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显风流 第五十五章 我叫桓玄

作者 : 骊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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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路虽然时常有民夫修葺,但年头久了毕竟有些不平整。再加上昨天夜里刚刚下了一场瓢泼大雨,原本的土路就成了一片泥塘,让行驶在其上的马车颠簸的异常狼狈。

此时行驶在这段官路之上的是一辆不大起眼的马车,只是看那不大精神的马匹,以及赶车车夫连天的打着哈欠,便知道这车怕是已经在路上颠簸许久了。

这马车从外表上看去,虽然与平常车辆没什么不同,可若是有人进了里头,便能瞧出些不一样来。

且不说这车里早早的燃了熏香已驱走霉味儿,乘车的主家甚至还极挑剔的在座椅上铺了绸子,更引人注目的却是如今趴在座椅上难受的哼哼哈哈的白袍少年,那皱在一起的眉眼实在是让人心动不已。

“郎君,咱们已经离开府里十三日了,这还往北走的话……”

坐在那少年对面的是一个穿了灰青色男装的下人,他一面说着话,一面将手中剥好了葡萄粒递到主家嘴边。

那白袍少年张口将葡萄吞了,又哼哼的两声,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后腰。那仆人会意,忙跪在地上为他按摩起来。

这几天颠簸的实在是难受,天知道这路怎么越往北越难行。夜里投宿也是个麻烦事儿,所带的盘缠虽然足够用,可问题是这乡村野店的地界里,怎么也找不到让人舒坦的客房。尤其是那榻席上都是一股子霉味儿,着实让这位娇生惯养的主儿难耐非常了。

回家的心思不是没有过,可一想起父王和母妃的那一副副嘴脸,就不由得心里发凉。那府院里就算人再多,也没有几个能够说得上知心话的人,再那么待下去,怕是还没等到人家逼婚出嫁,自己就已经被闷死了吧。

只是……夜里睡觉的榻席太硬,硌的人腰疼;路上的马车又太颠,晃的人头晕。

离家出走这种事情,从小到大不知做过多少回,这一次倒算是最难受的了。好在离开时带上了自己贴身的婢女竹绿,路上有她伺候着,多少能够舒服一些。

听竹绿起了话头,司马道福不由得撇了撇嘴,道:“往北走就是往北走,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废话我才不管出府多久了,只要一天不退婚,咱们就一天不回去”

为司马道福揉捏着腰背,竹绿空闲着的双眼就瞥了瞥车外的景致,那车帘偶尔被风吹起,外面那怪石嶙峋的山色就显露出来。这番景色对于看惯了江东柔美的竹绿来说,着实是惊心动魄了些。

“郎君……”不知是不是被这高耸的山川摄了心神,竹绿的心中那丝不安的情绪愈发凸显出来。她看着趴在那里仍旧哼哼唧唧的司马道福,轻声问道:“咱们是不是应当小心些,说是要去建邺城的,可是咱们已经接连五日没有在大城池落脚了。昨夜我去问那店家,他们全然不知到建邺应走何路……咱们一直由着那赶车的车夫走,万一……”

司马道福闻言打了个哈欠,挥着手有些含糊不清的道:“那些乡野小民,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很正常嘛。至于担心,有什么可担心的?”

说到这里,司马道福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又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佩剑,道:“你家郎君我是什么本事,你还不知道么?放心吧,万一出事了,我会保护你的”

竹绿被司马道福这一番话弄得哭笑不得,正要再劝说些什么,马车却是一阵极大的颠簸,几乎将人都要颠到车外一般。

车厢里磕磕撞撞的声音响成一片,司马道福刚想开口骂人,这车却停了下来。

“干什么,要死人啊”司马道福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火来,抬手掀起车帘就冲着前面骂道,“收了钱就好好驾车,别再找什么路不好的借口。你要是再这么赶车,别怪我到下个地方换人”

那车夫此时却跳下了车,满是皱纹的脸上笑成了一朵菊花。他仿若没有听到司马道福的谩骂一般,只是揉了揉因为长时间赶车而发酸的手腕,笑着上前打开马车的车门,道:“两位小娘子,恕在下无礼了。这山路的确是不好走,至于换车夫的事情,嘿,恐怕两位小娘子等不到下个城池了。”

那车夫刚一开口,司马道福就知道自己和婢女的身份已经被撞破,不由得心中一凛,急忙伸手握紧了身旁的佩剑,顺势下了马车。

“你怎么看出来的?”司马道福紧抿了嘴唇,一面有些紧张的问着话,一面冷静的四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那车夫有些戏谑的笑了笑,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匕首,在自己脸颊的上拍了拍,道:“老子虽然在十几年前被人打瞎了右眼,可左边这只招子还是亮的。二位出行的打扮、走路的姿势、说话的动静,从哪看不出是两个雌儿?这要是认不出来,老子也不用在江湖上混了。”

