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维闻言一惊,但转念一想,知道自己的兽身的人,在常山城内,也只有刘斗一人,刘使君能猜得到,应该是那刘斗所说出来的!
只是刘使君要斯维换回人身,斯维可是难为得很,自己一身衣服破烂得比乞丐还要寒酸。
刘使君见斯维仍是维持的兽身的状态,也就摇摇头,不再勉强了。
“本君知道小兄弟叫斯维,也很感谢小兄弟救了犬儿。”
刘使君的声音低沉而带点磁性,总把人听得引吸进去,使人心生善意和亲切之感。
斯维答道:“不用客气,只是小子路见不平而拔刀相助罢了,使君大人能不怪罪小子多管闲事,小子已心满意足了。”
“小兄弟果真有国士之风,令本君佩服、钦敬。”刘使君咧嘴呵呵地笑了一声,片刻,又打笑道:“只是小兄弟深夜潜进郡府内,难道是本郡府有不平的事,要小兄弟来此拔刀了?”
斯维可不敢在郡府内对刘使君这个郡府之长有任何不敬,不论是刘使君所掌握的军力,还是那一身斗师的修为,都让斯维不得不战战兢兢地回答起来,只听斯维说道:“并不是有不平事,只是小子有个烦恼,需要使君大人帮一帮忙而已。”
刘使君抚一抚胡须,笑道:“好吧,小兄弟,看在你曾救犬儿一命的份上,你先说一说,若是本使君能做到的,本使君定当帮忙。”
斯维见刘使君答应了下来,心头顿时一松,说道:“此事使君大人一言可决便行,并不麻烦。”
不一会儿,斯维便把小山寨的事说了出来,当然,斯维把该瞒的,还是瞒了下来。
刘使君闭着眼,思索着,手指在案上滴嗒而有节奏地敲着,半晌,才看着斯维赞道:“小兄弟果然高义,只是,小兄弟太高估了本君的能力了。”
刘使君摇摇头,惋惜地说道:“小山寨之事,本君并不能一言以决之,甚至说得上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斯维不解的问道:“这郡府之事,不是都由使君大人作主吗?”
刘使君扫着胡须,叹道:“若是其他事,本君若可帮上一二,只是小山寨所涉及的,并不是山民为盗的事,而是……”
刘使君顿了顿,抬眼看了斯维一眼,问道:“小山寨之事,小兄弟所知几何?”
斯维也不迟疑,直接便把小山寨和光明教的瓜葛道了出来。
刘使君点点头,笑道:“小兄弟所知甚详,与本君所知的相差无几,那小兄弟可知帮助小山寨,代表了甚么?”
斯维思索了一下子,便请教道:“请使君大人明示。”
“帮助小山寨,就犹如向光明教会宣战!”
“在大陆上,光明神教的势力和实力,不论是纵深,还是影响范围,都远在一国之上,这样的战争,能羸得了吗?”
见斯维一脸震惊,刘使君又慨然说道:“这样的战争,已不是本君一个郡府的事了,而是事关大陆的神教之争了。”
斯维从来都不觉得神的事是有多么的重要,但在这些玩弄政治的人看来,神的事,可是牵动了世界的战争,这是一场连郡府之主都无能为力的事。
斯维才知道自己之前是把小山寨的事想得多么的简单和乐观。
斯维问道:“不知使君大人,可有法子解救小山寨之危?”
刘使君凝神地思索了一会,便道:“并非完全没有方法,而是此法子危险重重,可不是以一人之力便能行的。”
“请赐教!”
只是刘使君笑了笑,反而推说道:“这事不忙,还是把你我的的私事先了结了吧!”
“私事?”斯维疑惑地看着刘使君,只见刘使君笑道:“本君与小兄弟的私事有两件。”
“其一,是有关玉龙佩的事。”刘使君看了斯维一眼,又笑着道:“小兄弟也知道玉龙佩乃是刘家之物,此玉佩放在外人手上,总有不便,还望小兄弟归还。”
斯维答道:“玉龙佩既是刘家之物,小子定当归还,只是现在玉佩不曾随身而带。”
刘使君扬扬手,说道:“此事也不急,小兄弟在离开常山城之前,把玉龙佩归还了便可以了。”
“谢使君大人的谅解,明日我定当亲自把玉龙佩送来。”
“那本君就恭候小兄弟的大架光临吧。”
斯维问道:“那第二件事呢?”
“这事,用小兄弟的话,也是一言可决的事。”刘使君笑了笑,也看着斯维。
斯维抱拳说道:“不知是何事,若是小子能够做到,定当尽力。”
“这事事关我儿。”
“小使君的事?”
刘使君点了点头,唉叹道:“小兄弟已跟本君的犬儿见过一面,对犬儿,不知小兄弟有何评价?”
斯维脑海瞬即浮现出那胖子闪闪缩缩的样子,抬眼看了看刘使君满脸热切的眼神,斯维苦笑道:“小使君实是人中龙凤。”
刘使君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随即又伤感地低叹道:“小兄弟的好意,本君心领了,犬儿的德性如何,本君也早有所闻,只是……”
刘使君仰着头,背着手,脚步蹒跚地走到案前,惨然地说道:“本君老来得子,遂对犬儿甚为宠爱,加之夫人早死,犬儿年幼丧母,更令本君爱怜。”
刘使君长叹一声,旋即悲愤地叫道:“犬儿之失德无为,确是本君过度宠溺所致的错!”
