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长叹道:“想不到汉室江山,竟然如此颓废,堂堂一国之君竟然沦为权臣手中的一个玩物!”
刘备也叹道:“今天的饮宴,从谈吐中,我已经看出来天子胸怀大志,仁爱聪颖,只是生不逢时,身边无可靠之臣,无可用之人,想陛下又要忍辱负重,又要强作笑颜,年纪轻轻便愁云深锁,内心凄苦,眉宇间饱含绝望之色,想我大汉四百年江山竟然沦落如此地步,怎不令人痛心……只恐不久,天下便要归于曹氏……”说着不由得落下泪来。
肇芸儿道:“使君不必难过,目前曹*羽翼未丰,天下未定,天子虽然是傀儡,但对曹*用处极大,眼下还不会对天子不利,我们现在只要静待时机月兑身而去,占据荆益二州招兵买马,待到实力足够强大,再除灭曹*,光复汉室。”
刘备流泪道:“可是我看到陛下未满二十就已经鬓生白发,分明是心力交悴,我实在是心有不忍啊!”
肇芸儿道:“眼下天子不敢相信任何人,纵然使君名为皇叔,又满腔忠烈,但毕竟不是天子的心月复,天子如何敢相信?使君如心存不忍,便在月兑身之前,多进宫看望天子也就是了。”
刘备哽咽:“也只好如此啦!”
刘备被封为皇叔之后,献帝龙心大悦,几乎每天都召刘备入宫叙谈,有时共叙家谱,有时要刘备说一说风土人情,有时要刘备讲征战经历,有时与刘备在宫中骑射。当然,有曹妃时刻跟在献帝身边,有些话刘备吐到半截便又咽了回去,表面上只是谈些风月趣闻,对政事避而不谈。
一连半年,刘备与献帝越发亲近,曹*却一直在整顿军马,筹集粮草准备征伐袁绍。
过了第二年春天,刘备的皇叔府邸已经修缮完毕,刘备迁居之日,百官都前来祝贺,连曹*也亲自前来捧场,送来很多奇珍异宝。
刘备大排筵宴款待众人,邀曹*坐于主位,曹*刚刚坐下,郭嘉突然到来,在曹*耳边密语几句,曹*大惊失色,忙向刘备告辞,匆匆离去。
曹*走后,酒宴继续,刚刚喝下两杯酒,府外突然来了一个内侍太监,大声道:“陛下驾到!左将军、宜城亭侯、皇叔刘备速速接驾!”
刘备大惊,百官也纷纷停箸,跟随刘备来到府门前,跪迎天子,不多时,一队御林军开道,十六匹高头骏马共驾一具龙辇缓缓而来,龙辇上坐着献帝与曹妃。
献帝下了龙辇,刘备匍匐于地叩首道:“陛下驾临寒舍,臣不胜受恩感激,有失远迎,陛下恕罪。”
献帝哈哈笑道:“皇叔平身,皇叔府邸完工,今日乔迁,朕正好无事,特来给皇叔祝贺。”
刘备谢恩不止,把献帝迎进府中,献帝对群臣道:“诸位爱卿继续,朕与皇叔进内叙谈。”
刘备命膳房另行准备一桌酒筵,由自己陪着献帝和曹妃共饮。
献帝似乎十分高兴,对刘备道:“皇叔,朕已经多年未出宫门一步了,曹妃也久居宫中甚是烦闷,今日一来是祝贺皇叔乔迁之喜,二来顺便也散散心。”
饮宴已罢,刘备陪献帝在府中四处参观,献帝眉飞色舞,说不尽的开心欢畅,刘备隐隐约约觉得献帝有些异样,但还说不出问题在哪里。
整个过程曹妃寸步不离献帝左右,太监宫女也步步紧随,让刘备好生不自在,但看献帝对此似乎毫不在意。
献帝在刘备的府上游览了一遍,点点头对刘备道:“皇叔的府邸虽不如皇宫气象端庄,威仪森严,却也是井然有序,别具一格。”
刘备连称陛下过奖。
献帝似乎有些疲惫,对刘备道:“朕今日十分开心,本想在皇叔府邸多逗留一会,只是朕有些劳累,这就起驾回宫了,皇叔也早些安歇,来日再与皇叔闲谈。”
刘备忙道:“臣躬送陛下。”
献帝对手下人道:“来人,把朕给皇叔的贺礼抬上来!”
众宫女太监面面相觑。
献帝十分诧异:“发什么愣?快去啊!”
