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的王庭,阴霾沉重的气氛笼罩之下,单于如虎豹一样的目光扫视着底下的各部落首领:“该死!居然被一个小孩子欺负上门了!人皇?哼哼,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本事敢自称人族共主!”“就是!人皇?他也配?”“只有我匈奴才能统领天下!”“狼群绝不会被绵羊征服的!”……随着群情激愤的痛骂,单于微微扬起了嘴角,伸手制止了底下的人,然后问道:“我匈奴的勇士,现在该是你们用刀枪扫荡来犯之敌的时候了!哪位去打头阵?若是胜了,本王有重赏!”此言一出,顿时再添了一把火。下面的人纷纷跳出来揽这个差事。要知道虽然打头阵听着可怕,其实双方都不会玩儿命。在他们眼中,要胜这些秦人易如反掌。到时候决战,又可以借此保存自己部落的实力。何乐而不为呢?就在众人纷纷要求上阵杀敌的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响起:“慢着!此时还需从长计议!”众人顿时一愣,侧目望去,竟是坐在单于下手的左贤王!眼看着首席谋士居然这个时候掉自己面子,匈奴单于立刻怒了,厉声喝道:“怎么?莫非左贤王还怕那个小鬼?”“单于息怒!”左贤王立刻跪倒在他的面前,“请息怒!此次战役实在不能草率啊!找到一个好的办法来个一击必杀,才是上上之选!因为对方的军中,有一个非常麻烦的人物!”“嗯?”单于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分,问道,“你说那个小鬼的实力吗?哼!一个人再强挡得住我们匈奴勇士的铁骑大军吗?”“这……单于,本王所说的并不是此人。”“哦?”单于奇道,“那是谁?除了那个单人杀出邯郸的嬴政,随军的还有何人能让你如此忌惮呢?”左贤王深深吸了一口气,颤声道:“火云仙子!”顿时,整个王庭之内落针可闻!底下一位首领颤声求证道:“那个军神手下的首席军师?”“嗯!”左贤王咽了咽口水,“在场诸位认为,谁能敌得过她?”这下子,所有人全部噤声,面面相觑。这个女人的威名太可怕了!军神早年就是有她辅佐的。要知道她的组织的战役可是没有失败的记录。而语匈奴的交锋中,这个火云仙子出现过三次。仅仅三次,差点将单于从王庭中赶了出去!
“诸位还记得当年的事吧。”左贤王开口打破了沉寂的气氛,“一个阵法,困死了两万匈奴骑兵。三千轻骑,围杀了我匈奴一万六千精锐。还有最后一次,只身杀伤王庭。那团火烧云,落在王庭上空,*迫我匈奴永世不准和龙刃为敌。你们说说,这样的存在,我们惹得起吗?要是没个万全之策,冒失进兵,后果不堪设想啊!”单于怒道:“哼!这个女人欺人太甚!难道我匈奴的勇士要被她踩在脚下吗?”“也不尽然。”左贤王词语一出,所有人又惊又喜地盯着他。他稍稍咳嗽了一声,缓缓说道:“来的是秦军,不是龙刃。这就是机会。那善柔再有本事,也不可能一个人灭了我们匈奴的部落。我们只要一击必杀,到时候就算她不想撤军,秦军也不能在这草原上久留!”“对啊!”众人眼中一亮,“这就是一个人与一支军队最大的差异!”一名首领拜服道:“左贤王不愧是我匈奴的智囊。想必已经有了计策了吧。”“嗯!只需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好!”单于猛然拔出身边墙上的弯道,“勇士们,这一次该叫那个女人偿还她带给我们的耻辱了!没有军神在身边,我看她还能成什么气候!”
