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权将 第二百二十七章一路向北(27)

作者 : 蝶兰

第二百二十七章一路向北(27)

忽必烈倒没有怒意,听得阇里帖木儿慢慢把事情说完,如此反复数天,阇里帖木儿竟然没有任何办法,如今在直沽城前往河务西的方向已经修建了三座城堡,若是再继续往前,恐怕就会修到了河务西。

“皇上,河西务乃大都的咽喉之地,不得不防。”朝堂上无人,也先不花只好充当各种角色,如今也不妨充当一员参谋长:“河务西兵力不齐,伯颜丞相南下时已抽调一空,前段时间阿刺罕又把为数不多的汉军都带走。”

“还有就是河务西城墙不全、城池不固,如今再想做出修葺时间已经来不及了,虽宋军三天可修城堡,但我朝却是没有这个办法。”

“那丞相可有办法?”忽必烈也陷入了困境,宋军一个多月修好直沽城,忽必烈已觉得对方有如神助,如今愈加恐怖,三天修好一座城堡,他不知道阇里帖木儿能否有夸大之词,但自己却是随时能够派人核对,阇里帖木儿没有任何欺骗自己的理由。

也先不花如今也是死了心,也不再提什么解甲归田、请老还乡的话,那天孛鲁欢请辞,被自己和忽必烈联手拒绝,他知道自己就再也没有请辞的机会,不过忽必烈却是越信任和依靠自己,这种大权在握的感觉实在不错:“为今之计是想办法攻下城堡,和拖延宋军修城堡的度。”

“要知道无论宋军修建城堡的度再快,但一定会消耗无数的物质、石料,只需找到了破坏宋军修建城堡的办法,宋军的城堡修得越多、不是丧失也就越大吗?”

“当然,也不能容忍宋军无限度的把城堡修下去,微臣认为宋军之所以能够修建所谓的警戒线,白天自然瞒不过我们的眼睛,那就只有晚上藏埋火药了,微臣认为不仅要加强白天的巡查,就算是晚上也要加强巡查的力度。”

“宋军的方向,无非就是河务西、以至大都,只需加强这些方向的巡查,相信宋军也瞒不过我们的眼睛,如果没有了这些所谓警戒线、火药阵,宋军一个的城堡、自然是挡不住我精锐儿郎的攻击,再说若是没有火药阵的阻挠,精锐的蒙古骑兵愈加不会让他们顺利修修葺城堡。”

一席话说得众人点头,就连忽必烈也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但加大巡查力度就需要加派兵力,如今大元朝什么都没有,兵力更是缺乏,故此还是迟疑了顷刻,但随后想到骑兵的度,就算是直沽到大都也不过只有半天的时间,于是下定决心:“孛鲁欢老将军,这事还需有劳将军,朕给你三万骑兵,沿河务西一带加强巡查,一定不能让宋军的计谋再得逞。”

“嗯,河西务城堡不固,老将军加强巡查,同时也需要加固修葺河务西,一定不能让河务西给宋军赚去,若是堵住宋军,朕算你大功。”

孛鲁欢是一万个不愿意,所谓大功,嗯,上次冒险进直沽,赏赐不过是一百两银子,可是自己把从直沽城内带回来的粮食变卖之后,竟然赚了一百五十两银子,于是孛鲁欢心动了,半个月前更是派了一队家人前往直沽,前几天刚从直沽回来,从直沽城内贩卖回来的粮食和其他东西一转手,竟然赚了将近一千两银子。

好,要知道自己当初也不过是给了他们五百两银子不到,整整一倍有余的利润,以至不排除这些家人从中私吞,让人办事这自然也免不了的事情,他刚才还在琢磨让家人私底下再走一趟,这件事可不能让别人知道,要不然给他孛鲁欢贴上一个私通外敌的罪名,他可就没有机会养老了。

“朕算你大功。”孛鲁欢郁闷想道,莫非又是你的那一百两银子赏赐?老子如今还不看在眼里呢?明知道朝堂之上没有可用之人,难道就不能给老子升官?汉人有李广难封,老子为你出生入死这些年,难道就没有任何一点好处?

“皇上,河务西乃大都之咽喉,末将担心心有余而力不足,若是坏了皇上的大事,末将纵使百死难辞其咎。”

忽必烈悄然生怒,自从上次直沽城回来、自己拒绝他请老还乡后,孛鲁欢就算是来到朝堂也是不吭声,试图以不作为的态度抗议自己对他的拒绝,然而孛鲁欢终究跟从忽必烈数十年,他的性子忽必烈却是一清二楚,笑了笑道:“新的一轮月儿鲁那颜挑选又要开始了,朕打算从忙兀部选出两人,朕听闻你的儿子也先亚陆为人忠诚能干。”

孛鲁欢挣扎了顷刻,月儿鲁那颜是晋升的最主要途径,看玉帖木儿如今都已成为一方将领、又有别吉里迷失虽然脾气急躁,但如今不也是率领两万大军在草原追赶宋军吗?

