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苏破有一种很清晰的感觉。那就是,他的力量还远不止于此。不过,他这jīng瘦的身躯承受力与这力量相比,毫不成比例。
明明有更强悍的力气,却因为这身体的孬弱而无从发挥。
一拳锤青石,青石断,手也差点断掉,便是因为如此。
若是身体锻炼如那程xiǎ山,或者本村的牛二那样的境界,岂不是能使出更大的力量?或者,手都不会受伤!
苏破经常听牛二吹嘘,这锻体的三重境界,前两重分别是活血,锻骨。每重境界分为三层,乃是初入,稳固,大成。
锻体,才能强身,才能壮力。牛二虽号称锻骨,但据人说,也就是活血大成境界而已。苏破顿时心中惊喜,活血大成才有这般力量,那岂不是说,他苏破比活血境界气力更强?
惊喜中的苏破未免还是有些í茫,这偌大的力气是从哪里来的?
难道是——
苏破摇了摇头,直到此刻,都难以相信自己前日所见所闻。
该去跟五婶子说声谢谢了,虽然,这样做有点多余。
不过若是去了,这掌上的伤,有点难以解释。那日的意外,已经够令人揪心的,苏破也不想再让人à心。
经过这一番动作,那粗粗缠在手掌上的破布头已经散开了。苏破便将其解开,边想着重新包扎一下,边想怎么跟五婶子那边遮掩过去。
当最后一道布条解开,苏破检查伤口,却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他发现,那适才还有些血ròu模糊的创口,此刻竟然差不多愈合了!
虽然,还有些血丝渗出,但那伤口,确实已经合拢。活动了几下,也没有那般疼痛了。
苏破本来估ō着,自己这手,没有半个月绝对好不了的。但看这样子,现在就已然无大碍。
这种诡异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如何不令苏破目瞪口呆。如今想来,经历了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他虽然活着爬出了大山,但那伤也指不定有多重呢,这才区区几天就好了。刚刚醒来时心情jīàng,没有去想,现在算来,也多蹊跷。
力气的暴涨,神奇的愈合力。这都令苏破惊喜中带着些许敬畏。
对此,苏破无法解释,也无法理解!
十二岁离开京都时,昏昏噩噩的灵智,令他对这个世界不甚了解,也无所求。到流放到了这大山脚下后,因求生多艰,他对于山民猎户中的强者很是羡慕,常常幻想,如果自身能有那般技艺,那般勇力,该有多好。不过放在今日之前,那不过是愚笨少年不可对人言的梦境而已。
但是现在,梦境成真,苏破却有些惶恐了。因为他知道,有些东西,真实的发生在了他的身上。
这是好事。
苏破笑了,至少,他没有死掉。至少,他多了气力。至少,他不再是那人言又傻又笨的废材!
苏破知道,他身上发生如此奇妙的变化,肯定来自那场大山惊变。那如大日骄阳般不可阻挡的长虹,那漫天溅落的碧sè流光,那癫狂飞舞的石山土雨,最后那重压而下的落岩。如今想来,依然令人战栗惊悚!
答案,应该就在那里吧。
苏破皱了皱眉头,有些后怕的这样想着。
回去看看?
