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破晓,无涛海之上的天际,宛然藏青色的画布之上,一抹艳红的笔墨画出了耀目的光辉。生机缓缓复苏的波涛啊,一浪又一浪推向岸边,直将一叶扁舟搁浅在了沙滩之上。军神收回长箫,再一次将昨夜挂在腰间的面具戴到脸上,转而俯身,温柔的将那粉饰玉琢的小精灵抱到怀中。“大……哥哥。嗯——”落尘眨巴了几下可爱的小嘴,不自觉地拱了拱少年温暖的怀抱,继续安睡。“落尘。雪羽落尘。好美的名字。”嬴政不由失神,黎明的阳光永远这么温柔,洒在女孩的脸上,那样的美不可言,“其实,你真的是好完美!我……啊呀!我在想什么呢!”自嘲似地一笑,他撇下扁舟,横抱着少女,也不驾云,也不凌波,双腿浸湿在波浪之中,一步步走上了岸,留下一夜温柔的足迹,被浪涛带走。
忽然,却见红楼方向,善兰凌空飞度而来。“军神,一夜安好?”少女似笑非笑地打趣这面前的少年。军神看不出脸色,却是不敢有丝毫的不敬。昨夜从小落尘口中得知,这个善兰,她可是要叫“小干娘”的。她叫“干娘”,自己该叫什么?这不是明摆的事吗?于是,只应了两声干笑。善兰无趣,便从他怀中接过落尘道:“宫主姐姐让贵宾们梳洗用餐。今日的剑决即将开始了。”“嗯!请照顾好落尘。她昨夜睡晚了。”“知道了。”善兰言罢,转身去了。
小公主的房中,睡眼朦胧的落尘悠悠转醒,却见到熟悉的帷幔掉入眼帘。“嗯?大哥哥?”她推开秀毯正要起身,门却被推开了。“落尘,睡醒了吗?”我端着一碗药粥,笑道,“昨夜开心吗?”“爹亲。”“呵呵,来吧。你的赶紧吃吧。今日的剑决马上开始了,你的大哥哥也会到场。要不要去看呢?”“嗯?”小丫头一愣,惊喜道,“要要要!我现在就去!”“喝完了再去。”我笑着把粥递过去。小丫头不敢推辞,嘟囔道:“我这就喝!马上喝完!”
红楼内的大典之上,主人与宾客已经全部到了,正是庄严端庄。忽然,一道灵动的身影风一般闯入,直往云裳怀中扑去。“干娘!”落尘俏生生一句,云裳原本庄重圣洁的脸上顿起慈母温暖宠溺的笑意:“落尘?你怎么来了?归心,快准备座位!快!”坐在她手边的月归心也是极为喜爱这个姑娘,正要亲自去取座位,落尘却制止道:“不用了!归心姐姐,落尘要坐在娘亲身边。好不好,娘亲?”她期待的大眼睛闪着让人难以拒绝的神采,看得云裳怜意大生,立刻向边上挪了挪身子,将自己宽大的衣袖一展:“来,坐到干娘这儿来。”小落尘却摇了摇头:“娘亲稍等。”说完,跑到七人中间,歪着小脸一一细细打量着众人:“你们,哪个有机会做归心姐姐的夫君?你吗?还是你?嘻嘻。”众人对此皆是面露尴尬之色,灿灿低头。“落尘!”云裳实在是觉得她太过于失礼了,温言训道,“还不回来!”“哦。”小丫头终于消停了,坐到云裳的身边,晃悠着两条腿,丝毫不见庄重之态。云裳歉意地道:“小女雪羽落尘,乃是夫君与我等姐妹共同收的义女。缺少管教,各位见笑了。”众人早已猜到七八分,此刻心中仍旧是不免一颤:“好厉害的身份!不知道谁家的女儿,有这样的好运气!”那管中邪眼中顿起一道精芒,露出和煦的一笑,朝着落尘行礼道:“公主殿下天真烂漫,哪里有见笑之说呢?”他心中的算盘那是打得飞快:明显的,这个姑娘虽然年纪小,可是那身份远不是红楼宫主可以比拟的!现在情窦未开,若是……那自己定然……云裳哪里看不出他的打算,顿时面色一冷,暗道:“找死!”落尘更是不待见他,脑袋狠狠一偏,报以一声:“哼!”惹得其余六人纷纷投来鄙视的目光。云裳起身道:“先生不必多言了。今日的武决,乃是曹老先生对连蛟公子,李园公子对管中邪。正式开始吧!”话语未落,忽然,周围空间竟是一滞,仿佛陷入了无边寂静的世界!伴随着踏步声,磅礴的威压*迫众人之心,让人喘不过起来!
