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斯维迫近,刘斗可是惊出了一身冷汗,畏缩地道:「大哥,你看看,小弟都忘了为大哥上荼了,你就在这坐一坐,我去取壶热水,去去便回。」
斯维可不是一个如此好打发的人,一手便把往后退着的刘斗揪到身前,笑道:「胖子,你可是一身肥肉,出点血,也无碍。」
刘斗只好作难地干笑道:「大哥有所不知,我自幼便得了贫血病,可不能出血。」
「那也有甚么问题,你多喝点水补回来就行了,而且就算有伤口也不怕,小爷可是个会医疗术,就这么一照,甚么伤口都会没了。」
不过,刘斗才不信斯维的傻话,还是剧烈地反抗着。
见劝不成,斯维便凶恶了起来,说道:「难道你信不过小爷的能力?」
刘斗一听,急忙道:「不是,我怎会不相信大哥你的能力,只是,只是小弟还是怕痛。」
「怕痛,这个容易,小爷打你打昏,那就不怕了。」
看到斯维脸上的奸笑,刘斗可是悬心吊胆,唯有竭力地挣月兑着,只是以斯维七阶的斗者修为,可不是刘斗这个毫无力量的纨绔子弟能甩掉的。
刘斗如此不合作,斯维也就放手,冷笑道:「胖子,你不想出血也行,那你就准备自救吧,小爷不管了。」
说着,斯维便往外走去,妥有一去不回的意味。
刘斗闻言颤栗了一下,又是害怕,又是渴求地拉住斯维,向斯维靠近,强自笑道:「大哥,你动手时,可是要轻点。」
斯维也不絮聒,拿起挂在衣架的锦衣,把整个衣服的一肩撕开,塞进怀里,剩下的绵衣扭成一捆,叫道:「胖子,抬起手来。」
刘斗一边心痛着那价值不菲的锦衣,一边伸伸缩缩地把左手抬了起来。
只见斯维左手瞬间魔化,那五根锐爪看得刘斗额上的冷汗流个不停,在一抖又一抖的肥腮上爬行着。
斯维先把扭好的布捆递给刘斗,说道:「咬着,别伤到自己。」
刘斗一听,双眼瞬间便红了,接过布捆,还抽着鼻子嘱咐地道:「大哥,你记得轻点。」
斯维点了点头,说道:「我也做过了几次,所以胖子,你放心好了,只是一会儿的事,要是怕的,就扭过头,别看了。」
刘斗想了一霎,才狠下心来,咬着布捆,瞟了被抓住的左臂一眼,就扭过头去,闭着眼不看了。
斯维伸出一爪,在刘斗的拇指上一啄,就勾出了一滴血悬在爪尖,斯维用鬼能把血滴裹住,收在食指内,便对着刘斗的拇指伤处,施了一次医疗术。
刘斗除了只是觉得拇指一疼,就没甚么事了,不解的问道:「这样就行了?」
斯维摇了摇头,说道:「只是一个开始,还需要一把血来做张幻影术的卷轴,所以,胖子,你还是咬着布捆吧。」
「不是要一点血吗?怎么还要多一把血!」
刘斗本想再尖叫下去,但被斯维一瞪,口里的话就吞了回去,苦着脸道:「大哥,你忙,我咬着。」
刘斗只好重新咬起布捆,就看着斯维从怀里拿出一块油緑的魔兽皮,摊在枱上。
斯维看着枱面上皮影兽的兽皮,虽然有点心痛,但一想到一张魂级的魔兽皮可以换来二千金币,斯维还是乐得笑了出来。
斯维见刘斗愕然地望着自己,也知道自己失态了,便冷哼一声,一把拉过刘斗的手,翻开手掌,也不顾刘斗的挣扎,用爪在刘斗掌心划开了一道伤口,右指沾了点溢出的血,开始在兽皮绘制起来。
绘制完毕,斯维先把刘斗的伤口治好,才收起了那兽皮,也不看刘斗的委屈的嘴脸,就开始指点着刘斗明天该怎去配合自己去做一场戏了……
斯维化成黑猫离去后,刘斗就扶着有点乏力的左臂,睡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起来,思索了一夜,直到阳光透进房内,刘斗才撑着眼皮,披衣出去。
张大脚坐在大堂主位上,一见刘斗顶着两个黑眼圈进来,便问道:「难道小使君昨夜睡不安眠?」
听张大脚一说,昨晚的恶梦又在刘斗脑海浮现出来了,比起眼前还会好吃好喝地供着自己的张大寨主,斯维面上的狞笑更令刘斗心里哆嗦,思前想后,刘斗还是决定跟着斯维的指点,演起戏来,叹道:「昨夜想起我父了。」
刘斗顿了顿,又道:「我父甚是宠我,我自小就甚少离家,现今,本使君被张大寨主请来,已过了四天了,想怕是他老人家挂念得很。」
张大脚点头赞道:「小使君孝心可敬,想是刘使君的家臣,现是在道上了,不出一两天,也该会到了,到时,某必亲送小使君下山,与刘使君团聚。」
刘斗闻言道了声「谢」,就入座就食了。
不久,一名护卫前来禀报,说是山寨前有三人奉刘使君之诏前来招安的。
听到这里,刘斗心道:「来了。」便起身恭贺道:「张大寨主,可喜可贺。想是张大寨主这次终能得偿所愿了,本使君在此祝你早日平步青云了。」
张大脚咧嘴笑道:「同喜同喜,想是老天爷被小使君的牛犊之情感动了,要送小使君回府了。」
刘斗尴尬一笑,说道:「我们还是先去看看吧。」
张大脚点头称「是」,两人便一前一后地下寨迎诏去了。
在小山下,斯维闭着眼,养着神,悠悠然地与赵氏兄弟站在一起等着。