曹妃捅了捅献帝,小声说道:“陛下,我们出宫的时候陛下并没有让人准备贺礼啊?”
献帝火了,大骂随行的宫女太监:“你们这废物!昨日朕曾说要来皇叔府邸致贺,要准备一份厚礼,你们全当作耳旁风,有意让朕颜面扫地是不是?”
宫女太监跪了一地,纷纷叩头求饶。
曹妃劝道:“陛下,奴才们办事不利,确实该罚,但陛下勿要与这群奴才动怒,恐伤龙体,待回宫再重责这群奴才。陛下可以以随身所佩之物赏赐皇叔,物品虽小,聊表心意。”
献帝点头道:“如此甚好,多谢爱妃提醒。”说罢从腰上解下一条玉带来,双手捧着递与刘备:“皇叔,此玉带乃朕心爱之物,今赐与皇叔,皇叔要时常佩戴,如朕在左右。”
刘备跪倒接过玉带,叩头谢恩。
献帝走后,刘备却是一头雾水,思来想去总感觉不太对劲。送走了群臣宾客,刘备直奔内府,那里是女眷们居所,刘备安排肇芸儿与自己的两位夫人在同一跨院居住。
此时天色尚早,肇芸儿正在室内打坐行功,近日来,肇芸儿的功力突飞猛进,丹田的内息越来越充沛,对灵气运用越来越自如,已经可以使用一些在申公豹看来属于中等的法术了,令申公豹咋舌不已。
刘备来到肇芸儿的房外,有侍女将刘备拦住:“老爷,肇姑娘此时正在行功。”
“哦。”刘备知道这些仙家行功之时十分忌讳有人扰乱心神,自己也曾对下人们三令五申,申道长与肇姑娘在行功之时,任何人包括自己一律不准打扰,违令者斩。
刘备命侍女搬了把椅子,在天井中坐了下来,侍女端上一壶茶,刘备喝着茶静静的等候。
过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只听房间内肇芸儿说道:“有劳皇叔久候,请进。”
刘备忙站起身来,肇芸儿已经把门打开迎了出来:“不知皇叔前来何事,小女子行功时久,有没有耽误皇叔的大事?”
刘备道:“不妨事,只是有一事心存疑虑,还要请教芸儿姑娘。”
肇芸儿道:“皇叔请进。”
肇芸儿身边两名侍女一个叫柳儿,一个叫桃儿,都是刘备从徐州带过来的,虽然曹*给刘备派了很多男女仆人,但刘备没有将他们安排在肇芸儿和自己夫人身边。
刘备对两个侍女道:“你们到外面看守,任何人不准进来。”
两名侍女应命而去。
肇芸儿道:“皇叔此举,定是有机密大事。”
刘备点头道:“正是!今日天子到府上来贺,芸儿姑娘可曾知晓?”
肇芸儿点点头:“知道。”
刘备皱了皱眉:“今日天子有些不对劲,虽然是高兴多喝了几杯,但备总感觉有些蹊跷。”
肇芸儿问道:“为什么?”
刘备把献帝入府道贺的前后仔细的讲了一遍,然后把献帝所赐的那条玉带拿了出来。
肇芸儿皱着眉头听着,当听到献帝赏赐玉带的时候,眼睛不由得一亮,等到刘备把事情说完,肇芸儿接过玉带仔细观看,心想:“莫非会是这个吗?”
只见这条玉带是用品质极好的羊脂白玉,碾成二十四条玉龙,带钩用一整块羊脂玉雕成一条盘龙,口中衔着一颗明珠,带背面用紫色锦缎为衬,做工十分精细,价值连城,名贵之极。
刘备问道:“芸儿姑娘有何高见?天子不会仅仅赏赐一条玉带这么简单吧?”
“正是!”肇芸儿点点头,顺手从针线笸箩里拿出一把小剪子:“皇叔,如果芸儿所料不假的话,此玉带之中定有秘密。”
刘备一愣:“何以见得?”
“皇叔请看。”说着,肇芸儿用剪子把玉带背衬缝缀的丝线挑开了一根。
刘备大惊:“芸儿姑娘……这可是天子所赐之物……不可……不可损坏……”
肇芸儿道:“天子所赐玉带内藏玄机,如不拆开怎能知晓?”
肇芸儿下手飞快,只一小会,便把玉带的背衬挑开半尺,肇芸儿伸手进挑开的口子里模去,刘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卟通卟通的直跳,一股莫名的压力突然袭来,连呼吸都有些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