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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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狐深处,柳荫从中,安伯尘静静的看向广平县主,不卑不亢,神色自若。~
青衫一袭,随着晨风轻轻dang开,亦拂过李小官心头,稍缓了几分紧张。
眼见安伯尘丝毫不为所动,广平县主黛眉微蹙,心生好奇,却是没想到这个出身微末的小仆僮竟能强撑到这等地步。未等广平再开口,就见安伯尘抱拳朝向一名世家子道:“韩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那位韩公子的身世虽不如厉霖和马文长,可其父也是琉国重臣,在这群世家子中颇有分量。闻言,韩公子面1ù疑色,犹豫着看向广平县主。
“咯咯咯,莫非你还想挑拨离间不成?行啊,本县主倒要看看你有什么阴谋诡计。”
广平县主玩味的看向安伯尘,一脸轻松道。
见状,那位韩公子也是一笑,从容走到安伯尘身边,神色高傲。安伯尘也不和广平纠缠,走近韩公子,附耳说着什么。
周围的学子们看得清楚,韩公子起初很是不屑,渐渐的,他的神情变得僵硬,待到后来,他的脸色要多白有多白。未等安伯尘说完,他猛地倒退两步,惊恐万分的看向安伯尘,半晌深吸口气,朝着广平县主告罪作别,慌不择路的向学舍跑去。
异变生出,包括李小官在内,所有人都惊讶的看向安伯尘,心生古怪,都在好奇他究竟说了什么,竟让身为广平县主“心月复”的韩公子逃之夭夭。
不过仅说走一个韩公子也是无济于事,除非
“华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在周围学子们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安伯尘朝向广平身后的那名公子道。
华公子还未反应过来,广平略带怒意的声音已响起。
“你去。若你敢像姓韩的胆小鬼一样逃跑,本县主决不轻饶!”
闻言,那位华公子心下无奈,只得硬着头皮走到安伯尘身前。
和前次一般,安伯尘附耳低语,刚说了两句,韩公子肩膀一颤,抬起头,张大嘴巴看向安伯尘,眸里流1ù出浓浓的恐慌。
广平县主神色微变,刚想唤住韩公子,韩公子已经跌跌撞撞的向书舍逃去。
第一次还能说是侥幸,那第二次则不再是运气。
所有人都复杂的看向安伯尘,就连无华也没想到,仅凭几句话,安伯尘便说走了两名世家子,这番本领可比念经讲禅还有用。
“你”
广平县主咬牙切齿的盯着安伯尘,面颊通红,扫过周遭世家子,目光落到当中一人身上。
“冷公子,你可敢上前一试,听听这小子究竟说了什么妖邪之言。”
这位冷公子身世不算高崇,可在世家子中极有声望,却因他的胆子奇大,专做别人不敢做之事,世家子们纷纷称其为冷大胆。
哂笑一声,冷公子瞪向安伯尘,大摇大摆走了上去。
这一回,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心跳加疾。
然而,转眼后冷大胆也和前两位公子一样,脸色变得惨白,倒退两步,喃喃自语着:“妖怪,妖怪,此人是妖怪!”
甚至没再去看一眼广平,冷公子踉跄转身,耷拉着脑袋向学舍而去。
秋日的晨风甚凉,掠过溪水,转过假山,轻轻没入学子们的衣领,白狐书院的学子们再看安伯尘,目光中除了惊诧、古怪外,还多出一丝忌惮。~
先吓跑了韩公子,又吓退了华公子,就连胆大包天的冷公子也口呼妖怪败退而去他究竟说了什么?只言片语间便让三位身份远高他无数的世家公子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如此手段,或许真能称得上妖怪。
学子们无不苦思冥想,可就算他们绞尽脑汁,也不会想出此中缘故,也永远无法从冷公子三人口中打探出什么来。
世家中多龌龊事,安伯尘神游厉府,见着厉霖和他rǔ娘间不清不楚的关系便已了然。安伯尘心知他此行白狐定会受到为难或是报复,于是乎,早在数日前,安伯尘神游于夜,流转于琉京大小世家府邸,或是躲于暗处冷眼而看世家子们种种劣迹,或是神游入梦,窥探那些不足为外人道的sī密之事。
地魂神游,防不胜防,夜夜得天雷煅炼,安伯尘神游时候已不惧金、火二物,且其极快,赶得上风驰电掣,即便左相偶尔射来白火,也无法捕捉到安伯尘。
接连数夜,安伯尘穿梭于世家府邸间,所见所闻,或是伤风败俗,或是不可告人。就比如那位韩公子,和其父小妾偷情,且喜欢玩nong其母房中婢女,每每五六人同眠,丑态百出。而那名冷公子,两年前,曾和其嫂通jian,被其父察觉后,竟推月兑其嫂引you,其父兄大怒,将其嫂杖毙,隐瞒娘家人,对外宣称风寒而死。
如此这些,虽为世家通病,可倘若说出去,被置于明面,不单韩公子三人被万夫所指,连同他们身后的世家也会饱受责难,无法抬起头来。
韩公子三人怎么也想不到,他们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秘密竟被一个毫不起眼的小仆僮知晓,虽是只言片语,却不异于杀伐利器,弹指间便能令一个偌大的世家声名扫地,再难立足于琉京。
有这些秘密在手,安伯尘就等于掌握了世家子们的老底,只要他愿意,大可取代厉霖、马文长或是广平县主,无需动武,也无需hua费钱财,便能一统琉京世家子,将他们拴于麻线,成为指间戏偶,任意netbsp;只可惜眼下的安伯尘只想求个安稳,即便隐隐猜到这些秘密所蕴含的能量,他也不会肆意动用,吓退三两个世家子,唬住广平县主,保住李小官,得以入学白狐书院,足矣。
看向神色不住变换的广平,安伯尘并无丝毫得色,拱手道:“若是殿下还yù为难在下,恐怕他们都要跑光了不知还有哪位想要借一步说话?”
