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异人虽然是西秦之主,可他早就不是当年秦朝独霸西戎的先祖了,那些个血肉拼杀的血性也在这王位之上被磨得差不多了。故而听到六国合纵在即,他顿时没了主见。现在眼见儿子胸有成竹,终于也涨了三分胆气。沉声问道:“王儿有什么主意,还是给父王开说分明吧!”嬴政微微一笑,手中把玩着赵国的棋子,笑道:“那便先说说赵国。”“赵国?”异人问道。“是的。”嬴政点头道,“赵国原先是老师的府邸所在之处,所以神教的势力可以说根深蒂固。不说别的,那红楼剑阁的实力,邯郸百姓是亲眼所见的。而且,我还是新任宫主月归心的夫婿。它就像选在邯郸上空的利刃。哼哼,以赵王那软弱无能的性子,即使六国联军打到咸阳城下了,只要我还站在这城头之上,他便不敢在结盟书上签字!这一路不足为虑。”“哦!”异人常常舒了一口气,转而问道,“那其他几国呢?”嬴政哂笑一声,又拿起楚国与魏国的棋子,分别按到韩国与齐国之上:“楚国李园,虽然不理尘俗之事,可是李家已经是那里真正的主人了。前不久,红楼一战,未分胜负,约定二十年后的剑决。故而即使凭着这一点,他也不会允许人家打到我的地盘上来。更何况他本是神教中人,柳生剑圣更是神教护法不是吗?如此,楚国不足为虑。而魏国呢?龙阳君、信陵君更是老师的人,这场结盟,他们要是不动手脚,那才是奇了!有魏国牵制韩国,楚国牵制齐国,六路大军去了五路,我敢保证,那燕王丹,毫无胜算!”“哈哈哈哈……”异人豁然而起,抚掌大笑,“好好好!这次圣童大恩,我大秦又有王儿,无忧矣!”“呵呵,父王过赞了。”异人起身,忽然发现在一边垂钓的仙子,忘愁自始至终面上神色不变,泰然如古井不波,更是姿容世间少有,一身蓝色的宫装衬出绝代风华,大是讶异,问:“王儿,这位姑娘……”“忘愁姑娘。是我来到秦国之时在忘愁渡口救下的残魂。由一位法力高绝的前辈塑造肉身恢复的。她现在正在体悟那泉水中的大道。父王莫要打扰。”“呵呵,为父没别的意思。”异人笑道,“我只是觉得此女行为古怪而已。既然是政儿的红颜知己,那父王封她为公主如何?”“今晚晚宴之上好了。”嬴政无所谓道,“全凭您安排吧。”“嗯!今夜,你与军神需要一起出场,还要有劳赢盈那丫头了。”“王妹不会拒绝的。”嬴政笑道。
咸阳的街上,我抱着落尘,带着朱姬和纪嫣然到处闲逛。不愧是注重实用、崇尚武力的西秦,一路走来女人家的饰品衣料的店铺相对邯郸少了好多,而铁匠铺,兵器铺子却是非常之多。朱姬一身翠色的罗裙,薄纱蒙面,罗扇轻摇,却是一副绝代佳人的姿容。而落尘一身雪色的夹袄,衬着天使般的容颜,同样清丽可人。我们三人走走停停,一路引来无数目光,却也没有人有什么放肆的举动。于是乎三人信步而行,居然走到了吕不韦的府邸。
“相府?”朱儿眉头一皱,却是不满道,“夫君来这里干什么?我们离开吧。”我微微沉吟,道:“妖力!”“妖力?”落尘咬着手指可爱地歪着脑袋,“我感觉到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发抖啊。”“发抖?”朱儿惊道,“吕不韦的府上,有什么人可以感受到夫君的气息吗?这怎么可能!”我微微一笑:“不是我。是落尘。是感觉到落尘体内的龙珠。呵呵,很快就有分晓了。走,前面有一家酒楼,我们进去慢慢说好了。”“嗯。”
进入酒楼,朱儿点了几个小菜,要了一个靠窗的桌子,三人坐定,便透着窗户远远望着吕不韦府邸上空若隐若现的妖气。朱儿轻轻掀开面纱的一角,淡淡抿了一口清茶,道:“落尘,你感觉到了什么?”“哭声。”小丫头奇怪道,“不仅如此,好像还有痛苦的申吟声。以及……嗯……我也说不上来。”“是怨恨。”我沉吟道,“好深的怨灵。还记得我说过,旱魃那个因果会在此处了结吗?”“什么!”朱姬纤手猛然一颤,“你说是……它?”“然也!”我点头道,“万妖之血极数缺一。虽然阻止了泣血朱皇成就完全的魔身,却也留下了今日的祸患。”“爹亲,你说的是什么意思?”落尘不明所以地问,“我不明白。”“很快你就知道了。”我笑道,“因为很快,我们就会找出那个妖物,一探究竟的。不过现在,麻烦来了。”话音未落,却是一身着华服,面容英俊,却目光yin邪的年轻人摇着扇子上楼了。朱儿举目望去,却见他的扇子上画着一幅美人图,腰间挂着香囊,像老鼠一样到处乱看,典型的纨绔子弟,却是秀眉微皱,不屑的转过脸去。
