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洪水涌进了决口,恰似两条黄sè的巨龙在跃动奔突。人们目睹着洪水疾速地向着附近村庄扑去
也就在那一刻,两千多名巳经极度疲乏的军人似乎才感受到了jīng神上的沉重压力。yīn云密布的苍穹下,人们肃然无语。同样的心情,在四个月前炸毁黄河大铁桥之际也曾有过。
望着堤内汪洋中茅舍漂流,牲畜扑腾,蒋在珍怅然而叹:“是功是过,且让后人评说吧。”
6月10日一早yīn云翻滚,天光暗淡,至10时突然暴雨倾盆,竟日不停。洪水最终冲垮两道决口间五十米长河道。至此,黄河改道,满河大水由此扑向千里平川,到之处,尽成泽国
花园口黄河大堤决口后,河水沿京水镇以南的索须河、贾鲁河以东向东南流去,在中牟同赵口水流汇合继续沿贾鲁河南泻,时值大雨,水流汹涌,淹没了中牟、尉氏、扶沟、西华、商水一带,经淮阳、阜阳流进淮河,东入洪泽湖,再经界首,汇入运河,沿运河南下进入长江,流入东海。整个黄泛区由西北至东南,长达400余公里,流经豫、皖、苏三省44个县。
黄河决堤在军事上取得了暂时的成功,给日军西进平汉线造成了困难,使日军进攻武汉的进军路线改为逆长江向西仰攻。日军官方文件中记载“中**队6月10日左右于郑州东北掘开黄河堤防,使黄河水向东南方向涌出,采取了水淹战术,淹没了自己的广大沃野,形成了经中牟、尉氏、周口、阜阳连接淮河的大地障,给我军行动造成极大困难。”“洪水到处,日军惊恐万状,东奔西突,人马践踏,车、船、人员淹没不计其数。”
日军资料记述第十四师团当时的情形:“华北战场勇猛善战的土éi原兵团,顿时陷入一片汪洋之中,顾不得物资和马匹,纷纷逃向陇海路两旁路基上和中牟县城里避难,以图喘息,中国派遣军、关东军以至日本全国,为营救土éi原兵团动用了所有的铁舟部队工兵队,与敌弹、洪水搏斗一月,才救出了土éi原兵团。”
6月29日,日军在徐州举行联合追悼大会,仅第二军死于洪水人数便达到7452名之多。
然而,黄河决口泛滥,也造成了巨大的灾难。淹没耕地1700万亩,冲毁民房140余万家,89万人死亡,610余万人挣扎在汪洋泽国之中,并造成了连年灾荒的黄泛区。这是日本侵华战争造成的恶果。
时任新八师作战参谋的熊先煜在他的《抗战日记,六月十日》中记载:“沿陇海线开封西犯之敌,已攻占中牟县城,因我决堤,纷纷回窜,状态狼狈,淹没者亦不在少数”“当我们实行决堤时,敌14师团派骑兵团的一个支队,附有15生的口径榴弹炮4én,已进至新郑附近,将平汉路郑汉之间的jiā通一度截断。黄泛之后,这一支队因后路被截断,全部被我消灭,计掳获400余骑,15生榴弹炮4én和步、骑兵若干名。”
然而,不少于500万的灾民,却在漫长的流làng途中遭受着ròu体创伤和jīng神创伤。九年黄泛还有一个直接后果:黄河把每年十几亿吨泥沙淤积在平原和河道里,淮河干流从蚌埠开始,要爬两米多高的坡才能进入洪泽湖,而洪泽湖早就是危机四伏的悬湖了。
这一切灾难,毫无疑问,都是由于日本侵略者的侵略造成的。
但是,在黄河决堤之后,日军的暴行却并没有惨重。
而幸存者的口述,也忠实的记录下了决堤前后,所有发生过的一切:
“1938年,我12岁。这年6月6日那天上午,我在父亲的吆喝声中准备下地干活,一群突然闯进的国民党兵拦住我们的去路。他们神情显得焦躁,为首的是一位身材魁梧的连长,à一口南方口音,踏进én槛就喊我父亲的名字。父亲应声后,他令手下一个士兵拿出几块大洋塞进父亲的怀里,督促我们全家赶快离家逃生,说今年黄河要发大洪水,又说日本鬼子也要杀过来。
我父亲抬头看看天,天空不见一丝云彩,父亲判定不会发洪水,但知道日本鬼子已经打到了黄河对岸,心里害怕,又不愿离开祖祖辈辈居住的这个地方。
士兵临走,搜走了我们家的三口大缸。父亲照旧要领我下地干活,出én我看见国民党新八师的部队在村子里到处收缸,把老百姓家的缸全部征用去了。他们收缸干什么,谁也不知道。那时到处兵荒马luàn,谁都不愿离开故土。后来才知道河堤人工扒了几天都扒不开,用缸装上炸yà,才将河堤炸开。
6月9日的晌午,太阳当空,晴朗无比。邻村有一家人到我们村娶新娘,喇叭声脆,花轿耀眼,引得我立在村头观看。忽然觉得脚下颤动,接着隐约听到闷雷样的嗡嗡声由远及近,震得耳膜发麻,不多时洪水就涌了过来。开始水流很急,水量不是很大,浑浊的黄水像长蛇一样嗖嗖前行,淹过了抬轿的两个壮汉的膝盖,几分钟的工夫水就涨到齐腰深。我看到抬亲的男人将花轿高高举过头顶,踉踉跄跄地抬着新娘子走。没过多久,大水呼啸着冲下来,几米高的làng头跳起来,将花轿卷得无踪无影。
村里人像炸窝了一样四处躲水,可洪水来势凶猛,我的姑姑住在下面的村子里,一家7口人眨眼间就被黄河水卷走了
姑姑村子里的人全部没有来得及离开,洪水包围了他们的村庄。我看着大水不停地上涨,大人孩子的哭喊声响成一片。我们村庄好多人躲在了大树上,听到呼叫声想下水救人,可水实在太大了,只听见水中和岸边的哭喊声一阵比一阵惨大人抱着孩子爬上了房顶,很快房子呼隆一声塌到水里了;好多人爬到了树上,水又把树淹了村里当时还住着一些没有来得及撤走的国民党军士兵,他们朝天打枪,可没有人来救,几百村民和士兵全部被水冲走了。
突如其来的洪水让我们一家人失散了,各自逃命,谁也顾不上谁。那时我年轻,手脚灵活,先爬上了树,后又抓住漂在水中的几块én板,将身子用绳子捆在上面,昏昏沉沉地漂了几天几夜,侥幸逃生,而我家7口人全部葬身洪水中,连尸体都没见到。
我幸存下来了,从此流离失所,加入了逃难的人流。我随老乡在黄河南岸的一个叫岗李村的iǎ村庄住了下来,但那里缺衣少食,天天都有人被饿死。日本鬼子被泛滥的洪水阻挡在了黄河北岸,不时向黄河南岸发s
为了方便访问,请牢记,您的支持是我们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