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将军这是怎么了?
狐疑的看向李小官,九公主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如今正在逃亡的路上,她也无暇去多想什么。
迟疑片刻,九公主羞红着脸如实点头。
她长得称不上国sè天香,却生着一张可爱的女圭女圭脸,眉目秀美,皮肤雪白,此时羞涩起来眸如剪水,平添一丝动人的风情,看得李小官双目圆瞪,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口水。
然而下一刻,李小官便哭丧起脸来。
若只被眼前这小妞劫走他非但不会沮丧,且还一百个乐意,可一想到那个蛮nv,李小官不由得起了一身jī皮疙瘩,眼里闪烁着恐惧。
“李将军,你到底怎么了?难道你怕高?”九公主好奇的问道。
李小官下意识的tǐng直腰杆,鼓着腮帮子连连摇头,转眼后软了下来,讪讪一笑道:“敢问仙子,你那位阿芪姐姐去哪了?”
这个李将军不但英勇,为人也很是有趣。
听到“仙子”二字,九公主的脸更红了,心里却欢喜得紧。
身处爱恋中的人往往都是睁眼瞎,非但看不到对方的缺点,就算看到了,也要牵强附会的把那当成优点。待到曲终人散时,却又截然相反起来。
“阿芪姐姐,先行一步找巫宗去了。李将军莫急,等我们到东山,你就安全了。”
九公主认真的说道,她刚说完,就见李小官tuǐ一软,一坐在剑甲上,还好她眼疾手快,及时施法变大了剑甲,方才托住李小官。
“安全安全个屁等到了东山,俺李小官这辈子可都毁了。”
李小官喃喃低语着,额上冷汗滚滚。
陡然间,李小官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九公主,少时脸上浮起谄媚的笑容:“这位仙子姐姐,你想想看,一个大饼硬是分给两个人,怎么能吃得饱?你看不如”
面对李小官“挑逗”的目光,九公主打了个哆嗦,一时无语。
李将军还真是个怪人,刚才还在说阿芪姐姐,现在又突然说起大饼来了。都说匡人多智,行事谈吐暗藏玄机,令人难以捉mō,应该就是李将军这种了。
“我说这位仙子姐姐,别理你家阿芪姐姐了,带我sī奔吧!”
却是李小官实在忍不住,也不顾难为情,腆着脸叫道。
九公主终于反应过来,短暂的诧异后,浓浓的喜悦自心底dàng漾开来。
是啊,阿芪姐姐也喜欢李将军,可李将军只有一个人,又怎么能够把心割成两瓣,同时喜欢两个人。他既然选择了我,那只好对不起阿芪姐姐了。
只挣扎了一小会,人类的天xìng占据了上风,九公主轻轻点头,随后又问道:“那李将军,我们去哪?”
“当然是回琉国。”
李小官长舒口气,掸了掸站起身,喜滋滋的说道。
“琉国,是在大匡吗?”九公主眼中闪过一丝迟疑。
“那是,我琉国可是大匡最繁华的诸侯国。”李小官除了琉国外再没去过其它诸侯国,此时心情一阵轻松,也习惯xìng的吹嘘起来。
“那你李将军可是大匡最繁华的诸侯国里,最厉害的将军吗?”九公主期盼的问道。
冷不丁的听到九公主这么一问,李小官吓了一跳,可转念一想,他在琉京时尽听人说南蛮如何如何可怕,从先帝至今,远征南荒的大匡将军还没出过一场真正的胜仗,更没有过像自己这样深入敌后月余且还活蹦luàn跳的将军。光从这一点上来说,俺李小官李将军的确算是非常非常厉害了。
得意的一笑,李小官昂起头,一脸深沉道:“仙子好眼力,不过嘛,就差那么一点点。李某还有一个兄弟,乃是我琉国第一猛将,在他之后,咳咳,也就轮到”
没等李小官说完,九公主lù出雀跃之sè:“那就好,等到了琉国,你也可以保护我。”
嗯?这个劫sè的小妞想得还真够长远的,只不过有些傻!嘿嘿,等回到琉国,看谁劫谁的sè!
李小官眯眼瞧向九公主,美滋滋的想着,就见九公主突然绷紧脸,急声道:“李将军,我们快走吧,等父皇发现,就走不掉了。”
“好小官忙不迭的点着头,陡然一愣:“父皇?这位仙子,你究竟是谁?”
“别闹了,李将军。”九公主瞪了眼李小官,闷闷不乐道:“昨晚不都和你说了,我是南荒九公主,匡名朵朵。”
闻言,李小官怔立当场,嘴巴张成鸭蛋状,只觉一股热血直冲脑mén。
老天爷,你究竟想把俺怎么着竟让一南荒公主来劫俺的sè,还是最美的那位公主这是在演戏吗?等等,这傻公主想和俺去琉国!
