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不是枪走火了!”
后藤冢的面色一下变得严肃起来。
柳源下一也察觉出了情况不对:“支队长阁下,我们的主力,都在对青阳的攻击之中,在这里我们的力量不足。为了您的安全,请立即离开这里。”
“不!”后藤冢摆了下手:“不必过于担心,柳源君。支那人的主力,已经处于我们的重重围困之中,从这里枪声的密集度听起来,不是敌人的大股部队,也许只是一些流窜出来的敌人。柴田少佐,由你亲自指挥,击溃他们!”
“哈依!”一边早就迫不及待的柴田大声说道。
这时的祝塘镇里枪声大作,匆匆忙忙出来的日军,慌张的朝周围胡乱放着枪。
马德弼在左,余文正在右,带着手下弟兄,分散开来不停的放着枪。这么一来,只造成处处都有枪声,使日军心慌不已。
而就在这个时候,受到后藤冢委派,柴田义男的到来,却迅速使得日军稳定下来。
“不要慌乱!”柴田义男笔直地站在那里,耳朵凝神听了一会:“虽然到处都有枪声,但枪声稀落,不是支那人的主力!只是小股力量!次郎。”
“在!”柴田义男的亲弟弟柴田次郎少尉大声应着走了过来。
对于自己这个弟弟,柴田义男的眼中充满了喜爱,但随即面色一正:“从枪声来判断,敌人不会超过二十个人,带着你的小队,一步一步搜索过去。”
“哈依!”
柴田次郎正想离开,却又被柴田义男叫住,帮着弟弟整了一下领口:“次郎,要小心一些,支那人是狡猾并且勇猛的,在上海,我的好朋友管忠君已经战死了,你一定要谨慎一些,不要让母亲大人难过。还有,惠子很快要来支那探望你了,我会放你几天假去上海,陪着惠子好好的看一下。”
“请放心,哥哥!”柴田次郎一低头:“支那人都是懦夫,在上海我们之所以打的那么艰苦,我认为完全是指挥官的问题,我不会让哥哥失望的!”
看着弟弟返身走去,柴田次郎微微笑了。
父亲死在了一次意外之中,是母亲把自己俩兄弟拉扯大的,而做为哥哥,也在次郎这个弟弟身上倾注了太多的心血。
自己是最喜爱这个弟弟的,并且以他为柴田家的光荣。只是弟弟实在太年轻气盛了,而后藤支队加入到上海之战的时候,淞沪会战已经快要结束了,因此支队并没有受到什么真正的考验,而弟弟也同样是这样。
弟弟的未婚妻惠子很快就要来中国了,希望他们幸福
“文正,怎么样?”马德弼扫出去了一梭子子弹,冲到了余文正身边。
“龟儿子的,***东洋人开始集中起来了,他们的火力太猛!”余文正喘息着,奋力扔出了一颗手榴弹,轰隆隆的爆炸声中,把身子伏了下来:
“咱们就这么几个人,顶不了多少时候的,往老黑那里撤出去!”
马德弼看了一下表:“***,方脑壳那里怎么还没有引爆!”
“估计出现问题了,撤!”
“麻旺,和我留下来掩护,其余人立即撤退!”马德弼大声说道。
麻旺一声不吭,只顾着不断拉动着枪栓,扣动着扳机,把一发又一发的子弹打出去。
自己和哥哥都是彝族人,当川军誓师出川的时候,俩兄弟没有任何犹豫,跟随着自己的部队一齐奔赴抗日战场!
可是,到了上海的第一天,东洋人的飞机就来了,一串串炸弹扔下来的时候,兄弟俩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有任何反应,炸弹就在附近爆炸了。
自己是幸运的,不过昏迷过去了一会,可是当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哥哥已经被炸成了碎片
报仇!一定要为哥哥报仇!
彝族人中也一样没有孬种!
彝族人的老祖宗三十七蛮部治军有个规矩:
前面有刀箭者,奖;背后伤刀箭者,刀砍其背。战场上宁可向前一步死,不可以退后半步生!
所以当马德弼下令麻旺掩护的时候,麻旺什么话也没有说。现在他的眼里,只有自己的步枪和枪口下的东洋杂碎!
马德弼手中的花机关不停扫射着,痛快!痛快!
虽然没有能参加淞沪会战,可在这里,终于得偿夙愿!在哪不是杀鬼子!
火舌喷吐,枪口跳跃,一个又一个的东洋人倒在了枪口之下。
忽然,“轰轰”的连续爆炸在身边响起,一下就压制住了这个火力点,马德弼和麻旺被压制的完全无法抬头。
“见鬼,89式掷弹筒!麻旺,别抬头,注意隐蔽!”马德弼大声吼了起来。
其实不用马德弼叫,麻旺在日军掷弹筒的压制之下,也根本无法抬头。
所幸这种89式掷弹筒没有瞄准器具,全凭士兵的经验发射,这才没有造成进一步的伤害。
回头看去,余文正带着兄弟们已经撤下去了,马德弼大声喊了起来:“手榴弹,把你的手榴弹给我!”
麻旺摘下了腰间的手榴弹,马德弼一把抢了过来,把三枚手榴弹捆绑在了一起,趁着对方火力稍稍松懈的一瞬间,猛然站了起来,奋力把一捆手榴弹扔了出去。
“轰隆隆”的爆炸声中,日军的枪声一下停了下来。
“走,走啊!”马德弼大叫一声,一把拖起了麻旺
“小妹妹,你在看啥子花,要看就看情郎哥哥我”
俞振海似乎对自己身处的环境,一点也不担心,嘴里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把炸药堆积在了一起,用一根长长的导火索穿了起来。
这工作,对于俞振海来说太驾轻就熟了。
这时,外面的枪声响了起来,马长官说过枪声就是信号。
只要那么一点火,随着“哧哧”的声音,这里一下就被被爆炸淹没。
俞振海把手伸到了口袋中。但小曲一下停了,俞振海脸上也一下变得傻了。
他忽然之间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自己,居然没有火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