那人一上楼,便高声喝道:“小二!”酒保连忙躬身应道:“嫪爷,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少废话!快给爷找一张靠窗的座位。”“啊哟,爷,不巧的很。那位置已经被别的客人占了。”“嗯?”那人转身一看,顿时被朱儿的妖娆的身段馋得目不转睛,顿时露出猥琐的笑容。他一把推开酒保,摇着扇子缓缓走过来朝着朱儿深深一礼:“这位姑娘。小生嫪毐,乃是吕相爷的门客,今日一见姑娘天仙姿容,虽死无憾了!佳人但有吩咐,小子无一不从。”落尘闻言,娇声笑道:“你是什么人我娘亲不想知道。不过本小姐听你的意思,叫你去死你也去死吗?”朱儿闻言“噗嗤”一笑,把小丫头楼到怀中,却是看也没看那人一眼,冷声道:“我有什么要求,我夫君都会为我做到。你,有多远滚多远。”“夫君?”嫪毐怨毒嫉恨地看了我一眼,“就是他?”我端起酒杯,冷声道:“罪恶,往往来自于对欲忘无节制的放纵。而死亡,在我看来是结束罪恶最好的方式。”“你!”嫪毐心中又恨又怒,却是不愿意在朱儿面前失了风度,哼声道,“你这般言语,也不怕唐突了佳人?”“哦?佳人?你说我是佳人?”朱儿斜眼问道,“你看过我的脸吗?”“这……姑娘体态婀娜,仙子卓然,料必……”朱儿将茶杯狠狠往桌上一敲:“毫无根据的猜测。安静吧!”我接道:“立刻消失!否则,你承受不起因果!”那嫪毐见我们软硬不吃,顿时大怒,冷声道:“我乃是吕相爷的门客!识相的,立刻留下这位美人,至于这位小姑娘,虽然现在还小,不过长大之后,嘿嘿,也给我留下!然后你,马上给我滚!”他说完丢下一锭黄金在我的面前,恨声威胁道。我心头一阵冷笑,缓缓起身:“你,选择了死亡!”话音未落,手中的酒杯之中酒水飞溅而出,却是凝而不散,化成一条长索,一下子缠住了他的脖子!长索边缘,遍布的利刺瞬间划开他的皮肤,惨叫声中,却是鲜血淋漓!飞溅的朱红,在周围的墙壁以及地面上书写着残忍!
“夫君你!”朱姬一声惊呼,一把捂住落尘的眼睛,责备道,“孩子这么小,你要虐杀他,找个没人的地方嘛!”“呵呵,不好意思了!”我狠狠一甩酒杯,那长索猛然一颤,将躺在地上惨叫的嫪毐拎起来三米过高,又狠狠摔下,直摔得他脏腑俱损,口吐鲜血。刹那间,酒楼二楼至上顿成修罗场。那嫪毐被虐的体无完肤,客人却是逃的逃,散的散,而且居然还有十多人在一边看热闹,解气地叫骂。不必说这几家伙平时是什么德行了!我冷声问道:“你,知错了吗?”“知……知错……咳咳……求您……”我残忍一笑:“既然知错,了结因果吧!”话音一落,狠狠一抖手中的杯子,那嫪毐被一股雄力飞丢出屋外,直往吕不韦府邸飞去。不一会儿,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便悬挂在了那宏伟的相府门前。做完这一切,我若无其事地拍了拍手,笑道:“朱儿,我一时没有控制的住,没有吓坏你吧?”朱儿轻轻一挥衣袖,刹那间一道绿光扫过,血迹褪尽,桌椅归位,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然放开被封印了五感的落尘,嗔怒道:“我没事。不过若不是我反应快,让落尘吓到了,哼哼,你回家就准备被姐妹们批斗吧!”“呵呵。”我灿灿一笑,“那不是因为他对你无礼吗?”朱儿斜眼一看相府门前那淌了一地的血和一大群手忙脚乱的人,撇嘴道:“我看你纯粹是恶趣味!好了。不说这些。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我心中暗道:“要不是前世你本来会被这个畜生伤害,我至于如此吗?”落尘急道:“爹亲,干嘛离开?落尘倒想看看那个坏人吕不韦怎么办!”我笑道:“落尘所言,我非常赞同。所以,还是乖乖在这里陪我等,等看好戏!”