看看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个念头无法抑制的在他脑海中产生。
死里逃生后,身体上的奇妙变化带给苏破的yòuhuò更大于恐惧。
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破直起身来,遥望远山。适值一阵山风呼啸而过,风动林木,呜呜咽咽的,苏破听着就好似有人在召唤着他。
摇了摇头,苏破清醒过来,心道,还是先去跟五婶子道谢吧。这几天,自己能安然无恙,多亏了五婶子母nv俩的照顾。
自己既然发生了这般的变化,可以说与过去截然不同,但有些东西注定无法忘却。
例如,恩情。
例如,旧恨。
靠着山脚的xiǎ山村,零零散散的,不过几十户人家。依着山脚各寻平整点的地势建造,也没有什么街道之分。
大白天的,家与户之间的狭xiǎ山道少有人迹。经过一整个冬天的消耗,家家存粮都不多。此时正值男人们都结伴去山里碰运气,nv人们也多半都在林木稀疏的山坡除着梯田里的草。故此,苏破这一路上也就撞见几个村人。与以往不同,苏破都笑着打招呼。倒是令这些山民有些吃惊。心道这傻xiǎ子大难不死,人也懂事了许多。
日近中午,十多户人家的烟囱冒出透着一点淡青sè的炊烟,与山间终年不散的云雾糅合在一起,令人觉得那云雾本来就是炊烟。村子四周环绕这梯状的农田,绿油油的庄稼长得正旺。
转过一处林地,拐角的地方,那稍显低矮的两间草房便是五婶子家。刚刚走到近前,此刻还有粗枝院墙隔着,就听到里面的纷杂声音。
男nv声音都有,而且男声粗豪,并不是程xiǎ山所发。看来五婶子家来客人了。
苏破便停了下来,此番来是道谢。从前得了五婶子那么多的照料,因为脑子不转弯,虽有感恩之心,但也从未说道过。不过若是家里来了客人,自己过去就有些不便之处。
奇怪,五婶子家这几年来,似乎从未曾来过什么亲戚朋友探看,倒也奇怪。
苏破有些奇怪的时候,耳中便再度听到了那粗豪的男子声音,因为离得近了,所以听得很是真切。
“五妹子,我这大侄子,你也见过几次了。还不是因为你生了个如huā似yù的宝贝nv儿,让我这大侄子整天像丢了魂一样。哈哈哈哈,要我说啊,这方圆百里十村三乡,也就你家这云丫头能配得上我家xiǎ山,你们娘俩相依为命的,家里没个爷们撑着,日子也多有辛苦,不如咱们就把这事定下,以后,就让xiǎ山给你撑这个家,五妹子,你忙活了半辈子,也该享享清福了。”
那汉子声音粗豪,听起来大概有四十多岁的样子,笑起来倒是有几分豪气,说话也是颇有条理。
“程大哥,你的好意五娘我心领了。不过,我也就这么一个nv儿,舍不得管教,xìng子蛮横惯了,有些事也由不得我这当妈的做主。xiǎ山这孩子,人是没得说,不过,xiǎ山家,也就这么一根独苗……”
五婶子那柔细的声音传来,苏破每次听到这声音,心中都会生出一股子暖意。
“五妹子,我兄弟家就xiǎ山这一根独苗,倒hāén,肯定是不能。不过这两孩子的事成了,嫁过去的话,也不会让五妹子你吃亏。你看看,五妹子,你这草房,至少四五年没大修过了吧?目前还能凑合住,再过两月,到了雨季,怕是就tǐng不住了吧?”
“这……”
苏破隔着那栏杆缝隙看过去,见到五婶子似有些犹豫。而那粗豪汉子正拍的xiōng脯山响。
“我大程在这拍xiōng脯保证,只要xiǎ云嫁过去,我定凑齐人手,给你起一栋大屋!料子就用铁梨木,房梁咱用上几根上好的山檀木!当然,聘礼也好说,五十两银!一毫都不会少。五妹子,你要知道,洛西镇上的大户人家娶亲,聘礼银子也不过就这些而已。”
见到五婶子眉头渐渐紧蹙,低头不语,苏破知道,五婶子有些动心了。
一栋都用铁梨木筑造的大屋,建来可不容易,起码,也要用去三四十条汉子一个多月的时间,更别说还以那山檀木为梁。至于五十两银,在这大山脚下,已然是一笔不菲的财富,只要不是饥荒年,节俭点用,二十年都使不完。
而且这茅屋是破了点,低矮了点。五婶子家,虽然有些积蓄,但男人过世的早,到了如今,想必也所剩不多。要不,早就修缮了。
娘俩本就不易,还照顾着苏破这傻xiǎ子,难得啊。
苏破静静的站立在栏杆之外,心中颇有bō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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