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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盛京城,赵强就被城内的皇家气象所震动,与方才在城外看盛京完全不同。在城外看时,只觉眼前是一座大城,四四方方的与一般城池别无二样,只不过是大了些而已。待身入其内,这才为之一震:远处那连绵的皇家建筑群规模宏大,气魄雄浑;近处那沿街商铺也均是二三层小楼,檐壁上雕梁画栋、飞檐微翘,十分的精美。赵强后世也曾去北京看过那故宫紫荆城,但进去看了之后,却也未觉什么,只觉这故宫仅是宏大而已,较之那娇小的江南园林占地广了些,其它倒也没什么差别,所谓皇家之意则是压根就没感触过。然踏入这满清的留都盛京,赵强却从心底感受到了皇家的威仪,也为盛京格局的规整惊讶,放眼看去,街面上清洁异常,无论是商铺还是民房,都十分的崭新,路上行人秩序景然,车马俱有行道,比起后世都市的杂乱要好上万分。
其实赵强眼中所见盛京城不过才数十年历史,初建时便是以都城为目的所建,建筑都是遵循皇家之象而设计,看上去当然宠大和精美了。并且这城内百姓不多,多的是官与兵,所以这街面上看上去才干净清爽得很,如若是进了北京那千年帝都,恐怕赵强乍一进京就要叫嚷“这什么京城嘛,怎滴如此肮脏凌乱的”。
让赵强感受到皇家气象则恰恰是因为康熙正在北京的紫荆城中,天下并非共和而乃帝制,所以他才油然而生对眼前皇家建筑的钦佩之情,倘若这盛京的满清皇宫也是售票供游人参观,那任赵强如何联想,他也不会从心底迸发什么帝王之象来,皆因身临其境和回顾往事的区别而已。有的时候,同样的人或物,却给人不同样的感受,原因说白了就是观看的角度不同,换个身份、换个心态,你所能看到的便是另外一番景象了,所能感受到的也是不同样的感慨了。
见赵强瞪大眼睛盯着远处的皇宫,脸上说不出的惊讶,高士奇有些奇怪,心道这米庆不是经常出入京师的吗,为何对这盛京气象如此大惊小怪的,难道这留都还比得上京师不成?
心中有了疑问,高士奇便问赵强:“何以东主如此表情的?”
“噢…呃…”
冷不丁被高士奇这么一问,赵强猛的一个激灵,知道自己露馅了,要是常年在外跑的人,再怎么也不会对经常见到的景象如此失态,心念急转月兑口道:“我等边野小民世受圣恩,见了我大清的龙兴之都心情难以言表,在下每趟至京,都要远眺皇宫,以示心中对朝廷、对皇上的敬重之情,如有失态之处还请高掌柜的见谅。”
听了赵强的解释,高士奇点了点头,倒未深想,这盛京城的气象是新颖得很,去年他陪皇上东巡时,便也为这盛京城的格局而折服过。暗道这索伦人如真要他口中所说,倒也是个可堪造就的,现关外诸将除黑龙江将军萨布素外,都畏罗刹人甚重,等闲不敢轻意用兵。而皇上为罗刹战事已筹备数年,开春之后便要大举用兵,正是需要敢战之士的时候,这索伦人谈吐不凡,部下又都是勇武之士,若是招了这丘禾部参战,定是一大臂助,就是不知这米庆是否肯听调。
索伦诸部,十之七八都已在旗,但那索伦驻防八旗的战力高士奇不用细查也知都是一群乌合之众,根本拿不出手,正如当年生女真一般,这关外的敢战之士还是那些生活在深山老岭里的部落为多。要是真要宣调丘禾部参战倒也不是难事,着本地都统衙门办理即可,但此次对罗刹用兵却是关系明相与索额图相争之大事,而关外的将军都统又多是索额图的人,若是让本地衙门宣调丘禾部,立了功也是他索额图的事,所以高士奇是绝不愿将遇上的这些索伦汉子拱手让给索额图的。为今之计,也只有将他们带到京城,通过明相的门路直接安排进北征大军中,如此才不会被索额图抓到把柄。
打了招纳赵强一众人的心思,高士奇自然是要对对方的底模得清楚,不然要是有什么差错,纵使牵连不了自己什么,却也是十分的不妙。要说他也不是空穴来风,非要招纳这些半路上碰到的索伦人,而是临出京前,明珠确是对其有过交待,如果发现什么可用之人,不论何族尽皆举来,量才是举,以为罗刹战事之需。高士奇知道这是明珠的不得已之举,因一直以来,明相在皇上面前能有此地位靠的就是主战,三藩作乱时满朝皆言和,唯明珠言战;台湾郑氏,朝议和之,又是明珠言战;对罗刹用兵,又是明珠力抗索额图等人的和议而主战,所以他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主战”的基础上,若战败或战事不顺,那朝中那些被明珠打压的派系第一时间就会弹劾他,皇上也会恼他。因此一旦开战就绝不能失败,而问题的关键就在于明珠掌握的那些得力将军都是汉将,不能参与到关外战事,而关外诸将又不买明珠的帐,加之索额图暗中搞鬼,明珠十分担心开春后的北征会因为自己人的内讧和拖后腿而发生不可预料的局面,所以他必须想尽办法在北征大军中安插自己的人,以便能掌控大局,另外他也必须招募一些关外各部的敢战之士,利用他们对关外地形熟悉来打击罗刹人,减轻大军压力,增加胜算。有这么个因果关系,见赵强等人悍勇无比,高士奇自然便想募他们为明珠所用。
此时正值上午,城门出入的行人商旅甚多,赵强他们不好再在城门口长呆,便往城内走去。进了盛京城,就不可再骑马直行了,众人便下了马,牵在手中缓缓朝前走去。高士奇这边的人还罢了,赵强的人却是左顾右盼,一个个瞠目结舌的和赵强方才无两样,活月兑月兑的像是乡下佬进城一般。不过他们有这样的反应倒也让人无从怀疑,因为他们本来就是边野之民,又是商队伙计,进了城就如世间孩儿皆喜欢过年一般,徒的不就是有好吃好看的嘛。
行了一段,问了行人,知奉天府就在前方不远处,高士奇便问赵强:“东主这就去奉天府吗?”
赵强将马绳递与一边的德丘,回道:“路引的事让他们去就好了,既然来了盛京,在下又与高掌柜的一见如故,不如去喝上几杯如何?”说完指了指头顶左前方的一块布幡,上书“云海酒楼”四个大字,布幡迎着北风正飘荡得厉害。
见赵强要请高学士喝酒,跟在高士奇身后的陈公公一下来了兴致,笑道:“那敢情好,一路上尽是吃的干粮,肚子早就折腾了,难得米东主做东,大伙便好好吃上一顿,以免扫了东主的兴。”
“既然如此,那就叨唠东主了。”听陈公公这么说,高士奇微微一笑,伸手示意赵强先行:“东主请!”
当下赵强吩咐德丘带人去奉天府加盖印章,自己领了高士奇等人往酒楼而去,约好就在酒楼等德丘他们回来,然后再继续赶路。门口招呼客人的伙计见一大帮子牵着马朝酒楼这边来,心里乐坏了,自来熟似的便来打招呼:“爷几个里面请!”不用吩咐,又在前头领着将马匹往后院牵。
进得酒楼后,因人多,堂下不好安排,伙计便将赵强他们往二楼领,开了两个包厢,赵强和高士奇、陈公公还有葛飞虎、万四等人进了一个包厢,余下的护卫和步军营的人进了另一个包厢。不多时,烫好的酒和开胃的小菜便端了上来,众人也正肚饿,也不多客套,先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