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更!)
袁绍吓得一身冷汗,生怕是延津渡口失守,这样一来自己将陷入全面的被动。接过锦囊一看,顿时就愣住了,原来锦囊上写着几个大字:“本初兄亲启,弟曹孟德拜上。”
打开来一看,里面是一张帛书,上面写道:“本初兄如晤:自虎牢一别,不觉已十载。忆兄当年:承父兄之伟业,威加四海;染先人之余沥,放横青幽。向年诸侯伐董,兄身担大任,统诸侯于渤海,会同盟于东都;本应顺天伐逆,实则私怀鬼胎;滞粮草于文台,溃匹夫于汜水;先有失察寡将之过,后有忌能妒贤之心;愚佻短略,轻进易退,伤夷折衄,数丧师徒;三英败吕乃天赐良机,临谋不断乃人为之祸;徒令诸侯分心,致命奸臣得势。然则董贼既殁,天子蒙难,君有惧强畏首之德*,岂无助弱扶君之忠义?弃天子于废都,揽私军于幽并;常怀不臣之心,却有篡朝之意;承资跋扈,恣行凶忒。今天子圣明,群臣策力;欲攘除奸佞,复兴皇权;*顺应天命,承启民心;诛吕布于小沛,擒袁术于寿春;此为天理昭彰,报应不爽;叛臣贼子,授首伏诛;今亲率帝师,折冲宇宙,长戟百万,胡骑千群;欲越幽并于太行,跨青冀于济漯;举炎火以炬飞蓬,覆沧海以沃熛炭;兄切勿以螳螂之斧,御隆车之隧;宜免冠徒跣,肉袒负荆;奴颜以束手,濯颈以待戮;尚能得全尸于妻子,保香烟于门庭;不致袁氏灭族,愧对先人耳。*念故人之情,特亲渡北岸投书,请俊义将军代转,*于三月十五日辰时会于延津北岸,候本初来降,书不尽言,万勿负约。”
“呀呀个呸!”袁绍的肺都快气炸了:“曹*贼子,竟敢如此藐视于我!”说着就要把信撕碎,谁知曹*这封书信所用的丝帛质地异常的结实,袁绍撕扯了半天没扯动,气得他一扬手,把书信从门口扔了出去。
“哎哟!”门口突然进来一人,正在被帛书砸到脸上。
袁绍抬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右军师中郎将许攸许子远,袁绍正在气头上,没好气的问道:“子远何来?”
许攸弯腰把帛书拣了起来:“主公因何动怒?”
“还用问?”袁绍气得鼓鼓的:“张合连夜送来一封书信,你看看!”
许攸把帛书打开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呵呵一笑:“主公何必动怒?此曹*激将法也。”
“子远有何高见?”袁绍见许攸看完信,连忙问道:“曹*约我十五日辰时在北岸会面,北岸可是我的地盘啊,他打的什么主意?”
许攸眼珠转了转:“主公,曹*此人向来谨慎,一般不会轻身犯险,他这封书信意图使主公怒火攻心,在不清醒的时候作出错误的判断,这一点主公千万不要上当。”
“这个我当然知道。”袁绍此时稍微平静了一点,但还是紧咬牙关:“只是这曹*辱我太甚,我岂能咽下这口气?”
许攸嘿嘿一笑:“主公,曹*约您见面绝对不会这么简单,想必是另有玄机啊。”
袁绍点了点头:“的确,按照曹*的性格,绝对不会轻身犯险,他既然敢在我的地盘约我见面,必然有恃无恐,搞不好会是他的一个阴谋。”
“主公。”许攸转着眼珠,似有无穷的智谋:“延津渡口虽然险要,但并不是黄河上唯一的渡口,万一曹*陈兵在延津,乘我们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延津的时候,另派数支奇兵从上游的滑州和下游的涂阳两个渡口强渡黄河,这滑州和涂阳距离延津不足百里,疾行军半日内便可到达,在您与曹*会面的时候突然杀出,我军毫无防备,必然大乱,而您与曹*距离最近,曹*有可能安排几员猛将假扮侍从,趁您慌乱之时将您擒住。”
“什么?”袁绍听后大惊:“曹*好歹毒的计策!这个约我绝对不能赴!”
“主公慢来!”许攸笑道:“主公如不赴约,说明主公胆小,会被天下人耻笑……”
“那我怎么办?”袁绍把眼一瞪:“去不得,不去又不行……”
“主公稍安勿燥。”许攸笑呵呵的说道:“这个约主公一定要去,不过曹*的计谋和用心我们已经知晓,不妨将计就计,我们给他来个反包围!”