司马道福顺着那刀刃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这车夫的右眼的确不大寻常。这人为自己赶车已经七日,自己竟然一直都没有注意到这个人的相貌如何,发觉粗心至此,她不由得心神一沉。

“你想要如何?”司马道福硬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拔出了腰间佩剑与那车夫对峙。

“如何?”车夫哈哈大笑起来,“我们这种人,遇到客商就是杀人越货,遇到普通人就是拿钱消灾,遇到你们这样的美人儿……”那车夫眯了眯双目,“自然就是劫财又劫色了。”

看这恶人笑的猖狂,司马道福心中便怒气横生起来,再听得那“劫色”二字的调侃,她更是怒不可遏,提起手中佩剑就向那车夫挥去。

而那车夫早已准备好应对如此情状,伸手向车内一抓,就将竹绿抓在了手上,挡在自己身前,并将匕首横在了她颈前。

司马道福动作猛地一滞,双眼一瞪,满脸都是因为怒气而升腾的通红,呼吸也急迫起来。

那车夫见状笑道:“看来老子今儿个运道好,随便抓来两个雌儿就有一个是尤物,如今穿着袍子都如此风情万种,这要是好好打扮打扮,这一嗔一笑的,还不把长安的爷们儿全都迷倒喽?”

司马道福又怒又急,却在这时眉毛一挑,问道:“长安?我们现在在哪?”

“过了徐州之后,咱们可就一直在往西走喽如今咱们离长安城可不远,怎么,小丫头迫不及待的想要随老子去窑子里见见世面了?”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司马道福啐了一声,又看着双目已然含泪的竹绿,沉声道:“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就敢如此行事?”

“你是什么人与我没有太大的干系,即便你是皇帝老子的女儿,出了晋朝的疆土后也与平民百姓无异了。”

司马道福闻言心思一沉,抿了嘴道:“不管怎么样,你先放了她。”

竹绿却急忙摇起了头,心中满是后悔的对着自己从小照顾到大的司马道福道:“郡主你快走,别管奴婢了。”

自打记事开始,父王和母妃就从未抱过自己,更没有表现出多少疼爱,日常的事情全都是竹绿这个贴身丫鬟在服侍着。对司马道福来说,竹绿更像是自己的姐姐,一直都离不开的姐姐。

咬了咬牙,司马道福举起剑指着那车夫道:“你别以为我杀不了你。”

“哦?”那车夫手上用力,匕首在竹绿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血痕,然后挑衅的说道:“那你就试试看。”

竹绿惊恐着紧闭了双眼,司马道福身子一颤,手中剑差点拿不稳。

而就在这看似山穷水尽之时,有道声音从旁边的山林中传出。

“兄长,欺负弱者,真的就那么有意思么?”

“没试过,不过趁着这个机会,你可以去试试。”

两道声音刚刚消失,那车夫一句“什么人”还没来得及问出口,他就觉得眼前一黑,右肩一阵撕裂般的疼痛,整个身体就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

等他终于适应了那种疼痛回过神来,却见自己的右肩上插着一根羽箭,而面前亦多了两名身着软甲的少年。

这两名少年的面容有些相似,只是年长的那位略微文雅些,年少的那人多了些少年的疏狂气。他们穿着同样的软甲,身后都背着弓箭与箭枝,腰间都悬着战场上用的刀刃,眉目间也都带着普通人不曾有的风流气度。

认出对方是军中之人,原本还想为非作歹的车夫不禁大骇,一声“军爷饶命”刚刚出口,就吐出一口血来。

“弟弟,你这一箭射的太狠了,你想要捉弄人的计划估计得取消了。”那兄长开口说着,面上竟是特意做出一副极为惋惜的模样。

“我才用了三分力,谁知道这人怎么这么不经打。”年少的少年也无奈的耸肩,愁眉苦脸的似乎极为后悔。

司马道福扶了竹绿,此时见二人模样不由得笑道:“你们这两个人当真无耻,不过看在你们救了我们的份儿上,我也就不调侃你们啦。”

“弟弟,咱们方才救过人么?”

“没有啊兄长,咱们一直乖乖的待在军营里练习箭术来着,当真是一步都未踏出过军营啊”

兄弟两人说着话,竟也不再管此地之事,转身就要离开。

“喂你们总不能再把我们两个女孩子仍在这荒山野岭吧,万一我们再遇见坏人怎么办?”司马道福追了两步高声问道。

“顺路下山之后,顺着官道向北走五里便是长安城,此地近日来治安好的很,不会再有什么危险的。”年纪稍长的少年回过身来笑着道。

“那,你们总得告诉我你们叫什么,我司马道福以后好报恩”

两名少年此时却双双顿住步伐,互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万分的惊诧。

“弟弟,你听到了么?她说她叫司马道福。”

“我听到了兄长,应该是同名同姓吧。”

“哪有这么巧的事情,要不,就回报你的名字验证验证?”

“哦。”那年少的少年挠了挠头,转身对着司马道福道:“那个,我叫桓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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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有点木,写的不顺溜,影子我挠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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