而与此相对的,匈奴另一方势力,一直以来与王庭成相持局面的戎狄一族,对于此次的秦兵来袭就简单而粗暴得多了。戎狄公得知来者不过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带着一个女军师,第一反应就是要亲自去会会这个胆敢藐视草原上的男儿的秦国太子。至于什么人皇,什么神教他根本不放在心上。当年王庭的事,他有所耳闻。不过戎狄公的部落更靠近东胡,与燕国比邻,这些年一直在和朝鲜东胡三方死磕,根本没怎么关注中原局势。有神仙辅佐的人皇亲征?这样的事谁信啊!三族和平条约已经签订了。其实所谓的和平条约不过是东胡朝鲜两方对他称臣。所以气焰一度不可一世的他决定给亲自出马,为将来入侵中原打一个开门红。戎狄公此人,虎背熊腰,面容粗犷,黝黑的皮肤透射着一股野性的魅力。一条狐裘的围脖镶着一圈宝石,一顶豹皮的绒冠插着金雕之羽,赤袍披身,金刀常挂,腰间系的是白玉九龙蛮风带,*骑的是青火四蹄赤兔驹。金甲银钩鹿皮靴,环佩弯戟雕弓箭。此刻,他策马而立,猛拉缰绳,对着下面两万五千将士吼道:“秦国小儿欺我匈奴无人!居然想横扫草原!现在,那王庭的老鼠不敢出洞,我等将让他们看看,谁才是草原真正的头狼!勇士们听着!这次大战之后,我们就会压过王庭成为所有部落的首领!然后,我们发兵打下中原。将他们的良田成为我们的牧场,将他们的财报变成我们的玩物,将他们的妻妾变成我们的仆婢!为了将来能一统草原,能到那堆满金银粮草、住满美女的中原去过上好日子,这一战,我等必胜!”此言一出,军号骤响,万人齐呼,浩浩荡荡向着秦国边境进发了。
此刻,蒙恬和王翦两人领着人马走到了队伍前面,远远望去,远方戈壁黄沙,枯松残骨,根本不似有人烟一般。蒙恬微微皱眉,转身看着大军后面扬起的烟尘,叹息道:“兄弟,现在我们的人马应该算是孤军深入了吧?”“嗯?”王翦诧异道,“你这小子莫非害怕了?”“当然不是!”蒙鳌拉了拉缰绳驳斥道,“我只是对……”言到此,他偷偷望了望身边的军士,然后凑到王翦耳边,“只是对主帅的命令不怎么相信。”“哼!”后者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好大的胆子!你这样的想法千万别给我露出来!动摇了军心,你我都吃罪不起!”“我知道,大哥!”蒙恬轻声道,“可是我就算不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可着常识还是有的。这大漠戈壁,万里无人烟,地上干得冒烟,那里哪里来的大雾哦!”“嗯——”王翦沉吟道,“你确定火云仙子这次绝对不插手?”“是的!我在帐外听到的。仙子此来只为了稳定军心。一切事宜,由太子政一手*办。我看这事儿啊,悬!”王翦深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当兵的,便不要质疑任何命令!即使是九死一生,也不要怀疑主帅!好了,到了。你我该分手了。”
军营主帅帐内,嬴政看着跪在面前的将军哑然失笑,对善柔道:“没想到啊!居然为我们省下了这么大一笔钱。不错不错!”一身白色长裙的善柔掩嘴一笑,顿时群芳失色:“打了这么多丈,第一次碰到戎狄公这样可爱的家伙。我们还没有派人去劝他出兵,他自己先动了。呵呵,统一草原,进攻中原?他还真敢想啊!不过他倒是非常适合成为我们后一步计划的棋子。”“嗯!”政儿点了点头,对下面的人道,“你们辛苦了。下去吧。”“末将告退。”
却说几方人马调动,都没有瞒过我的双眼。落尘模着脑袋问道:“爹亲,哥哥用兵从来都是这样乱七八糟吗?”千寻一伤“噗嗤”一笑:“为什么是乱七八糟?”“哥哥他派出的两支人马连敌人的动向都不知道。而且,他明明知道有五处地方会有遭遇战,却还让人孤军深入。最后又派出的那两万人的军队去了哪里,我们也不得而知。十万人去了六万。其余的跟在后面,却远得连救援都赶不上。这不是乱七八糟吗?”“嗯!他用兵的确不可以以常理度之。我当年也吃了不知多少亏。”千寻一伤笑道,“不过,根据你干娘我与他多年交手的经验。如果他行为越怪异,那他的敌人会败得越惨。”“嘻嘻,那我拭目以待了!”
