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天才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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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道韫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好学之人,前世被逼无奈的往头脑中灌输了许多杂七杂八的东西,这一世她的愿望是当米虫,自然也不想让求学耽误自己太多的时间。~
反正她早就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腐化生活,也用不着寒窗苦读的去考科举之类的东西。
她之所以想要向葛洪借阅书籍,是因为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闻名于世的《抱朴子》就是葛洪所做,但在后世,这卷书已经不全了。而且据记载,葛洪应该写过很多的书,但是后来因为战乱,这些本就没有传开的书籍,更是石沉于历史的长河,不复存在。
不得不说,这是一种令人叹惋的浪费。
总不能,让葛前辈的心血白流。
抱着这样的想法,谢道韫便提出了向葛洪借阅书籍,而她想要做的,就是将这些著作整理、誊抄,甚至在葛前辈同意之下向外流传。只有将这些书流传开来,他们消失在纷飞战火中的可能性才会变小。
葛洪倒也不吝啬,反正书写出来就是让人看得,随意吩咐了几句,便由得谢道韫借阅。
说起来,谢道韫虽然病的有些严重,但毕竟她的身体素质在那里,再加上葛神医开出的灵药,她不过喝了四副也就好透了。
得这场病的好处是,谢奕经不住郗氏的念叨,终于将谢道韫从禁足中解月兑了出来。想来也是谢奕也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女儿,所以谢道韫喝药的这些天,他也变得格外宠溺。
谢道韫挠了挠头,心想怪不得小屁孩都喜欢装病。
小谢玄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被自己的阿姐抓来做了苦力,一天中有半日闷在房间里,誊抄谢道韫从葛洪那里借来的书。~
谢奕和谢安也听说了这件事情,向谢道韫问了问她的目的,不免有些感慨于谢道韫的精细。
“韫儿此言说的有理,自古以来,不知有多少巨著因战乱而散落甚至失传。就是现在,也有好多书籍只剩下孤本,的确应当注重以下。”谢安沉吟了一下,向谢奕提议道:“兄长,你不妨让你府上的清客们抽出些时间来,帮着一起抄抄书。”
谢奕笑着摇头道:“他们若是都抄书去了,那还有谁人处理公务了?”
“依韫儿看,倒不如把抄书这件事情弄成外包去做。”谢道韫想了想,插言道。
“外包?那是什么东西?”谢奕当然没有听过这个怪词,不解的问道。
“唔……说白了,就是让外人抄书,咱们出纸、出墨,还给抄书人工钱。只要他们抄完了,把原本和誊抄本交给我们就是。”
“有人会抄么?”谢安微微蹙眉,问道。
“当然有”谢道韫极为肯定的答道:“一些家境贫寒,但是还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们,通过这件事情即可以读书又可以练字,身边还能够赚钱,甚至还能在太守大人面前留下些名声。这一举四得的事情,他们当然会做。”
谢奕和谢安对视一眼,稍稍点了点头,觉得此路应该可行。
“是个好办法,”谢奕点头道:“但是孤本不能简单的借出去,万一在他们手里出了事,那就太可惜了。”
谢道韫也点头道:“是啊孤本的话,还是我们先自行誊抄一下,再拿出去让他们抄才好。哦对了为了避免有些人求快,不求质量,我们大可以定下一个章程。誊抄的字迹工整且错漏少的,工钱便多些。而那些字迹潦草,错漏又多的,自然也少给些工钱”
“的确不错,我这就着人拟一个告示,贴到府墙外面,安石你去书房看看,挑出来一些流传不广的、需要誊抄的书来。~”谢奕起身吩咐道,“至于韫儿你……”他打量了一下谢道韫的面色,问道:“刚才就忘了问,你的病好了么?就跑出来乱逛?”
“早就好了女儿的身体很强壮嘛”谢道韫拍了拍胸脯,咧嘴笑道。
谢奕被女儿逗笑了,又道:“那你最近就多去稚川先生跑跑,顺便问问前辈,他所著的书卷是否同意流传。”
“成我现在就过去,正好把手头的两卷书还了,顺便再借两卷。”
……
……
其实谢奕的担心有些多了,写书这种事情,不论是在谢道韫的前世还是这一世,作者的心理都差不多,当然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自己写书自己看,顺便自己偷着乐的事情,怎么会有“大家好,才是真的好”来的有趣?