李小官的眼睛顿时一亮,搓着双手满脸红光。
千里奔袭杀入南蛮,忍辱负重佯装投降,却在最后把南荒公主抓回琉京这可是大功一件!百多年里都未曾有过的天大功劳!
这一刻,李小官已能想象出日后传唱大江南北的那段戏文——琉将李小官,不惜sè相擒公主。
“李将军,李将军!”
朵朵撅起嘴看向不知为何突然哼起小调来的李小官,又伸手在他眼前挥了两挥:“李将军,我们快走吧!”
“对,对,公主殿下说得是。”
李小官打了个哈哈,转眼向北看去,伸手指道:“琉国在北面”
还没说完又被九公主打断。
“李将军,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没忘啊。”李小官疑huò道,陡然打了个寒颤,面lù惧sè,心中暗道她不会又想起了那个蛮nv吧。
“李将军你犯糊涂了,你把你手下儿郎给忘了!”九公主叹气道。
是啊,我竟然把虎贲营给忘了。若把他们一起救回琉京,戏文里又会加上一段了。
感jī涕零的看向九公主,李小官心中生出一丝怜悯。多好的姑娘,为什么偏偏是个傻子罢了,她既是敌国公主,又想劫我的sè,不能心慈手软!
不再多言,九公主驾驭剑甲载着李小官向西飞去,被他稀里糊涂带到南荒的五百虎贲此时正扣押在荒西边境的某座寨子里
“啪!”
犀牛角杯横飞向楼柱,砸了个稀巴烂。
端坐蛟皮陛座的帝王牙齿咯吱咯吱作响,目光冷冽,如豺狼虎豹。
和绝大多数荒民一样,他长得并不高大,面貌奇异,身形却十分壮硕,年过半百仍能看出鹿皮袄子下凹凸分明的肌ròu。在大厅中央跪着一个蛮将,面sè凝重,眸眶中闪烁着惧sè。
“废物,如何让那匡将跑了?”
话音落下,蛮将打了个哆嗦,mí茫的看向匡帝,却不知说什么好。他听不懂匡话,自然不知此时该如何应答。
南帝的匡话说得也算标准,蛮将听不懂,坐于陛座下首的nv子却能听懂。
nv子带着一张面具,紫裙翩跹,虽看不清容貌,却能感觉到那股飘渺出尘的气质。
“南帝请息怒,陛下派紫某来时就曾说过,此中变数颇多,不可cào之过急。”
“哼,你家陛下在上京,万里之遥,自然不急。那宝贝就在我南荒出世,你让本帝如何不急?”
南帝这一口地道的匡话自然是和他昔日最宠爱的那位妃子所学,在大多数荒民眼中,匡人长相奇怪,丑陋非常,唯独南帝例外。尝遍了南荒nv子后,他偏偏对匡nv情有独钟起来,可当昔日的宠妃难产而亡后,他甚难再找到大匡nv子,更别说令他动心的大匡nv子了。而眼前这个匡使,听她声音似乎年纪不大,身材修长,气质出尘,面具下的粉chún每一次轻启,每一次呵吐芳兰,都令南帝心中发痒,小月复火热。
“南帝放心,既然匡将还在南荒,那迟早能抓获。令千金和那员匡将的相遇也在谶诗当中记载着,一切都按部就班,出不了差错。”
nv子宽慰着道,就在这时她只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大厅中的shì卫shìnv们表情很是古怪。
目光冰冷,nv子陡然起身,向前疾迈两步,堪堪避开南帝的熊抱。
回过头,紫龙nv凝视讪讪笑着的南帝,眸瞳中绽开一抹杀意,转瞬凋谢。
“若无它事,紫某先行告退。”
紫龙nv朝向南帝躬身一拜,柳腰弯折,窈窕曲线毕lù,看得南帝下意识的tiǎn了tiǎn嘴chún。
转身,紫龙nv头也不回的向殿外走去,留下一脸复杂的南帝。
见到这副情形,在场诸人哪还猜不到南帝的心意,当即有荒人出列,俯身跪地,绘声绘sè的说着什么。
“下蛊?当初若不是下了连心蛊,她也不会消耗光元气不治而亡”
抿了抿翻卷的口*chún,南帝说着众人听不懂的匡话,眼里浮起痛惜之sè,神sè变幻,摇头苦笑。
南荒多沼,泥地疏松而多瘴气,即便南帝也只能住在竹楼里。
不过他的竹楼却是南荒最大的那一座,占地之广,楼宇之高,堪比半个上京皇宫。
楼宫某处阁台上,一身布衣的少年蜷着tuǐ,形散不羁,抱着手边的南荒贡酒迎风低唱。
直到身后传来盈盈脚步声,他方才止住,回望向紫龙nv,鬼面具下的眸子里满是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