“各位,谁先?”我出声问道,顿时大殿之上卷起一阵无端的旋风,吹扫周围群剑纷纷作响!周围原本终年风平浪静的无涛海,刹那间波翻浪涌,一层层击打着海中心的红楼。传入耳畔声响涛声让人只觉炸裂胸臆。圣童!众人心中一惊,几乎叫出声来!“我先!”连蛟豁然而起,“前辈,请招!”曹秋道轻轻一抚长须,将腰间的剑握到手中:“后浪推前浪。老夫领教。”话一落,长剑曾然出鞘,剑尖只地。谦辞一落,顿时,两人之间充溢的杀气激荡争锋。
剑界老宿对上青年俊彦,一者是昔年不败的剑圣,一者是卫国无敌的俊才,两人刹那飞身而上,寒芒交接,数声金响,乃是妙招连换!李园微微侧目:“圣俗难决之剑,轻狂傲方之剑。”腾翼轻轻一模背后的巨剑:“不愧是昔年剑圣!曹秋道,果然有统领稷下群剑的实力!但是,能躲过此招,连蛟的实力不容小看!”连蛟执剑连刺,曹秋道飞身侧闪,再出迅雷之击。顿时,剑刃击在前者近手之处,几乎让之长剑月兑手。连蛟连退几步,额头上珠珠分明,握着剑地右手微微颤抖。“连蛟只有强烈求胜的目的!”他厉声道。曹秋道依旧泰然自若:“老夫亦没有勉强落败的理由。拿出你的求胜之招,让我饮败。请!”“留神来!”招已出尽,连蛟只存最后一式,顿时剑若奔雷,漫天飞舞的银光在周身形成了一圈巨大的光芒,密不透风!众人只觉一团光亮拔地而起,直往曹秋道撞去。却不料后者惋惜一叹,步微退,扬手毫无花哨的一刺,钻透层层剑网,直往对方面门刺去!连蛟此招有进无退,顿时便有了殒命之险!就在此刻,我轻轻招手,曹秋道留在一侧的剑鞘顿时飞出,突破战围而入!尘埃落定,只见剑鞘居然套在了利刃之上!被剑鞘击落的连蛟虽是捡回了性命,却也是胸肺受创,倒地不起了。云裳缓缓站起,点头道:“此场剑决,胜者,稷下曹秋道老先生。”剑界老宿聚起变作书剑令的金剑,摇摇一礼:“老夫幸会。承让了!”云裳道:“兰儿,待我赠送异果‘血落一盏’给连蛟公子疗伤。此外,赠红楼所藏名剑‘邪星’及剑谱《枯残一剑风》。”善兰取出宝物,连蛟苦笑一声,也不推辞,尽数收下了。众人具是被三件珍宝的价值震撼了一把,饶是昨日得到礼物的龙阳君也露出惊异之色。倒是云裳身边的落尘浑然不觉,只是拍着小手叫道:“老爷爷好厉害!”
终于,锋海盛会第二场的最终决,即将开展了!李园缓缓踏到场中央,冷眼而视管中邪。后者向上座的我施礼道:“圣童大人,献丑了。”言罢,他转身向李园:“剑圣的弟子,不是一向追求无恨无求无欲吗?为何争这虚名?”李园右手微微一模腰间的剑:“我只想找到一个可以应证我此刻剑道的对手,达到剑术更高的境界。这个人是谁,不重要。为何而战,也不重要。”管中邪心中一凛,拔剑道:“此剑名为‘屠阳’。请了!”李园腰间的剑被轻轻向下一压:“此剑名唤‘李园’。它,便是我!”一语落定,长剑带鞘落到手中,似乎未到露出锋芒之刻!管中邪恼然一声:“着!”疾步而上,一剑刺来!李园不闪不避,以剑鞘格挡,左右密不透风,动作潇洒飘逸,举手投足之间化解对方招式。管中邪眼见如此,又气又恼,转而三剑连刺对手下盘。不料后者脚步未动分毫,仍旧以剑鞘化解了前两招,忽然掌中长剑一转,一记击在了对方的手腕之上!管中邪骤然吃痛,弃剑飞退!李园目光之中现出一丝怒色:“连剑也握不住,妄称为剑客。欺世盗名者,你侮辱了剑!”言毕,手中的宝剑出鞘一寸少许,一道凌厉的剑气破空而下,击在管中邪丢弃的宝剑之上。顿时此剑飞射而出,直刺主人肩头!毫无可避,只觉肩头一阵攻心之痛,竟被击飞数十米,便撒一路朱红,管中邪恨意大生,一把拔出左肩上的利刃,狠狠弃在地上!