也先亚陆在草原上呆了将近三十年,之子莫如父,孛鲁欢自然清楚自己这个大儿子的为人,这一辈子就是希望能够走出草原,走向战场,然而自身的能力却是平平,所以不断得不到重用,再加上自己长时间遭到冷落也是连累了也先亚陆的前程愈加阴靡。

幸亏也先亚陆也是孝顺,虽然有埋怨自己没有能够把他带到大都,但却也算得上安分守己,自己对他总有一份惭愧之心。原以为自己就会这样过上一辈子,而也先亚陆也会过上这么一辈子,没想到却伯颜南下,朝堂上大将几乎丧失了一半,要不自己何来这等机遇。

孛鲁欢想到这里,不由苦笑,道:“也先亚陆能力平平,实在是当不了月儿鲁那颜之请,还请皇上多思。”

“至于加强河务西附近的巡查,守卫河务西,末将愿为皇上前往,纵使万死也会保住河务西的安全,守住大都的咽喉。”

“朕知道你的忠诚,”忽必烈挪揄,但却故作严肃说道:“朕听说也先亚陆为人尽孝,又是爱卿之子,一定自小遭到教养,也先亚陆的能力,朕见上一面就知道了。”

孛鲁欢也只有感恩,说了一些死一万次也要守住河务西的话,忽必烈倒不介意听了一番,随后才对阇里帖木儿说道:“宋军猖狂,你再请一万骑兵,补充为两万骑兵。”

“你待会留下,朕有一个计划可破宋军的火药阵,到时你为朕攻下宋军的城堡。”

“不会?又来了。”刘义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身穿坚厚的步人甲的蒙古兵,远远的推着一个大石碌,大石碌所过之处,火药不停引起爆炸。火药爆炸的能力虽然很大,但推着大石碌的蒙古兵,距离离得较远,而且身穿坚厚的步人甲,就算是被爆炸的能力涉及,也不会受伤。

“对方莫非是来了能人?”身边的杨不及看着他一手所创造的火药阵慢慢被打开一条通道,心里多少有些不爽,他原来的性格比较暴躁,但朱信离开火炮营另调他用之后,他一手执掌火炮营,再加上在军事学院修习了将近两年,性子早已有了很大的变化,看到蒙古兵慢慢前进,有些担心问道:“对方这大石碌还真不错,也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拿到?”

“看到了没有,兵力多了。”刘义竟然没有半分的担心,如今城堡已过了七天,就算是元军攻到城堡下,凭仗城堡里的三千精兵,要知道这里是直沽的先锋,驻防的都是他亲手锻炼出来的三千精兵,除此之外还有杨不及率领的将近一千名火炮营的兄弟,两人都是均州军特殊军种的将领,一攻一守,城堡固若泰山:“大概有两万人?城堡就这么大,难道人多就行了吗?这蒙古骑兵的将领难道是姓朱的吗?”

杨不及笑了笑,但却拉下脸,道:“这次元军有条不紊,还需要仔细应对,若是让元军赚了城堡,惹得大人了脾性,咱们可吃不完兜着走。”

“对了,昨晚你们怎么灰溜溜跑了回来,老子说今天还打算往外再修一城呢?尽快把堡垒建到河务西,这城堡修过去,河务西的守将还不是乖乖投降,到时不用兄弟们拼死拼活。”

“要是早日攻下河务西就好,当初河务西也不过是几百名元军,半死不拉的守住河务西一座烂城池。”

“你都说是烂城池,还打他干嘛?不如让他牵制元军的行动更好。”杨不及笑了笑,却是皱了皱眉头,道:“别提了,河务西那个方向突然多了很多骑兵,老子又晃悠了半天竟然没有机会下手,元军的反应还真不慢?”

“很多骑兵?”刘义的眼睛亮,看着慢慢前进的蒙古兵,低头道:“莫非忽必烈又往外派兵了?”

“恐怕有数万骑兵。”杨不及一时没想到刘义的意思,点头道:“不仅路上,就算是河务西城内,也驻守了骑兵,人数看起来还是挺多的,情报自然已上奏给大人,现在就是等大人的命令。”

“我说刘义,你是不是担心过早了,老子说还是关怀你眼下的情况?这些大石碌碾过,老子的火药都起不了作用了。”

“如今城堡已经凝固,将士们已经锻炼熟稔,那帮兔崽子想打仗都想得疯了,在这样下去肯定会闹事。”刘义有点悠闲自得说道:“再说偌大的火药阵,让他慢慢撵,等真把这一片火药阵碾平,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你小子倒是悠闲了,可老子总不能呆在这里闷啊。”杨不及挠了挠头,还真有几分疯的意思。

“哈哈,你怎么就不会变通。”刘义笑了笑,道:“不用一来就是一大片,难得不会一小片一小片的埋,而且火药不一定要日后修城堡时候用啊,不也能够用来炸死那些狗日的嚣张的蒙古骑兵?”

