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她的性格
抱歉,周一工作太忙。
没错,欧阳兰不是傻瓜,很容易就看出其中的问题:前天晚上,周笑笑故意没有接听自己的电话,却在之后的7点08分,给范坚强去了一个长达5分22秒的电话。
5分22秒的时间,按理来说很短暂,但足够可以商量一件完整的事情。
换句话说,5分22秒的时间,对于范坚强和周笑笑来说,是足够长的,长得很不正常。
因为欧阳兰的耳畔,正回响着今天中午的对话,她和丈夫范坚强之间的对话:
“你最近跟笑笑有过联系吗?”
“没联系啊我和她怎么可能有联系”
而地点,正是外公家门口。
毋庸置疑,范坚强再度欺骗了自己,而刻意地隐瞒了和周笑笑有过联系的事实。
最根本的问题,也是使欧阳兰由愕然转为恐慌的问题,是:范坚强为什么要选择刻意隐瞒,隐瞒这个本来就完全没有必要隐瞒的事实?难道——难道他们——
是的,在恐慌中,欧阳兰的大脑神经被刺激了,小倩和陈冠东这两人,随即先后浮现于她的脑海。尤其是陈冠东,他说过:嫂子,范大哥最近混得风生水起,要风得风,要雨就雨,你听说了么?
风生水起?要风得风?要雨就雨?听说了么?欧阳兰逐一过滤着。
不琢磨便罢,稍一琢磨,问题就来了:难道,陈冠东那天来医院,目的是为了暗示?
猛然间,欧阳兰感到一阵晕眩,几乎不能站立。
她腾出一只手,扶了扶额头,又捏了捏太阳穴,然后慢慢走到沙发跟前。
许久,她才慢慢抬起头,无限憔悴地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八点刚过,刚刚过去——
值得一提的是,欧阳兰一直都很坚强,比一般的女人都要坚强。从小到大,能扛在心里的,她绝对会扛在心里,轻易不会向外人叙说。她习惯掌控,掌控那些她以为应该掌控的,包括她内心的感情。
正是这样的坚强性格,使她在工作中格外投入,很快从众多护士中月兑颖而出,并在没有任何背景的情况下,很早就得到医院方面的重用。也正是这样的坚强性格,让以梁良主任为代表的一类医院男人,对她既有半分喜又生半分惧。
总之,欧阳兰是个坚强的女人,尽管刚才有些眩晕,而几乎不能站立。
大概觉得有些凉,她轻轻地放下手机,紧了紧身上的睡衣,然后伸出双手掩住面颊。
半分钟后,她慢慢放下双手,想努力挤出一丝微笑。
可是有些艰难,微笑看起来像哭。
她不甘心,咬了咬嘴唇,想重新再来一次。
熟料,咬着咬着,就把豆大的一滴眼泪咬了出来。
她明显吃了一惊,迅速伸出手去,手忙脚乱地擦拭。
哪知,眼泪根本不听话:越擦,它就淌越得欢。
而她倔强起来,双手格外忙碌,嘴里分明在呜咽:“不哭不哭,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不会的——肯定不会的——”
于是,原本鸦雀无声的客厅,变成了女人呜咽的海洋——
坐在疾驰的车内,看着零星可见的出租车身影,范坚强决定打破缄默,于是抬头道:“笑笑,前面路口停车吧,我打出租回去。”
闻言,周笑笑仔细看了看窗外,笑道:“这里离市区还远着呢,再往前送一段路吧。你就放心好了,我是绝对不敢把你送到家门口的。”
想想也是,何必固执呢?
范坚强不再坚持,趁机思考起到家后该如何解释。
借助后视镜,小心地瞄了范坚强一眼,周笑笑暗自偷乐。本质来说,此刻的周笑笑,心里是欣喜的,因为她又可以沉浸在一片难以言说清楚的感觉中。她敌不过这种特殊感觉的诱惑,满心欢喜地享受着,几乎遗忘了车外的现实世界。
事实上,即便在这天晚上,车内的现实世界,也被她遗忘了。而这样的遗忘,直接导致了一幕不欢而散,并且,她被上了一堂简洁却深刻人生课。感到意外的同时,她震惊地发现:曾经以为熟悉不过的范坚强,居然再次让她感到特别陌生。
事件的导火索,当然是那纸包,她从张茂手中接过,被谓之营养费的纸包。
十多分钟后,车到了市区。
不等范坚强说话,周笑笑主动靠边停车:“好了,就送你到这里吧。”
说话的时候,周笑笑一直看着前方,并没有掉转头来。
范坚强没有犹豫,淡淡地道了声谢,便侧身去开车门。
哪知,用力拽了几下,愣是没打开。看样子,车门是锁着的。
他有些不高兴,转头要求道:“笑笑,你开门啊”
周笑笑“扑哧”一笑,然后打开车灯,取出纸包,从座位上转过身来,竟然带着半分得意,对范坚强说道:“坚强大哥,钱还没拿,怎么就急着走呢?拿着吧,这是你的。”
范坚强仿佛没有听见,更没有要接的意思,声音有些恼:“你开不开门?我要赶紧回家,欧阳兰在家等着呢,你知不知道?赶紧赶紧”
像是被蛰了下,周笑笑脸上的得意顿时消失。她有些慌张,进而焦急起来,将纸包递上去,语速加快道:“那你把钱拿着啊你把钱拿走,我就让你下去,快点啊”
范坚强感到格外恼火,质问道:“我拿这钱干嘛?营养费?什么叫营养费?别啰嗦,赶紧开门。”
实际上,自周笑笑从张茂手里接过纸包时,范坚强就琢磨过了:你耍小聪明,是吧?好,既然你接了钱,你就拿着吧,拿到你后悔伸手为止。
周笑笑惊得差点儿跳起来:“这钱是你应该拿的呀他们逼着你喝酒,差点儿要了你的命,送医院抢救才月兑险,赔点营养费是应该的呀。坚强大哥,你不要固执好不好?”
范坚强陡然不恼,也不急着下车,却厉声道:“不该固执的人,是你营养费?两万块钱的营养费?好,既然你说他们差点儿要了我的命,那么你经历过几天前还把你的小命当作花草一样践踏今天就把你当祖宗一样伺候着的荒唐事吗?而且,我要纠正你的说法。那酒,不是他们逼的,而是我自愿喝的。”
周笑笑瞬间就傻,喃喃道:“坚强大哥,你什么意思呀?”
“我的意思是,这里有猫腻。所以,我只拿我该拿的钱,”扬了扬手中的牛皮纸信封,范坚强眉头紧皱,“其实,我心中有很多疑问,关于你的疑问。但是,我觉得还没到问你的时候,所以一直没问。笑笑,开门吧,今晚不是谈话的时候,欧阳兰真在家等我,她会着急的。”
周笑笑立即摁下保险,再急急地问:“坚强大哥,你能举一个关于疑问的例子吗?”
范坚强拽开门,稍稍犹豫后,看着外面的夜色道:“相恋七年的男朋友,你说分手就分手,也真够绝情的。我的意思是,你们之间,完全不像已恋爱七年,而像七天。一个把七年的感情,当七天来看待的小姑娘,让我很无语。要不,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你在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