云裳豁然而起,怒喝道:“在我红楼剑阁之内弃剑,仇剑,辱剑,你好大的胆!”“宫主我……”管中邪大惊失色,不顾肩膀上的伤痛急道。云裳喝止道:“不必多言!兰妹,代我送客!”“慢!”我冲着躺在地上的管中邪冷冷一笑,转身道,“来者是客。云裳何必如此。兰儿,送上宝剑‘龙纹’与《浪心剑谱》。莫要让人说我红楼失了礼数。”“是!”兰儿将东西丢到他面前,“你!给我马上消失!”管中邪不甘地狠狠等了周围的人一眼,转身捂着肩膀离去了。云裳赞赏一笑:“不愧是他的弟子!李园,你前途不可限量!取红楼书剑令吧!”李园一言未发,转身坐回了位置上。落尘歪着脑袋仔细打量了李园片刻,摇头道:“虽然你也好厉害,可是你不够霸道,一点也没有昨天的大哥哥威风。‘三招未让我挪动脚步,你留下一只胳膊。’嘻嘻,真是太帅了!”言毕,痴痴望着军神。导致周围几个男子具是头来暧昧的目光。我瞪了口无遮拦的落尘一眼,道:“如此。云裳,宣布吧。”云裳起身道:“如此,我宣布,红楼剑阁四位可卿长老的职位,就由‘天’字令军神,‘地’字令腾翼,‘玄’字令曹秋道以及‘黄’字令李园执掌了!恭喜各位!”“呵呵,奴家也恭喜各位了。”龙阳君娇笑道。连蛟亦是抱拳。四人向着云裳遥遥一礼。顿时,邯郸之中,从水幕之上看到这一幕的百姓爆发出排山倒海的欢呼之声。
我点头笑道:“如此,接下来的事,便是比剑招亲了。四位,有兴趣的皆可以参加。”曹秋道首先摇手笑道:“哪里哪里。老夫这把年纪了,怎么还会想这些呢?况且月宫主正当妙龄,老夫足可以当她的爷爷了。这一场,老夫退出了。”腾翼随即朗声一笑,诚恳坦然向月归心行礼道:“月宫主天姿国色,能见宫主天颜,也不枉我来这红楼一趟了。可是在下已有妻室,今生不会再娶了。宫主,在下粗人一个,不会言语,但是绝无不敬之意。”“先生客气了。”月归心面色微红,笑答道,“先生至情至性,小女子佩服。请安坐。”随即,云裳问李元道:“李园公子,你意下如何?”李园沉声反问道:“这么做,可以换到与你交手的机会吗?”云裳被惊得顿时笑了出来:“呵呵,你尚不能与我交手。我的道,与你相逆。若是贸然出剑,会伤到你的道心。但是,归心是你适宜的证道者。”李园闻言追问:“月归心,剑法如何?”“若是御天帝凰在手,恐怕与你不相伯仲。”“如此,我应允了!”云裳再问军神:“那么,军神你呢?”军神深深一望台上的佳人,豁然而起:“我当然是,战!”云裳对他的回答非常满意,笑道:“如此,我宣布……”
“慢着!”我忽然纸扇一合,出言制止道,“还有一事!”落尘急道:“爹亲,还有什么事啊!快点开始啦!落尘要看大哥哥打败所有人,把月姐姐抢回来!”我微微一笑:“听说军神先前在归心尚不是宫主的时候,曾经获得她赠送的银色剑帖,是也不是?”军神闻言,从怀中掏出银帖:“剑帖在此。可是我听说,这乃是剑婢的规格。如今月姑娘成为了宫主,这剑帖……”“兰儿也说过,有金银两贴的人,会有特殊照顾。”我邪笑道,“既然你与月归心有旧。未免红楼剑阁落人口实,说我们包庇于你,军神,我安排你同时对战所有挑战者!如若你胜了,那便迎娶佳人。否则,便算输,如何?”“什么!”众人一片惊呼,落尘更是急道:“爹亲,不行!”我丝毫未有改变主意的意思,笑问道:“军神。如何?”
毫无犹豫,军刀之内竟出剑鸣:“我,应允了!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