“反正你就打一炮换一个地方,跟河务西纠缠,等时机到了,让大人给你派骑兵,好好跟他们打一顿,这火药阵不是又重新修好了吗?”

“其实,要是老子说啊,不仅仅是河务西,以至满洲、大都,整个北方该埋的地方都埋上一些,日后总有作用,不过这个法子也不好用,北方迟早都是咱们的地盘,还有若是火药埋得多了,也不便于以后大军行动。”

杨不及愣了一下,却是陷入了沉思,明显对刘义说的法子还挺满意。

“这倒是好消息,想不到给刘义和杨不及两人闹了一下,忽必烈不得不又派出了五万骑兵,不过、不过大都还有二十万骑兵,而且河务西的骑兵、还有阇里帖木儿的骑兵要回援也容易。”

“女乃女乃的,老子现在有点后悔了,初时若是不想着攻打大都,看陈大举的势头,如今整个中原都给老子闹翻了天。”张贵的赌气说道。

“中原你闹得再欢,他忽必烈的江山还是稳如泰山啊。”李庭芝若有所思,看着张贵那赌气的样子,忍不住悄然笑:“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大宋的情况,出兵中原、打得是爽快了,可是朝廷能够容忍你在北方多长时间?半年?一年,这功劳恐怕早就滔天了,朝廷还放心你继续打下去?朝堂的相公们不找你麻烦?”

“别说你张贵如今在朝堂上也是一等一的恶人,但人言可畏,皇上的性子又软,说不定还没到半天就把你召回朝廷了。”

“你在中原慢慢折腾,得费多少兵力,别说均州军十万大军,就算是朝廷数十万大军都投进去,估计也就是起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水瓢,等大军战线拉长了,忽必烈的骑兵想要怎样对付咱们就怎样折腾咱们。”

“再说若是兵力投入太多,大军粮草如何支持,大军粮草运送如何支持,老夫往日也认为怎么不打中原,但如今这么一想,觉得攻打中原,就算是攻下中原,也比不上占领山东,抢占直沽要来得英明啊。”

“如今倒好,眼看就在大都的眼皮底下了,这脸皮算是完全扯破了,老夫看了一下直沽城,可算得上稳如泰山,只需把海边守住就行了。元军水师几乎全军覆没,大海是咱们大宋的地盘,直沽城可算得上平安了。”

“只是,老夫相信忽必烈也就睡不着了,心里老是想身边就是数十万敌人谁能够睡得着?现在想来,张大人深谋远虑,确实是天纵之才,老夫力不能及也。”

张贵一脸尴尬,他当初之所以选择直沽,无非是孤注一掷罢了,李庭芝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点了点头道:“老夫知道忽必烈打的是什么注意,无非是攻上山东,扫平西安的宋军,至于直沽城,他知道直沽城内的兵力,满以为把咱们堵在直沽城,让大军的粮草拖死咱们。”

“只可惜他没想到,如今因为商人的作用,咱们直沽城内的粮草无碍咦,还有从扶桑运过来的粮草、以至比南方运过来的粮草还便宜几分,咱们在直沽城的时间越长,却是对他大元朝越不利啊。”

“直沽城开放不到一个月,收拢北方百姓过万人,当然进出直沽城的百姓更多,老夫相信,咱们大宋的仁义已经在北方传开,他日攻击大都,举手赞扬的人肯定会比反对的人要多,他忽必烈再想征召百姓,恐怕不容易了。”

张贵唯有苦笑,这一连串他认为应该做的事情,却被李庭芝认为是天人之作,是天授的神仙,他能告诉李庭芝,这些想法只不过是很普通的主意罢了。

“只是,老夫不认为陈大举在草原的杀戮会更好,老夫一直认为仁义比杀戮要好。”李庭芝有些疑惑自言自语说道。

但张贵却不吭声,众将见张贵不吭声,鉴于李庭芝在军中的威信,自然也不敢吭声,但吴澄虽是均州军之人,但这小子向来不把自己当均州军看待,见李庭芝一口仁义,忍不住说道:“大人,在下有不同之意。”

“《左传?成公四年》:‘史佚之《志》有之,曰: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楚虽大,非吾族也,其肯字我乎?”吴澄是大宋有数的大才子,说话自然一套接着一套:“草原民族生活与我汉人有所不同,他们不事生产,靠天吃饭,若遇天灾,他们就活不下去。”

“若遇天灾,草原民族便会南下,这已成为他们的惯性、成为他们的思想,仿佛认为我们南方,只不过是他们豢养的另一群牛羊,只需有所需,就用屠刀去取。汉人之恨,又岂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完?”

“再说,蒙古人残暴、凶狠、好斗、茹毛饮血甚比野兽,蒙古人既然不曾把咱们汉人当成族类,我等为何非要抱着这仁义之心呢?”

“老夫也不是这个意思。”李庭芝说完,却是不知道该如何注释,李庭芝到底也是大宋的文人,儒者,仁义的想法早已深入他的脑髓,如今能够低头反省,也算得上是异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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