赵子熊见小山寨开了寨门,走出了一群人,便提醒斯维道:「来了。」
斯维睁眼一瞧,又闭了上来,直到与张大脚来到身前,开口问道:「三位可是刘使君的家将?」
斯维慢悠悠地答道:「想是这位就是张大脚,张大寨主吧。」
张大脚应了声「是」,也问道:「三位此来所为何事?」
斯维往怀里一掏,把那块昨晚伪作而成的锦书诏令拿了出来,说道:「我等奉刘使君之令,前来招安张大寨主,这是诏令,还请张大寨主过目。」
斯维把锦书抛向张大脚,张大脚一接过,便展开看了起来。
不一会儿,张大脚才伸手请道:「三位,有劳了,寨中预备了酒席,为三位接接风尘。」
斯维摆摆手,婉拒着道:「张大寨大可不必了,刘使君思念小使君之心急切,实难久留,还有望张大寨主,让我早点带回小使君,为刘使君解忧。」
张大脚闻言,想道:「这诏令虽是来了,但是真假,还要等一等在常山城里兄弟的消息。」
张大脚笑道:「也是,不过单凭一纸诏令确难令人心安,不若,让小使君在此多屈住几天,等我城中弟兄确认消息之真实,到时某必会亲送小使君下山。」
斯维看着张大脚,见他眼神毫不摇晃,就斥喝道:「既是有心而降,为何需拘谨于何时,我等效力于刘使君,莫不是令下即行,现今我奉命来此,一是宣诏招安,二是迎回小使君,难道张大寨主要让我为难吗?」
张大脚哈哈笑道:「当然不是,只是本寨主心有疑虑,难以放行罢了。」
斯维闻言眉头一皱,说道:「若是如此,我也不强人所难,只是,可否请小使君与我一见?」
张大脚遂招招手,吩咐手下把刘斗带了上来。
刘斗一见斯维便叫道:「大表哥!你怎么来了?」
「胖子,你丢了刘家祖宗的脸,刘家历史上,可从来没有一个人像你一样窝囊被人掳劫了!」斯维气呼呼指着刘斗大骂起来,眼神还不时瞟向张大脚,看得张大脚眉头直跳。
「大表哥,我错了。」刘斗望了张大脚一眼,自己可没有胆量把话说得那样直爽,只好哭道:「我可是被请来的。」
斯维喝道:「若不是你是刘使君的独苗子,你有甚么值得别人请?你看看,你除了一身肥肉,就是一个肩不曾挑,手不曾提,更是没有碰过柴米油盐的败家子!」
张大脚尴尬地冷「哼」一声,但也不好说些甚么,这可人家的家事,而且这事确实是因自己而起的。
斯维也不顾刘斗的哭啼,转身向张大脚问道:「张大寨主,可否听我一劝?」
张大脚笑道:「不知使者有何赐教?」
「若是你做了了刘使君的家将,现在不顺顺刘使君的意思,把小使君送回去,将来主仆的关系怕是不好吧!」
斯维顿了顿,见张大脚挠着头在掂掇着,才继续劝道:「况且,你把小使君强请而来,刘使君可不怎么高兴啊!」
张大脚也想过此事,只是他也是骑虎难下,为贼之时,大罪虽小,小罪却多,若不趁此机会,向刘使君求个平安富贵,将来要是怪责下来,想是责罪难逃了。
张大脚权衡了利害,就难为地道:「此事,还是使者大人多虑了吧!」
斯维见是如此,转头提议道:「若是我代小使君留在寨中等消息,不知张大寨主你意下如何?」
张大脚看了斯维一眼,又看了看刘斗,思考了一会,摇头道:「这个可不行,你虽说是小使君的大表哥,但在刘使君心中的份量,也该不如小使君这根刘家的独苗。」
斯维斟酌了一下,便笑道:「张大寨主也不过想找个人,作为筹码,以保名利富贵罢了,若是交换的筹码够大,也不见得定要留下小使君吧?」
见张大脚点了点头,斯维继而道:「不知帝都刘家长孙刘平,这个身份,够份量了吧?」
「帝都刘家!」张大脚一脸惊讶地望着斯维道。
斯维又抱拳道:「想是张大寨主也有所闻了,比起常山城的刘家,帝都的刘家才是宗家。再说,我刘平乃是刘邦侯爵的长孙,将来,可是个继成侯爵爵位的贵族,比起小使君,我的价值是否更大呢?」
张大脚虽是心动,但还是问道:「口说无凭,若是你能证明你是刘家子弟,我便让小使君安然离去。」
斯维笑道一声「好」,往怀里拿出一物,递给张大脚,说道:「这乃是玉龙佩,凡刘家长子,都有一枚。」
张大脚接过玉龙佩,见玉佩色泽光亮,造工精致典雅,握在手里,更能感到一丝温热。见此玉龙佩如此贵重,更对斯维的身份信了六七分了,但还是说道:「这玉龙佩虽是珍贵,但也可作伪,不足信也。」
斯维大声笑道:「物可伪!那血可假不了。」
说完,斯维便叫赵氏兄弟拿来一个木碗,走到张大脚的身前,接着道:「有道是血浓于血,张大寨主,滴血认亲之事该有所闻吧?」
见张大脚首肯,斯维就抓起刘斗的左手,当着张大脚面前,在其食指上刺了一下,滴血入碗,也在自己的食指上刺了一下,把昨晚所留血滴挤了出来。
张大脚见两滴血在木碗中,毫无阻碍地容在一起,便点头应诺道:「那就请小爵爷先屈住在小山寨上吧。」
斯维点点头,就吩咐赵氏兄弟先带刘斗回使君府,而自己则随着张大脚的脚步,进入了小山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