“大人不必自责,有道三人行,必有我师,小使君日后定能学得刘使君的风范。”斯维开解地说道。
“好一句三人行,必有我师,事实上,本君的第二件事,正是与此有关。”
“还请大人明言。”
“犬儿不能老是呆在常山城,不思进取地混日子,本君打算把犬儿送到帝国的魔武学院,让犬儿在无所依靠的环境学习自主和独立。”
刘使君看了斯维一眼,又道:“但此去帝都路途甚远,至少也要十多天才能到达,本君不放心犬儿孤身上路,若是本君派影卫跟了上去,那犬儿在帝都和在常山城有何分别?遂想请小兄弟陪同犬儿前去,将犬儿好好地教导一下,望犬儿也能悬崖勒马,修成正果。”
“影卫?”
“影卫乃是本君的一位老朋友,一个为报恩而立誓守在本君左右的人。”
刘使君话在这里顿了一下,又说道:“影卫,一直被本君分派去保护犬儿,而小兄弟和犬儿的事,也是影卫回来后告诉本君的,本君听后,才有此念头。”
听到这里,斯维才恍然大悟,以那影卫的实力,怪不得刘使君对刘斗被掳这事,毫无忧虑,反是笑呵呵地打发起赵氏兄弟两人。
“当然,本君不会让小兄弟白做,只要小兄弟答应陪犬儿一同上路,本君定有重谢!”
对于所谓的重谢,斯维并不在意,反是小山寨的事才是心头刺。
斯维思忖道:“反正小爷也要去帝都,顺路带上一个人,也不麻烦,虽是个拖油瓶,但也是个听话的仆人。”
“使君大人,小人虽不才,但也会尽力为大人教导好小使君。只是,小山寨之事一日不了,小子心里难安啊!”
听了斯维语意如此明显的说话,刘使君有点无奈地低着头,似是在思索着甚么。
只见刘使君踌躇了一阵子,才点头说道:“小山寨之事,说来话长,在本君上任之初,常山城里的神殿是跟小山寨的山民不和已久的事。本君上任后,也曾想过平定小山寨,但事经调查,小山寨的山民虽有劫道的恶行,但行劫之中甚少杀生,更甚者以盗亦有道的原则,放过一些过路人和商家。”
“所以讨伐小山寨之事便被本君冷藏了起来,直到在最近的半年,在常山城开始散播着一个对小山寨不利的谣言。”
斯维紧张的问道:“甚么谣言?”
“自半年前开始,在常山城里,每个月里,都有三、四个幼童离奇失踪了,神殿以光明神的名义,把这事的矛头直指小山寨,说是那些幼童都是被小山寨所掳劫而去的,更唆使城中的军民攻击小山寨。”
刘使君叹息一声,说道:“城中的百姓对神殿的话十分坚信,对小山寨不满的情绪日益增加,就连本君现在也难以控制这股盛怒中的民众。”
“不知大人是否相信小童失踪之事是小山寨的山民所为?”
“本君不信!”
“那可知是何人所为?”
“本君也不知道!”
“那大人为何确信不是小山寨的所为?”
“本君曾派过影卫监视过小山寨的张大脚和神庙的长老会,但都一无所获,所以本君才打着利用招安令的主意,好好地派人上去找上一找。”
刘使君又谓然地说道:“但本君怎都想不到,神殿会在招安令上大作文章,最后导致本君的计划破产,不得不另谋他法,只是,本君把幼童失踪之事,思前想后地琢磨了多遍,本君才怀疑幼童的失踪与神殿有关。”
“那使君大人可曾上门查找?”
刘使君苦笑了一声,又叹道:“神殿的势力太大的,大到连帝国的王也都要顾忌,本君受身份所限,若在没有任何证据和把握时,上去查找,只会引起更大的纷争,甚至是战争!”
刘使君顿了顿,望向斯维,说道:“明查定是不可行的,但暗访,小兄弟可是本君的心中人选啊!”
“若是本君把神殿的高手调来府邸,小兄弟,可否趁此,替本君走上一趟。”
斯维一听,慌忙回绝了起来,说道:“使君大人太抬举小子了吧,而且,使君身后的影卫,岂不是一个更佳的人选。”
斯维可不认为自己有多大的本事,是那影卫能在小山寨毫无察觉之下,保护着刘斗和监察,那样的实力,已不下于斗师了。
“不!影卫的事,神殿岂会不知,更已是防上了一手!要令神殿的高手前来,影卫也只能现身去亲自宴请,才能让神殿放心,从而调虎离山,方便小兄弟行事。”
刘使君望着斯维,又接着说道:“小兄弟体内魔胎的特殊性,想必小兄弟比本君更为清楚,影卫虽然可以强自破开魔法阵,但像小兄弟那样,能轻易绕过警备的魔法阵,安然无恙地潜了进来,影卫可是做不到。况且若不是影卫曾跟本君提起,以本君斗师的修为,只是看了一眼,也定会认为这是一只小野猫而已。”
“以小兄弟的潜行本领,想怕是不到斗师级的人物,也难以发现小兄弟的行踪吧,再者,神殿的高手被本君请了过来,留在那里,级阶最高的也只会是马戈尔,一个斗士五阶的圣骑士……”
斯维满怀心事地走在街道上,跟刘使谈了半天,也只是谈拢了对小山寨无关痛痒的两件事而己,一个是玉龙佩,另一个是小使君。
至于探索神殿,斯维拒绝了。
知道了神殿的底蕴如此深厚,斯维可不想跟神殿多打交道,就算自己的影潜能力,非斗师以上的人难以察觉,斯维也不想冒险,谁知道神殿有没有一些破潜行的物品和法阵,更甚者,藏起一两个高手,在那里等自己上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