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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就随便说说嘛……”马良咧嘴讪笑,腚蛋子上有点儿疼的感觉——虽然从上高中之后就没挨过打了,但这种条件反射至今犹存。
“良子啊,可不能做这一行,到时候传出去,找对象都不好找,年纪轻轻的,还是个大学生,哪儿能做这种丢人败坏的事情。”李梅倒是柔声细语的劝慰着。她心里可是明白儿子的性格,没准儿找不着工作的话,他还真敢去摆摊当神棍——这小子脸皮厚着呐。
马良撇撇嘴,心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反正能赚到钱就行呗。
当然了,想归想,真要是去摆摊做神棍,马良还是不愿意去的。
原因很简单,自古至今,无论是风水地师抑或是卜卦相术大师、降妖除魔驱鬼除邪的道士,哪一个又有过真正的富贵荣华名利双收的?
千万不要认为历史上拥有奇术的大师级人物们,一个个都是看破红尘,不在乎金钱财富这种身外物的——事实上,他们也是迫不得已才会选择低调平淡的隐世生活。诚然,历史上不乏一些个奇人异士曾经凭借着一身术法,得以高官厚爵,甚至主宰帝王将相朝廷气数的走向,从而能够金玉满堂,财富人生……
然而又有哪一个能够明哲保身善始善终呢?
正统术士,以此业为生者,命理中必然是“五弊三缺犯其一”。
五弊说的是“鳏、寡、孤、独、残”,三缺是“钱、命、权”。很显然,这五弊三缺中的任何一项,谁都不想碰上……
可命运这种东西,你可以不信,因为事实上没有绝对的命运。
但天道是存在的,一切术法皆有违天道自然。倘若做不到视金钱名利为无物的话,那最好还是尽量的不要去触碰天道的底线……
问题是,这个底线模模糊糊,谁也说不准。
所以,从古至今总有很多高手高手高高手愿意去以身试试天道……的底线。这些道理,以及马良的一身术法武功,都是爷爷在世时教给他的。
马明全压了压心头的火气,说道:“出去好好找份工作,家里反正也不指望着你有多大出息……实在不行我就托人说说,先到电厂当个临时工,一个月也能挣千八百块钱,闲时回到家里认真学习,别把以往的功课落下,准备考公务员试试吧。”
“咳咳。”马良差点儿没把刚喝下去的啤酒呛出来,忙不迭点头道:“嗯,我先找工作试试,不行了就考公务员。”
话虽这么说,但马良心里却是明白的,凭着自己那点儿文化底子和学习上的天赋,考公务员?还是省省吧……另外,去电厂当临时工那也不行——好家伙,以父亲这个普通工人的能力,能给安排到的工作无非就是电厂卸煤的,又累又脏的活计。
过了会儿,马明全放下了父亲的架子,淡淡的说道:“心里别有太大压力,找工作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
“嗯,我知道了。”马良应了下来。
……
……
一觉睡到下午五点多钟,马良打着哈欠醒来后,跟母亲打了声招呼,然后出门儿到村里的小卖店买了些烧纸和一瓶酒,拎着去了村东那块丘陵地的祖坟上。
如今已经大学毕业了,总要告知爷爷一声。
虽然……他老人家肯定是听不到的,但马良必须去做,这是心意。
日头火辣辣的挂在西天的高空上,散发着强烈的光芒炙烤着大地上的万物。远远的,能看到金灿灿的麦田中一辆辆联合收割机正在田间隆隆嘶吼着收割小麦。
马良家也有三亩多地,不过都租给了别人家种植——这年头,种地没有利润,而且父亲马明全要上班,马良又在上学,母亲李梅一个人也忙不过来,故而干脆把地承包给别人家种了,这倒是省心省力。
村东的丘陵上,树木繁茂,杂草丛生。
一处处凸起的坟丘子和墓碑若隐若现的掩映在其间。知了在树梢上不知疲倦的叫唤着,一些蝴蝶在野花间翩然飞舞,虫儿在杂草间低吟,使得这里别有一番清幽的意境。
马良沿着长满杂草的蜿蜒小路走到爷爷的坟前。
把带来的烧纸点着了,又将一瓶酒均匀的洒在墓碑前,马良捡了块儿砖头放在旁边,坐了上去。
火焰烈烈,蒸腾着热浪和淡淡的烟雾。
马良却并没有避开太远,任凭烈日和火焰的炙烤,脸颊上浸满了汗滴,却仿若未觉,咧着嘴微笑道:
“爷爷,我毕业了……”
“我爸不让我去当神棍……唔,我知道,您也不让。”
“其实我也不想当神棍,又不能赚大钱。”
马良点上根烟,一边眯着眼抽着,一边自言自语的继续着废话:
“您说过,等我出了校园,进入社会之后,就会发现其实这个世界上除了人和动物植物,还有很多很多东西的存在……可是您还说过,教我的那些术法在现实社会中基本没什么大用,尤其是不能用来赚钱,因为赚的太多了就得散出去一大部分,那我图什么啊……武功倒是有用,可我总不能去干黑社会吧,嘿嘿,黑社会都有枪的……”
“我想发财,发大财,娶好几个老婆。”
“嗯,我知道,现在是一夫一妻制……可有了钱就能包养二女乃三女乃四五女乃……”
“好吧好吧,我确实不学好……”
说到这里,马良挠了挠脑袋,似乎还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那,我不会当神棍挣钱,也不会去害人的,让您说的我都有点儿害怕,不敢去触碰天道啊。”
“对了,您说自己曾经被江湖中人称之为‘坐地阎罗’,是不是吹的?哪儿有什么江湖啊,您老当自己是金庸吗?”
“坦白说,您老喝多了确实爱吹牛,嘿嘿……”
……
就这般时而唠叨,时而沉思一会儿,然后又接着自言自语……
直到日暮西山,红彤彤的光线渐渐暗淡下来。马良才算是唠叨完毕,在坟前磕了个头,起身叼着烟吊儿郎当的沿着小路往村中走去。
他很想念那个喜欢每天喝自己酿的酒,总是喝的眼神迷离晕晕乎乎却从来不醉,腿有点儿瘸的爷爷。老爷子还喜欢瘸着一双老腿打太极拳,还能照样打出磅礴的气势来;喜欢喝的晕乎后对马良讲述些自己经历的事情,还有一些近乎于神话般的传说故事,他说那是真实的……
爷爷说,他曾经被人称之为“坐地阎罗”;
爷爷说,若非是当年被批斗打断了腿,重创了经脉和七魄,他至少能活两个甲子,也就是一百二十岁;
爷爷重病的时候说,没必要花钱给他看病了,他注定是要在七十岁的时候死去……但家里还是耗费了积蓄,为他看病,他果然在七十岁的时候死了——马良曾经想过,若是当初不花钱住院看病的话,爷爷是否能活到七十岁?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不管是否相信爷爷的话,父亲都会花钱为他看病,因为爷爷是父亲的父亲。即便是,爷爷似乎在教马良习武和习练诡奇术法的问题上,与自己的儿子有着很大的矛盾。
还好,马良考上了大学,哪怕是普通的三流大学。
因为前几年对于村里人来说,考上大学的孩子都是优秀的,家里条件也是令一般村民们羡慕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