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静,院子的角落里,一块石板突然从地上翻了开来,武清抱着莎莎的尸体缓缓的从下面怕了上来。由于上时间的处在黑暗的环境中,武清的眼睛也适应了黑夜,快速的张望了一下周围,没有发现危险,显然松了口气,武清熟门熟路的抱着莎莎走进了他们的新房。
没有点燃灯火,因为黑夜中出现光亮是很容易吸引到一些不必要的注意力的。用力一扯,将破损的,沾满血迹的床单丢在地上,轻轻的把莎莎放在床上,好像深怕惊醒熟睡的妻子,武清面带柔情的抚模着莎莎冰冷而苍白的脸庞,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武清就这样静静的注视着莎莎。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一米阳光透过窗子射在了武清沧桑的脸上,仿佛受到了刺激,武清站了起来,再一次留恋的看了眼莎莎,毅然的转身,将柔情深深的藏在眼眸的深处,武清踏着坚定而沉重的步子走了出去。
虽然觉得不可能有生还者,武清还是很仔细的搜索了一下四周,赫然的,武清发现了尸体上很多野兽撕咬过的痕迹,心中一惊,回想起昨天晚上的情形大呼好险,如果没有武玉提醒自己躲起来,估计现在自己也躺在了这里了吧,最主要的是莎莎的尸体也会被损坏,默默的在心中道了声“谢谢”,武清继续开始搜索起生还者。
两个小时之后,武清出现在了村口,五味杂陈得盯着村子,没有一个活口,这是武清得到的答案,将手中的火把丢在最近的一座屋子,兀的,一场大火开始燃烧起来,不过数十息,整个小山村都扬起了熊熊的大火。
跪了下来,武清对着燃烧的山村磕了三个响头,没有理会青肿的额头,喃喃道:“就让我新婚的好酒送大家最后一程吧,再见了相亲们,再见了岳父,再见了莎莎……”最后看了眼新房的方向,武清毅然决然的走出了村子,先是走,接了跑,最后飞奔,渐渐的消失在了远方,期间武玉问道:“为什么不把他们葬了?”武清说:“我已经把他们葬了。”“葬在哪里?”“我的心中!”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武清又一次出现在了先前和强盗激战的地方,缓缓的从尸体堆里走过,武清发现自己的心很平静,好像又回到了激发血能的时候,冷静,残酷。脚下一麻,仿佛撞到了什么东西,低下头,武清看到一把巨斧,没错,就是黎刚当初所用的那把巨斧。低下腰想拿起它,只觉手中一沉,巨斧纹丝未动,不信邪的加大力气,可是一切都是徒劳。
感觉到武清的现状,武玉说道:“小子,你忘了你已经是个普通人了,那黎刚怎么也是后天战士级的人物,用的武器岂是普通人可以轻易使用的。”“那怎么办?”武清问道,“先把它埋起来吧,等你恢复了一些实力在回来取吧。”无奈的,武清也只有将其就地掩埋了。
三天后,一个略显消瘦的身影出现在了天水镇三里外,只见其披着一身破破烂烂的水泥色长衫,满脸胡子邋遢,只是一双眼睛特别的深邃,来人赫然就是从密林中一路走出来的武清。
回忆起这三天,武清不无庆幸,早在第一天武清就意识到,自己已经是个普通人了,而普通人想要通过这遍布灵兽的密林是多么危险的事情,但是无奈山村已经焚毁,没有了后路,武清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往后的几天多次碰到灵兽,虽然是一阶的,但要不是自己反应快,估计也已经死了几回了。今天终于见到了城镇,武清大喜的就像镇子跑去。
