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各具心态
是的,家和国本就同根,都是天下。
出了红房子公寓楼的大门口,看着过往的车辆,拉着衣领蒙住脑袋的范坚强,耳畔再度传响起这样的声音。而且,他早有盘算:这样的赌博,赢了很好,一旦输了,未必就不好,或许对自己来说,便是一种解月兑,甚至可以转换成一种表达,表达他对这狗*养的现实的强烈不满,尽管表达的方式很疯狂。
不过,他到底是个善于忖度的男人。
因此,即便决定疯狂,仍旧计划先行。
于是,回家,便是其计划的一部分。
换句话说,在今晚进入赌博状态之前,他想回家看看。
一辆出租车迎面而来,在他跟前停下。
他迈步上车,边走边心说:“别看了,你上班之前,我会回来的”
出租车疾驰而去,周笑笑默默地拉上窗帘,然后浑身棉软地下着楼梯。
是的,内心里,她不希望他回家。但是,她没有勇气说“不乐意”。
不是么?爱,真的一定要密不透风地占有着吗?
一只久困笼中的雄鹰,最渴望的,一定是可以任由它自由翱翔的天空。
而一旦入空,只需奋力一振翅,它的视野便开阔了,才会越飞越高。
如果,他成不了一只翱翔天空的雄鹰,也可以成为一尊凌驾一方的骑士。
只要他的高头大马能一骑当先,纵横驰骋,自己即便站在一座土坡上远眺,嘴角洋溢的也一定是笑意,自豪的笑意:一个**和灵魂被双重穿透的女人,她内心酝酿出来的感情,外人是无法通过她的外表加以解读的。
如果还有奢望,那就在梦里吧:有那么一天,高头大马突然掉转方向,冲着土坡奔驰而来,冲着土坡上满脸通红的小姑娘说,我认出你了,你叫周笑笑,上来吧,跟我走。
那么,她会毫不犹豫地听他的话,骑跨上马,靠在他的怀里,当风陶醉,即便那时候,他一身臭汗,唇齿周围的胡子能扎人——
但是,一切的一切,也包括梦,都必须建立在那个男人不做傻事。
因为,她目睹过他的血性,以及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疯狂血性。
然而,她无法左右他,只能信任他,尽管她心里感到恐慌,就如灵魂被掏空一般。
现在,她走不动了,游离着眼神,慢慢地坐在楼梯台阶之上,再抱着屈起的双膝。
四周一片寂静,她侧脸伏下时,默默的眼泪又来了。
下午2点分,梅川路口。
前后缀行的两辆黑色轿车,在路口处相继停下。
紧接着,又有两辆帆布覆盖的大卡车陆续停靠在路边。
黄月生从路边的小卖铺出来,直接奔向最前面的那辆黑色轿车。
未等黄月生临近,黑色轿车前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紫夹克,顶着车门等待。
待黄月生钻进车内,紫夹克便趴在车窗,像在倾听着吩咐,丝毫不顾外面的风雨。
不多时,紫夹克离开黑色轿车,来到停靠在路边的卡车跟前,对着打开的车窗,大声地说着什么。第一辆说完,接着是第二辆。一切完毕,紫夹克重新来到第一辆黑色轿车的左侧,打开后排车门,猫身钻进去。
于是,两辆黑色轿车启动,陆续上路。
接着上路的,自然是两辆帆布卡车。
毋庸置疑,这趟车流的方向,是市郊。
接近点时,范坚强从市区的一家鞋帽店走出来,头上多了一顶黑色的毛线帽。
黑色帽子蒙住了整个头顶,甚至是耳朵,完全掩盖了脑袋四周的纱布。价格也不算高,6块人民币。而且,可以遮风挡雨,也暖和了不少。上了出租车,他接到了周笑笑打来的电话,问有没有淋着雨。他笑着告诉她,一丁点都没淋着,已经快到小区门口了。于是,电话那边传来一声“哦”,便也默默地挂了。
随后,他想起了什么,接连拨了几个电话,说话的表情,时而轻松,时而凝重。
欧阳兰正在卧室里叠着衣物,一边叠,一边若有所思。
叠衣物的右手背面,粘贴着一方纱布,显然是划伤的痕迹。白皙俏丽的左侧脖子上沿,也有一块显眼的伤痕,睡衣的衣领无法遮掩。除此,她的下嘴唇之上,明显有道暗色的血淤。想必,那是昨天咬唇所致。
不过,这些伤痕,无碍其美女本质,看起来倒是使人频添半分怜爱。
而且,她的脸色尽管依旧很冷,却也没有往日的坚定与决绝,不禁还能生出一丝柔弱来。
是的,即便事实是如此措手不及,她依然会隐约生出担忧,担忧那个叫范坚强的男人。
当然,她的思维所及的事实,是他们夫妻之间若即若离的关系,因为一个小姑娘的存在而若即若离的夫妻关系:一切都像是在做梦,一梦醒来,持续阴雨的天空,居然下起了冰雹,砸得她心口都疼。
但是,无论如何,昨天上午,如果不是他的及时出现,自己恐怕已经临近绝望的边缘。而且,他就那么半跪在自己的跟前,整个脸孔和眼神都是惊愕,尤其是那在血流掩映下的冷笑:看在眼里,她却无法体会那种味道。
想到这里,欧阳兰眼睛有些酸涩。
于是,快速地抽*动了下鼻子,她低头专心致志地摆弄手中的衣物,动作加快了不少。
卧室之外,欧阳菊在玩着电脑,支着右膝,边玩边往嘴里塞着零食。
外公外婆位于沙发上看着电视,一左一右地陪着坐在中间的豆豆。
当然,电视是动画片,流行已久的《喜羊羊与灰太狼》。
客厅里的电话响了,豆豆陡然转侧脑袋,看着电话机的方向。
外公连忙起身,模了模豆豆的小脑袋:“我去接,我去接,豆豆接着看动画片。”
于是,豆豆转回脑袋,虽然皱着女敕眉。
外婆模了模豆豆的小手,指着电视画面,绽放着一脸皱纹,说着些什么。
外公刚要伸手去接电话,欧阳兰从房间里出来,疾步而来:“爸,我来接。呵呵,我来。”
(君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