使寒气侵入肺腑,纠缠五内!如今诊治起来,要费番功夫!不过,汝等不必担心,两日之内,这位妇人自可恢复康健!”
见他片刻之间竟然看出周大婶身患之症,并且指出因延医致使病情加重,并言及二日之内即可痊愈,三人不由心中大石落地!
“先生真乃神人!诚如先生所言,吾娘亲先前在另外一条街上姓蒋的大夫那里就诊,钱用了不少,可是就不见好转,在下先就此谢过大夫,请您费心!”周仓见娘亲很快可以摆月兑病痛之苦,不由躬身谢过那掌柜!
“承惠大钱两贯五十!”那掌柜对周仓施礼漠然视之,只是随手写出药方,递于伙计照方抓药,并代其煎上;遂回头收钱,只是脸上已经有了笑意!
“受你银钱,自当尽医家本分,全心施治,这个请小哥尽管放心!”那掌柜也不废话,吩咐伙计端来火盆,并取出金针,吩咐周大婶除去外衣;之后施展金针灸穴之法,疏散周大婶经络和内腑中的寒气。
那掌柜认穴精准、施针如飞,片刻之间便施针完毕,着周仓为其娘亲穿上衣服,交代等会其娘亲会呕出秽物,秽物一出,则寒气尽消;再服下煎好的药汤,休息片刻,发些汉便无大碍!回头,再将其配好的草药一日两剂,早晚各以水煎服,,两日之后病势自愈。
说完,向张祺三人略一拱手,自行到后院歇息。看来。方才施针竟是费了他不少力气!
掌柜刚走片刻,周大婶就觉得月复中翻腾,旋即呕出一滩秽物,随即觉得全身一阵轻松,不复之前的胸闷体寒之意,那病情竟是当即去了大半!眼见周大婶面上表情轻松许多,方才病痛之色一扫而空,张祺二人知道她已无大碍,忍不住喜笑颜开,心中对那掌柜的的医术佩服不已!
未几,那伙计捧上煎好的药汤,周仓仔细服侍母亲饮下,放下药碗,二人静观其变!果如那掌柜所言,片刻之后,周大婶头上汉出如浆,约莫持续了半盏茶的时间。
期间,周仓不住拿袖子为其拭汗。母子二人母慈子孝,一时间不禁竟让张祺想起曾经的父母,心中酸涩之余,几欲落泪!
“可怜天下父母心!”目睹此情,张祺不由叹道!
想到乱世将之,到时候不知道多少人母子分离、父女仳散!为了不让那种惨景出现,唯有以霹雳手段,荡涤凶顽,方能还世间安宁,使人间家庭安乐。
想到此,他心中渐渐萌生拯救乱世百姓之志,只是他此时因景及情,并不曾意识到而已!却不知正是因为今日所想,走上一条艰难之路!——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