葛稚川听闻谢道韫的提议后,便说了个“善”字,但不免也有些担心,嘱咐道:“这些东西看着不多,但也都是我多年的心血所得,借出去誊抄可以,但千万别弄没了。”
“葛前辈还请放心,您的真迹我们当然不会借出去。晚辈回去誊抄一遍后,再将誊抄本借出去。您的真迹一直都在晚辈手里,就算是晚辈没了性命,也不能没了前辈您的真迹。”谢道韫笑嘻嘻的回答着。
“巧言令色的小丫头”葛洪摇头笑骂了一句,又道:“你这个小丫头看我的书,抄我的书,总不能白看,白抄。”
谢道韫是真心觉得葛洪有种亲切感,也打心底里将他当成了自家的长辈。听到葛洪这么一问,她不由得笑道:“要是前辈不怕晚辈手脚笨,不如就让晚辈在您这里当个端茶送水的小厮,可好?”
“说你巧言令色,你还真不停下了在哪里学了这么一副巧嘴?谢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人物?”葛洪也喜欢这个谢道韫这个小丫头,更喜欢她没有因为自己方才那一问,提到什么银钱之类的回答。他继续笑着道:“我可不敢让你给我端茶倒水,否则的话,你家长辈不得骂上门来?”
“嘿嘿。”谢道韫笑了笑,道:“那前辈您,您要晚辈做些什么?”
葛洪的心思动了动,随手翻动着谢道韫还回来的两卷书,道:“你说拿回去誊抄,可都是你自己抄的?”
“这个……”谢道韫有些尴尬的摊了摊手,说道:“其实是抓了舍弟来当苦力。舍弟就是谢玄,您应当见过的,整个谢府也就他一个小屁孩。”谢道韫丝毫没有自己也是小孩子的觉悟。
葛洪也听得好笑,点头道:“是了,你的右臂应当还疼着,没法抄书。”
“其实已经好很多了,”谢道韫晃了晃自己的右臂,“这件事情还没来得及感谢前辈,等过两天,晚辈那些好东西来孝敬前辈”
“哦?那老夫得提前告诉你,能如我眼的东西可不多。”葛洪打趣着道。
“放心放心保证是您没见过的东西”谢道韫急忙笑着应下。
葛洪又想起了方才的话题,又问道:“若不是你誊抄的,这两卷书,你看了几遍?记住了多少?理解了几成?”
听着这样的话,谢道韫就知道葛洪是有些把自己当成子侄来教导了。她便实话实说道:“看了一遍……”
葛洪听到这句话,面色不便,但心中却不由得一叹。孩子还是年轻,心思跳月兑了些,这读书做学问的事情,还是需要恒心和毅力啊。
其实葛洪隐居多年,深深地感到一种孤独。他身旁的仆从并不少,而且还都很熟悉,但这种孤独感与人多人少无关,只是一种胸中有沟壑万千,却无人可诉说的感觉。他虽然可以将这些沟壑倾诉于字里行间,但无人可以交流、探讨的孤独,还是深深的困扰着他。
他不是没想过重新入世,但他又害怕因为红尘的喧扰而打断自己的哲思。这几年,他有些容易疲累了,不单单是身子,还有心。
七十古来稀,他已然过了七十岁,上苍给他的年限还有多远呢?
他期望自己的著作可以流传到后世,但他更希望自己可以看到那一天,又或者,给他一个值得倾囊相授的徒弟,让他可以将自己怀中的财富全都承接给他。只是,这样的徒弟,又哪里是那么好找的呢?
看到谢道韫的时候,葛洪不由自主的动了心思。
不单单是因为谢道韫的名声和诗作,更因为谢道韫那让他有些看不清的、似乎又有些矛盾的性情,让他有些说不出的契合与欢喜。
葛洪本身就是矛盾的,就像魏晋的士人们一样,既想要出世,又想要入世。而他的矛盾又更深一层,既想著书立说,又想行不言之教。既因挂念百姓而潜心钻研医术,又因百姓愚钝而怅然归入山林。
他是一个既有牵挂,又超月兑于流俗的人,人性的复杂在他的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他喜欢谢道韫的性子,也喜欢她的聪颖,所以也早已动了那么一丝的收徒之心。可做学问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谢道韫向他借书阅读,这让他欣喜,但她只看了一遍,这又让他失落起来。
可是当他听到谢道韫之后的话语时,他却又立时眼前一亮。
“记住了大概八成,理解的话……”谢道韫苦笑了一下,道:“最多也就三四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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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考研童鞋们那忙忙活活的样子,为虾米影子会有点向往的感觉?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自虐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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