“哦?”袁绍一听来了精神,叫许攸到身边坐下:“如何将计就计?子远且说来。”
许攸坐下说道:“主公,您与曹*会面的时候,我们让高览率三十万人在附近埋伏,然后再派张合率一支水军,在河弯处埋伏,都先不要出动,只等曹*突袭的人马全部露面形成包围圈的时候,高览率众杀出,张合从水路把曹*的退路截断,这样一来,曹*想跑都跑不了,主公再让文丑将军扮成侍从,以文将军之勇,纵然杀不得曹*,也必保主公无虞。”许攸一口气说到这里,顿了一顿:“主公别忘了,我们还有一个后招……”
“你说的是……”袁绍恍然大悟:“颜良!”
“正是!”许攸阴险的一笑:“算来颜良将军这几日应该已经偷袭得手,如果后天我们与曹*对峙的时候,曹*再接到许都失守的消息,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坐得住!”
“哈哈哈哈……”袁绍开心的大笑:“事不宜迟,我们立即拔营起程!”
建安五年三月十五日,晴,有时多云,偏西北风三到四级,正是寒江春暖之时。
延津北岸,诺大的一个河滩上,只放着一柄黄罗伞,伞下是一张茶几两块座席。
袁绍坐在北边这块席子上,眼望着南岸,悠闲的喝着刚刚泡好的茶,在他的身后站着两个侍从,虎视眈眈的打量着四周。
此时太阳已经升起,天交辰时,南岸忽然有了动静。
十条大船一字排开向北岸驶来,每条船上都站有七八十个曹兵。袁绍一见,心下大喜,心道曹*真真胆大包天,只带了七八百人就敢过河,纵然留有后手,此等胆识也足以令人敬佩。袁绍不禁点了点头。
大船靠岸,几块跳板搭在了岸边,中间大船上曹兵往两侧一分,从船舱里走出来一个白面长须的矮胖子,不是曹*又是谁?
袁绍早已看见曹*,虽是敌手,却是故人,两人小时候都住在洛阳,放屁崩坑撒尿和泥,从小一起长大,曹*从小就鬼奸鬼奸的,袁绍就相对木讷一些,曹*装枪,袁绍就放炮。进私塾时候曹*出的主意袁绍就当枪使,乘先生睡觉的时候往先生脸上画乌龟,偷偷往先生的夜壶里头放毒蝎子,害得先生下半辈子不能人事,直接导致袁绍被家长一顿海扁,又赔银子又给先生养老。
自那以后,袁绍是恨死了曹*,总想找机会教训一下曹*,不过经常是被曹*反算计,弄得灰头土脸。
长大以后两人始终在明争暗斗,袁绍错着自己家门声望早早就混进了官场,而曹*却凭借出众的能力渐渐出人头地,两个人并称为洛阳双杰。
看着对面曹*鬓边的几丝白发,回想起年少之事,袁绍不禁心生感慨,造化弄人哪,没想到从小的光腚女圭女圭现在竟然在战场上斗得你死我活,袁绍不禁叹了一口气。
曹*笑呵呵的走到袁绍面前,躬身施了一礼:“本初兄,别来无恙?”
袁绍笑了笑:“孟德也一向安泰。”
曹*拉着袁绍的手坐下:“本初兄,此处乃是战场,你我弟兄分别多年,实不愿见到骨肉相残的场面,所以约本初兄前来,一是叙旧,二是和谈。”
袁绍冷笑一声:“孟德真会说话,和谈?你认为我们能够和谈吗?你兴师动众兵发冀州,如果不是我出兵及时占据这延津渡口,你此时只怕已经打进冀州了吧?”
“怎么会?”曹*呵呵笑道:“我出兵冀州乃是天子的意思,我身为臣子怎能违背?”
“算了吧!”袁绍白了曹*一眼:“天子的意愿?你挟天子令诸侯意图天下谁人不知?别拿这个当幌子。”
“本初兄,咱不说这个。”曹*一笑:“今天不谈军事,你看我只带了八百士兵来见你,你却武装到了牙齿,连文丑将军也随身保驾,好象我能害你似的。”
“曹*。”袁绍也笑道:“你虽然只带八百士兵,但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从他们的举止上来看,其中至少得有五百人是偏将级别的,真到了战场上,这八百人能顶两万人用。而且你身后那几位,猜的不错是徐晃、许褚、夏侯渊和夏侯惇吧?你可以说是已经精英齐出了,但你认为凭你手下这几位能抵挡住文丑吗?”
说着,袁绍的两只眼睛已经露出了一丝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