却说戎狄公领着军队一路势如破竹,绕过匈奴单于的势力直接扑到了秦军的跟前。可是一路走来根本没有遭遇任何的秦军。戎狄公那稍稍有些紧张的心思终于开始放下来了。两万多勇士,高歌猛进,谁知真正的噩梦即将到来。行至一处山谷之时,突如其来的伏兵,着实吓了他一跳。可是仔细一看,好家伙,区区五六百人,居然敢明目张胆的来烧自己的粮车?戎狄公一挥手,身后的人一阵乱箭射去,对面的伏兵顿时做鸟兽散。匈奴人马哄堂大笑:“这也叫伏兵?”倒是戎狄公还是非常理智,喝道:“不要大意!物反常态必有妖异!中原人多狡诈,小心!”一次两次如此,可是如果十几二十次呢?这样的情况在接下来的路上可以说非常之普遍,使得匈奴大军一路上高歌猛进,连最后的戒心都放下了。
夜色,逐渐降临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之上。黄沙,枯骨,以及不知道席卷了多少个年头未有停息的罡风,如同刀剑一般割裂着人的面庞。即便是以彪悍著称的秦兵,深入大漠,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度日如年。塞外苦寒之地,果然名不虚传呐!蒙恬的人马潜伏在匈奴大军远处,静静观望,看着一团团篝火在无有星光的夜色中,仿佛鬼魅一般的飘荡,心头的寒冷更胜三分!“将军!”副将忍无可忍道,“为什么还不出手!咱么掩杀过去,把这些混蛋打成肉泥!”“稍安勿躁!”蒙恬沉声道,“我们的任务,可不是要现在出去玩命的!今夜最后一次袭击,小规模的袭营,然后立刻往东北方向逃离。明白了吗?”“将军!”那军士急道,“难道您真的相信会有大雾?这该死的天气!”“我也不信!但是军令如山!”蒙恬厉声道,“去调集人马,准备出手!”“是!”虽是万般不解与不甘,却还是选择听从军令。蒙恬在军神手下打过仗,深入骨子里的服从意识还是影响到了身边的人。更或者,那名少年身上的气质,让他不得不服从。
黎明将近,晨光微露,这是人最最困乏的时候,也是突袭的最好时机!两千人对两万多人马,是怎样的危机重重!不过被迫输了十几场,憋着一股子怒火的秦军将士在命令允许的范围内,最大范围的造成了破坏!突然地袭营,杀人,纵火,惊扰马匹,然后披着残余的夜色急速逃离。短短一炷香时间的混乱,足够让这个营地内的匈奴大乱了!戎狄公慌忙起身,衣衫还没有穿整齐,便喝道:“来人!来人!快去查探何人袭营!”很快副将冲入帐内:“报大王!是秦军!”“嗯?多少人?”“两千左右!已经向东北方逃窜了!”“什么?两千人?”脑袋还浑浑噩噩的戎狄公稍稍一寻思:白天的伏兵最多不过八百来人,这千余人的部队恐怕就是秦军先头部队的主力了吧!于是毫不犹豫,一声令下:“追!”数万兵卒拔营收寨,踏着戈壁滩的风沙直追而去而去。蒙恬眼见如此,同时下令:“走,与王翦将军会师!希望太子政莫要欺我!”
此刻,军神的帐内,突然升腾起一股暖流。团团围住主帅营帐的四万人,根本形同虚设。烛光下,政儿端着地图唯有抬头,喃喃笑道:“老师,您居然会有兴趣这人间的战争。既然来了,便出来指点一二吧。”我与千寻一伤,落尘三人从虚空中走出来。我笑道:“不是我对战争有兴趣,而是我的宝贝女儿舍不得某人,所以我这个当爹的只能远赴大漠了。”语一落,落尘化为一阵香风直钻到政儿怀中:“政哥哥,想我了没有?”“当然想了。”政儿笑道,“不过你也太胡闹了。这可是军营,是打仗的地方啊!”落尘挥了挥手,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精致的酒瓶:“我这不是为了照顾哥哥吗?你说是不是?”政儿一把抢过,拔下塞了猛灌了一口:“哈!女儿家喝的桂花酒,不过别有一番滋味。老师,见笑了。”“呵呵,给落尘讲讲这次的计划吧。”我拉着千寻坐到一边,“全当我不存在好了。”政儿将落尘抱在怀中,指着地图开始指点。片刻之后,落尘脸上露出了震惊、讶然与崇拜交织的神色,愣愣道:“果如此,匈奴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