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贝壳中的人
望见梁夕提着坎水刃不停把玩着,伯越眼珠子一阵乱转,心道:“要是早有谈判的心思,你也不会一直把武器抓在手了。”
两人正说着话,洞口外黑影一闪,一个鲛人已经游了过来,脸的表情有些抽搐道:“大人,西雅海族的大军来了。”
“嗯?来了?多少人?”梁夕看看伯越,又看看这个鲛人。
鲛人为难地挠了挠头,道:“具体也不知道,估计至少十万,我们也是从水流的流速变化里推测出来的,他们现在距离我们大约还有四十里。”
“四十里就能有这么大的动静,人数果然不少啊。”梁夕拍拍手浮了起来道,“走,出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阵势。”
在二皇子的催促下,西雅海族的大军以极快的速度推进着,等到了距离炎缝还有五里左右的时候停了下来。
灼热的气浪一阵阵从暗红色的绵延炎缝里传来,不少海族的士兵脸色浮现出病态的潮红,大口喘着气,显得很不舒服。
“让他们服药。”烛澜眼睛紧紧盯着远处的炎缝,对身边的传令官道。
传令官自己也快热得受不了了,赶紧自己取出一枚漆黑的丹丸塞进嘴里囫囵吞下,片刻功夫后他脸的红晕就不见了,整个人也精神不少,赶紧去传达皇子殿下的命令了。
“嘎嘎,殿下——”
就在烛澜聚精会神盯着炎缝望去的时候,他身边的一个大贝壳里传来一声金属摩擦般难听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一边的众多士兵和蜃楼都不由皱了皱眉头。
这个贝壳是好几个月之前皇子殿下在一片废墟里找到的,然后不知道为什么,自那以后他一直把这个贝壳带在身边。
有一个传言,说是能让海族适应炎缝高温的药丸就是这个隐藏在贝壳里的怪人制造出来的。
“做什么?”烛澜皱了皱眉头,朝贝壳里望过去。
贝壳微微张开,露出一面的一抹阴影。
阴影的深处,一双滴血的眼睛似乎正直勾勾向外张望着。
“嘎嘎嘎,听说你的军队在炎缝遇到了一点小麻烦呀。”贝壳中的怪人似乎没有意识到周围的人对他的声音有多厌恶,自顾自地说着,“你能解决这个问题吗?”
“不需要你操心。”烛澜的视线重新回到原处的炎缝,淡淡说道,“我记得我们之间的协议。”
“那就好,我对太子殿下你的承诺还是很放心的。”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贝壳中的怪人用了一个很禁忌的称呼,而且声音只有他和烛澜两人可以听到。
“你说什么?”桑竹澜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声音也变得极为冰冷,眼中闪烁着阵阵寒光望向贝壳的缝隙。
“我说什么,我想殿下你一定很明白,你是聪明人。”怪人嘎嘎笑着,缓缓将贝壳合了起来。
刷的一声,一道冰蓝的剑芒猛然劈开海水劈向贝壳。
周围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闪,全身的汗毛都好像被电触到一样,一根根竖了起来。
“我不希望下次再听到类似的言论。”烛澜持剑望着贝壳,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地道。
几秒钟后,贝壳传来喀拉拉一阵脆响,原本无暇的贝壳面出现了密布的细小裂纹,噗的一声,贝壳从裂纹处破开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破洞。
贝壳里面的黑水一下子涌了出来。
黑水中一双浴血的眼睛正直勾勾望着外面。
蜃楼无意中扫到了那双眼睛,心脏猛地剧烈跳动起来。
那双眼睛实在是太可怕了,仿佛带着无边的怨恨一样,不知道到底心怀怎样的仇恨,才能让眼中饱含这样的恨意和鲜血。
“好,请你原谅。”没了贝壳的遮盖,这个声音越发得刺耳起来,那双眼睛依旧一眨不眨望着外面,“不过我还是认为,像是殿下你这样的聪明人,一定听得懂我刚刚说的话。”
说完后贝壳里不再有声响,只是那对滴血的双眼依旧在黑水中若隐若现,让人看一眼就感觉全身冰凉。
烛澜哼了一声,将剑插回剑鞘,冷眼向着四周扫了一下。
周围的士兵感觉站直了身子,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蜃楼站了出来来到烛澜胯下的海马前行礼道:“殿下,请让我当先锋去把那个修真者捉回来,一雪前耻!”
烛澜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以你的实力,应该是对付不了他的。”
蜃楼身子一震,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也明白,以他现在的力量,估计是打不过那个修真者的,但是这口气却是怎么也咽不下去。
“你先退下。”烛澜朝蜃楼挥挥手,紧紧握住剑柄,随着四周水流的加速,他的长发一下子铺散开来,声音隐没其中若隐若现道,“这一次,就让我亲自来对付他好了。”
梁夕此刻浮在海水的高处,手搭凉棚向着远处望过去。
大约在距离炎缝峡谷不到五里的地方,聚集了大片的海族士兵。
和之前那些先锋军不同的是,现在聚集的这些海族士兵整容整齐,虽然站在那里不动,但是肃杀之气却是迎面而来。
“我的大舅子在哪里?”梁夕聚集了目力,但是对方人数实在太多,看了一会儿他就觉得眼睛一阵发酸,索性重新潜了下去。
“大人,怎么样了?”见到梁夕面无表情地游了回来,伯越赶紧去问道。
梁夕摇了摇头道:“还能怎么样,就是人多的阵势,看多了也就习惯了。”
梁夕不屑地撇了撇嘴。
在他眼中,那十数万人其实也就只需要他几招而已。
在这水灵充沛的海中,惊涛巨浪斩的威力可以得到最完美的释放。
如果梁夕愿意的话,或许仅仅需要一招,五里之外的那十数万人就可以尸骨无存。
其余的鲛人都已经在梁夕的安排下埋伏好了,等到梁夕和伯越来到峡谷端口的时候,远处的大军也开始缓缓移动起来。
四周的海水受到波动,阵阵深水海浪涌动而来,梁夕甚至都能感觉到脚下岩石微微的晃动。
望着远处逐渐逼近的大军,梁夕的眼睛眯了起来:“大舅哥,我脾气不是很好,但愿你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