“大胆!”楼梯上顿时传来无数沉重的踏步声,“还敢看好戏!”只见一位将军身披黑甲,厉声喝道:“大胆妖人!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杀人!”“哦?”落尘歪着脑袋不解的问,“那爹亲该在什么时候才能杀人呢?深更半夜?那我们知道了。将军请回吧。”“噗嗤”一声,朱儿忍不住笑了出来。连我也是宠爱地抱过丫头放声而笑。那军士勃然大怒:“大胆!给我锁回相府!相爷要亲自审理!”“慢着。”我白扇一摇,想要近身的士兵顿时被推出了四五米,“我们自己会去。吕不韦,哼哼,等他见了我,真不知道害怕的是谁!走!”随即我搂着朱儿,朱儿抱着落尘,三人就这么泰然自若地起身而行,惊得那地下数百军士不由让开了一条通途。
一路走到相府之前,吕不韦已经站在门口暴跳如雷了。眼见我三人到来,喝问我身后的将军道:“犯人呢?”“禀告相爷,就是此人?”吕不韦立刻喝骂道:“你是何人!居然敢在我府前杀我门客!来人啊,拿下!”“慢着!”莫敖止住,凑到他耳边道,“先问清楚底细再说。”吕不韦强压怒火,沉声问道:“不知先生是何方人士,现居何业?”我哂笑一声:“你在试探我吗?你,没资格!”“什么你!”莫敖再一次拉住快要暴走的吕不韦,自己上前拜道:“那嫪毐之事我等已经知晓。乃是他咎由自取。可是先生毕竟不该在相府门前杀人。只要先生认个错,我们可以握手言和。到时候以先生手段,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何必……”“莫敖?”我不屑道,“低劣的人,往往不是愚蠢或者无能,而是在关键的时候看不清自己的命运!而这样的人,永远只有被命运玩弄!你说对吗?我眼前的卑劣者?”吕不韦再也难以压抑内心的愤怒,喝道:“管他是谁!给老子拿下!拿下!拿下!”周围的军士正要扑上来,我缺白扇轻轻一压,顿时一道肉眼可见的紫色光芒四散。欲要近身之人,顿时被扫出了百丈之外!“你!妖人!”吕不韦顿时慌了手脚,正要开骂,我却一声止住:“吕不韦!因果已开,合该清算!”“你你你……杀我门客,居然还敢……”我不等他多言,冷声道:“交出白虎令!了结因果。否则,你承担不起!”“你是何人!”这老家伙这次彻底吓到了,那白虎令是他家传之宝。出了莫敖和自己无人知道。眼前的人究竟是谁!我仍旧面若止水:“最后一次机会!交出白虎令,了断因果!”“荒唐!你们……”“你不肯?”我哂笑一声,“我如果是你,绝不会这样不智。”“你敢!”吕不韦喝道,“人皇脚下,你敢害本相。人皇定然将你碎尸万段!”“是吗?”我狠狠一踏地面,刹那间,地上升腾起沛然豪光,眼前宏伟壮丽的相府瞬间烟消云散了。只留下一众惊骇非常的家人。我右手一招,一块精致的石镜飞到了手中:“你的性命,暂时留下!以后给我安分一点,管好你的爪牙!要知道,吕娘蓉和白虎令之后,你再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于我了断因果了!哼!还有,你就给我在这里搭一个草庐住上几年。要是我知道你敢劳民伤财造府邸,哼哼!”话语未落,转身瞬间,紫莲飞腾。却闻漫天莲香之内,诗号飘散:“混沌重来不记年,无量大道我居先。因果轮回自由理,法天法地逍遥仙!”一瞬间,左右人终于明白眼前之人究竟是谁了。那吕不韦更是双腿一软,瘫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