三里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很快武清便跑到了镇门口,不待进镇,一把长剑抵在了武清的喉咙,感觉到长剑的锋利,冷冷的顺着长剑向它的主人望去,只见持剑之人穿着一身青衫,头发故作潇洒的散落在肩头,只是一张长长的马脸却怎么看也有点怪异。
马脸是附近唯一一个宗派,清雨宗的外门弟子,今天恰好轮到他值守,维持进出镇子的秩序。本来也没什么,但突然在打哈欠的时候,一阵恶臭把自己弄得够呛,仔细一瞧,就发现是面前这个邋遢叫花子身上散发的恶臭,顿时一阵无名火冒出,想也不想的拔剑架在了乞丐的脖子上。
伴随着武清清冷的目光扫来,马脸直觉浑身哆嗦,一个踉跄,目光来的快,去的也快,仿佛是幻觉。马脸眨了眨眼睛,看着面前普通的叫花子,立时为自己刚才胆小的表现感到一阵脸红,接着只觉怒火更胜,收起长剑,抬起左脚猛的向叫花子踹去。
面对着来时汹汹的一脚,武清本能的向边上闪去,可是他好像忘记了自己已经是个普通人,面对一位达到中级武徒的愤怒一击,毫无悬念的被狠狠踹在了地上,一阵头晕眼花,武清便晕了过去,原来在密林中的三天,武清早已饥肠辘辘,劳累不堪,如今面对武徒一击,便无奈的晕了。
一脚踹出,马脸也是后悔,想想一个叫花子怎么禁的起自己武徒高手的一脚呢,于是猛的收了几分力。看着被一脚踹晕的武清,马脸一愣,暗自想道:“不会吧,这叫花子也太不禁打了吧,难道是我最近实力有所上升,嗯,一定是了。”
突然一声马蹄声把沉醉在自恋中的马脸惊醒了,惊疑的向马蹄声的方向望去,隐约可以看见一个少女一马当先的带着一群人冲了过来。人未至声先道“你个死马脸,又在欺负人了!”闻言马脸脸色突变,心中晦气道:“怎么又被这姑女乃女乃看到糗事啊,真特女乃女乃的晦气。”
很快一行十四人在少女的带领下来到了镇口,简单的扫了扫马脸和晕倒的武清,少女怒瞪了下马脸,骂道:“死马脸,又打人,本女侠今天要打抱不平,好好教训教训你。”马脸知道少女自小想当侠女,且生性善良,听完立刻哀嚎道:“华小姐,小马子冤枉啊,我刚才见这叫花子晕倒,只是想要好心把他扶起来,哪知华小姐突然驾到,可能大小姐离得远没看清,以为是小马子打他。”说完还双手抹脸,竟真的憋出泪水,真是无耻啊。
华小姐本想动手,哪知马脸表现出这么一翻楚楚可怜的样子,一时间便心软了下来,慌乱的向身边的一位五十多的中年望去,委屈道:“福叔,这……现在怎么办啊?”面对满目含泪似要哭出来的华小姐,福叔一阵头疼。其实早在刚才福叔就看到了事情的经过,只是不想管罢了,哪知自家小姐横插一杠。
安慰了下华小姐,福叔脸色一正,威严的一扫下方的马脸,铺天盖地的压力向马脸压去,马脸只觉周围的空气一窒,胸口如遭雷击,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出,已是受了不轻的伤。毫不留情的福叔对马脸喝道:“欺瞒小姐,不知悔改,今日小惩大诫,罚你一月钱饷,自己去外门执事出领罚,滚吧。”不敢停留,马脸一步三摇的跑了开去。
看了看地上犹如叫花子的武清,福叔皱了下眉吩咐道:“华十一,你带这个乞丐下去休息,待他清醒,给他点银两那他走吧。”哪知不等华十一有所动作,华小姐便急道:“福叔,看他可怜,我们把他带回府上吧。”福叔一听就想拒绝,华小姐一看福叔的神态就知不好,眼珠一转便道:“福叔啊,府上不是还少个砍柴工吗,不如就把他带回去,好嘛,福叔……”说着便扯起了福叔的衣袖撒娇,福叔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无奈的点了点头。华小姐一时间眉开眼笑,很快一行十四人带上上晕着的武清向镇中赶去,只留下一阵烟尘慢慢消散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