安伯尘迈前一步,轻描淡写的说着。他刚一动身,对面的世家子不约而同的倒退一步,神色惊惶,只留广平县主直撄安伯尘。
“好一个神气的安娃子!”
眼见安伯尘三言两语喝退一众世家子,李小官低声喃喃道,眉飞色舞,狐假虎威的tǐng着肚皮站在安伯尘身后,不时轻蔑的瞟向1uan了阵脚的世家子,心中大呼过瘾。
直到此时李小官终于知道,先前那些担心全都是多余的,自从一月前分别的那晚安伯尘毅然选择重返琉京起,他再也不是圆井村中的安娃子,也永远无法变回去。即便不能动用银枪,伯尘也无惧这些世家子,谈笑间退散,和戏文里那些羽扇纶巾的军师有的一比。
李小官昂tǐngxiong,得意洋洋的想着,而在另一边,之前打赌的两个少年则面1ù深思。
“huahua和尚,今晚你又能白喝酒了。”
打赌输了,张布施也不忘损上两句,他抱起双臂枕着后脑,若有所思的望向青衫飘卷的安伯尘,目光闪烁。
拥有倾国容颜的秦国僧人并没理会,如剑的眉mao微蜷,盯着安伯尘,眸里闪过一丝异色。
“不对劲。”
好半晌,无华喃喃道,侧目瞟向一旁苦巴着脸的少年,低咳一声:“穿布鞋的?”
“的确有古怪。”
和无华jiao换了个眼神,张布施点了点头:“他有这等本领,称得上妖邪。那夜明明大局在握,所有人都已到场,却横空杀来一个妖道,好生突兀。若那道人真是双头蛇妖,为何这些天我们翻遍琉京上下,都未能找到那蛇妖。”
张布施虽是一副穷酸相,整日愁眉苦脸,可能被大匡皇叔遣至琉国寻查神师踪迹,足以说明匡皇叔对他十分看重,非文武双全、心思缜密者难肩此重任。想当初,穿着双布鞋,从关中一路走到中都,历经千辛万苦,终成神师关门弟子,且是四徒之中唯一非天生无底dong者,如此张布施又岂是等闲之辈。眼见安伯尘从容化解眼前危机,手段诡谲,张布施又岂会不心生怀疑。
“神师,秘术大家,蛇妖,长门中人这琉京比想象中还要1uan上许多。阿弥陀佛。”
无华口喧佛号,目光紧紧黏在安伯尘身上,笑了笑道:“穿布鞋的,这回你总该知道,那位安施主可没你想象中那么简单。不如这样,等今日散学后,去墨云走一遭,说不定还能遇上有趣之事。”
白狐书院中,学子们默然看向广平县主。
转眼间,形势逆转,安伯尘负手而立,神色平静,广平县主虽倔强地抿着双net,强作镇定,可俨然落入下风。
扫过一众世家子,到最后,目光落向广平,安伯尘笑了笑道:“不知殿下是现在就让我们过去,还是等伯尘和县主说完后,再放我们去学舍?”
广平的出现在安伯尘意料之外,他也没有神游入梦一探这位县主殿下的sī密,适才那番话完全是虚张声势,可落入广平耳中,却让她hua容失色,目光复杂。
“你”
恨恨的指向安伯尘,广平xiong脯起伏,紧咬下net,好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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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四点左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