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都是英雄儿郎,我蒙古人最敬仰的就是如草原雄鹰一般的英雄,如果两位愿意归顺我大元朝,我史云愿意替你们向丞相求情,准许你们成为我英勇的大元朝勇士”
蒙古人竟然没有抽空放冷箭,张贵王福两人武力值还算挺高的,张贵竟然还有时间看到一个年轻的但自豪的卖国贼的嘴脸,正是领头的汉人。
不,只能说是披着汉人皮肤的野种,张贵心里得意了一番,行动上不能赚便宜,但至少也要在思想上占些便宜,而且比实际上占了便宜更加直接爽快,手中的大刀却砍得更加狠了,嘴里却没有放过这位大元朝的蒙古人:“大元朝的勇士自然不错,可阁下之言怎么能信得过?”
没有必要得罪人嘛,至少是现在没有必要,难道不是吗?
“我父亲乃大元朝中书丞相史天泽,我自然可以向我父亲求情,只要你们宣誓效忠于我。”小将史云得意洋洋说道,他父亲在忽必烈登大位前投靠了蒙古人,自然比后来投奔的刘整等人受信任,说话也响得很。
“大元朝丞相,还效忠你呢?效忠你妈的头,这不就是活生生的奴隶吗?”张贵差点没吐出来,要不是这大元朝中书丞相史天泽建议把白河鹿门山防线连在一起,封锁死外界的救援,樊城说不定还可以残存更长的时间。
“数典忘祖。”这是张贵给这位所谓的蒙古小将的敬语。
跟从史云的蒙古人,多半也能听懂两人的对话,见张贵对答得有眼有板,也不由放松了进攻,毕竟这位蒙古人史云小将是主帅最宠爱的小儿子,而且口里整天挂着识英雄重英雄的话,万一得罪了这位小贵族,日后破城分的东西说不定少很多。
“杀。”张贵自然不会放过机会,低喝一声,两人突然暴起,大刀在空中划开了一道光芒。
走在前面的朱天昌突然作了一个暂停的手势,杨松凑上去只见不远处就是蒙古人的巨炮工场,看样子巨炮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估计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即使军营外传来巨大的响声,但工场却还驻守了有一个牌头的蒙古士兵,大概十人。
这些蒙古士兵散落在工场周围,巨炮工场不算很大,彼此支援,朱天昌见没有可乘之机,只好带着杨松围着工场仔细转了一圈。
突然,朱天昌眼睛一亮,一间密封的小屋。朱天昌小心的靠近,透过独立的小窗户看进去,只见里面摆放着十几个木桶。
“火药?竟然是火药!”一个惊讶的念头凸显在他眼前,大宋向来重视火器,朱天昌对火药也是非常熟悉,但宋军对火药的管理要比蒙古人严格得多。
“不会是碰到狗屎运了吧?”朱天昌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大木桶。
或许是蒙古人使用火药的时间不长,又或许是汉人工匠的无意识忽视,又或许蒙古人怎么也想不到龟缩在城墙里的懦弱的汉人竟然会主动出击,但是这么多火药摆放在一起,而且没有森严的守卫,对大宋国运来说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一件事,就算日后再有名的历史学家也不知道该如何评说。怪不得有人说,历史是偶然,正确,绝对正确。
有了这些火药,只要把部分火药搬到巨炮前,绝对可以把巨炮炸到天上,这比放火的速度要快得多了,而且稳当得多,蒙古人连抢救的时间都没有。
朱天昌看了一下小屋子周围,虽然附近只有两个蒙古人,但是整个工场不大,其他蒙古人听到声音再赶过来支援也不到半刻钟,这也难怪蒙古人的疏忽,从咸淳七年以来,襄樊的士卒再也没有能够突围万山白河鹿门山防线,从下游救援的宋军也迈不过鹿门山防线,从上游救援的宋军,也突破不了万山防线,白河防线和虎头山防线把城内的士兵紧紧围困,锁住了他们的机动。
这里离樊城虽然不远,但前有史天泽的百战蒙古士兵,后有宋军的新附军,阿术刘整大营又在旁边虎视眈眈,守城的牛富虽然是猛将,可是手中能战的士兵不超过万人,即使有心也无力。
范文虎的援兵在鄂州迟疑不前,去年在朝廷的严令之下虽然被迫进军鹿门山,可还没到鹿门山,就被阿术的蒙古大军吓破了胆子,连屁也不敢多放一个,丢下几千士卒的性命逃回了鄂州,即使到了鄂州也不放心,整天躲在军营里听妓女唱歌跳舞,这简直丢了天下将士的脸。
军营外虽然杀戮不断,但此时此地的蒙古人却不慌不忙,没有任何离开的样子。杨松着急的看了看朱天昌,低声道:“这些蒙古士兵没有命令是不能离开工场。”
朱天昌点点头,可是这些士兵不离开工场,他却是没有任何办法毁掉巨炮,即使引爆了这些火药,但只要巨炮还在,襄樊的危机却一日不解。
杨松突然用力握住朱天昌的右手,递给朱天昌一块玉石:“请交给我弟弟。”
朱天昌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杨松迅速从暗中窜出去,手中的弩箭随机射中了其中一个蒙古士兵,然后向着另一个蒙古人跑过去,嘴里还大声喊道:“杀,杀。”
剩下的蒙古人一愣,杨松已经来到跟前,只见杨松手中大刀舞起一片刀影。蒙古人的反应也算不慢,千钧一刻之间抵住了杨松的大刀,随后大声呼喊起来。
杨松见状,也不迟疑,大刀惊退了蒙古人的长刀之后立刻撒腿往外跑。不一会儿,其他地方的蒙古人也追了上来。
朱天昌死死的握住手上的玉石,心里充满了悔恨,仿佛多年前,还是这样的夜晚,还是这样的时刻,还是这样的勇士,那个脸还带着稚气的笑容的孩子,曾经给他说的同一句话。
“杀千刀的蒙古人啊,来你爷爷这里吧。”远处,杨松的声音惊醒了朱天昌,朱天昌默默收起玉石,他知道他的仇恨应该用仇恨来还。
杨松从来没有觉得如现在的畅快,他的双脚虽然如托了铅一般的重,他的双手虽然如月兑了臼一般的痛,但是他的畅快却如喝了美酒一般的醉。
此刻,在他的面前还剩下六个蒙古人,在他的身后是三个倒在地上的蒙古人,这些蒙古人都是从欧洲战场回来的百战老兵,他们的刀也一样的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