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一小时来哄宝宝睡觉……我有罪……)——
陆寒来到秦家的时候,芳菲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了。
她从早上起来,就只吃过两个小巧的喜饼。
别人出嫁时什么心情,芳菲体会不到,反正她如今就只想着:“拜托快把流程走完吧,我累了……”
听着秦家的小子们在外头“拦新郎”,芳菲恨不得月兑了一只绣花鞋拿在手上,冲上去一个个抽死。这群兔崽子,净耽误事赶紧让姑女乃女乃我上花轿是正经啊
终于在黄昏前,芳菲被喜娘背着上了花轿。临上花轿的时候,喜娘悄悄在她耳边说:“七小姐,哭啊,哭啊”
“哭?”
哭什么?
人家女儿离了娘家,是要和亲生父母骨肉分离,从此从娇小姐变成人家的小媳妇,一下子天堂变地狱,当然要哭。
可是她现在哭谁啊?
和秦家的人感情也没好到难舍难离的份上,其实离了他们她才开心呢。但芳菲也不想让人非议自己不知礼数,只好狠下心来用力拧了自己大腿一把,顿时嘤嘤哭道:“呜呜呜……”
干打雷不下雨比真哭还要累……
婚礼的过程总是千篇一律的,何况芳菲头上顶着个红盖头,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得满耳朵的“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才貌双全”,让她再次升起翻白眼的冲动——你们都有透视眼的啊,能穿过我的盖头看到我的脸
好容易把一连串的拜天地、敬长辈之类的程序都搞定,芳菲被两个喜娘扶着回到新房里,一坐在新床上就不想动弹了。
当然她想动弹也不行,因为据说按照规矩,她要维持这个姿势直到她的“相公”回房挑开她的盖头为止。
嗯,从现在开始,陆寒是自己的相公了。
相公,相公啊……
芳菲默默念着这两个字,觉得新奇中又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趁着屋里没别人,芳菲偷偷叫碧荷又拿两个干果子来给她垫垫肚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寒才被人扶着回到屋里,才刚踏进屋门一下子就啪在桌子上起不来了。
“新郎官新郎官”喜娘着急了,这新郎官没掀盖头就醉倒了,接下来的事情怎么办啊?还要喝掀盖头喝交杯酒呢
可是陆寒似乎醉得很彻底,无论怎么推也推不醒。
那喜娘也是见多识广的,可也没见过被人灌得这么醉的新郎,不免慌了手脚。
扶他回来的是他的两个同年举子,这时也怪不好意思的,今天大家实在兴致高,给陆寒灌了太多酒,没想到会耽误人家圆房。
还是碧荷跑到芳菲身边轻声讨了个主意,过来对喜娘说:“大娘子,我们夫人说了,就请两位客人把新郎官抬到床上来让他睡着吧,别吵他了。等新郎官酒意一过,自然就会醒了。”
“那掀盖头呢?交杯酒呢?”喜娘迟疑着说。
碧荷是个有主见的,很干脆的说:“没事,我们几个都在这儿伺候着老爷和夫人呢。请大娘子教教我们待会怎么帮老爷夫人把这些礼数行完就好了。”
“那也成。”
喜娘看陆寒被抬到了床上,睡得死猪一般沉,也觉得这新郎官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她只好跟几个丫鬟说了些如何给新人结发、如何让他们喝交杯酒的事情,其实也非常简单,几个丫鬟一听就会了。
喜娘、客人都走了,屋里只剩下芳菲和丫鬟们,芳菲便自己伸手把那闷死人的盖头给掀了下来。
“哎,姑娘……夫人,这可不行”
碧荷吓了一跳,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声,却被芳菲瞪了回去:“这里又没外人,算啦我都快热疯了。”
这可是热得人发昏的六月天啊她穿着这身厚重的诰命礼服,戴着华丽丽的珠冠,还盖着这厚厚的红盖头。好看是好看了,可是这滋味,真是谁穿谁知道啊
“去给我打盆热水来,我要卸妆”
“可是夫人……”几个丫鬟还想劝芳菲,被芳菲的眼神一扫,只得下去替她取热水,拿毛巾了。
因为她们也是初来乍到,对外头的人事也不清楚,芳菲索性让她们三个一块儿去取水。
“快去快回”
她现在浑身是汗,只想好好洗个澡。
几个丫鬟领命出去了。芳菲一伸手就把头上的珠冠给摘了下来,正想站起来解开外裳,忽然间感到身后的陆寒猛的动了一下。
她还没转过身来,就被一具热乎乎的身子搂了个结结实实。
“哎呀”
芳菲真的受了一惊,禁不住轻呼一声。
“吓到了吧?”
陆寒紧紧抱着芳菲,一股酒气从嘴里直喷出来。但芳菲看他眼神清明,一点都不像是喝酒的样子,便醒悟过来:“你装醉?”
陆寒理所当然的点点头,一点骗人的愧疚都没有。“是呀,我装的。”
“居然连我都骗”你的演技也太好了吧芳菲差点想这么说。
“别生气别生气……”陆寒还是把芳菲抱在怀里,鼻端的热气一直喷在芳菲的脖颈上,让她觉得更加燥热了。
“我这不也是为你好吗?我那群同年,还想着要闹洞房呢。我要是没装醉,他们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今晚一定闹得不行啊。”
“那他们怎么就肯相信你真的醉了?”芳菲用力推了推陆寒:“好热,过去那边啦,不要挨着我。”
“热就热。”陆寒赖皮地抱着她的纤腰,享受着两人紧密地贴在一起的感觉。“我从中午到现在,大概喝了有几百杯酒吧。他们当然相信了。”
几百杯?
芳菲被这个数字吓坏了。她忙捧过陆寒的脸来,仔细打量着他的神色,觉得他不像是有事的样子。但是这数量也太惊人了吧?
“你……很能喝酒?”
陆寒慢悠悠的说:“我八岁那年,家里的小地窖里用一个大酒缸泡着一些药材做药酒。”
“呃……然后呢?”
“然后有一天,我父母发现我不见了。找完了整个宅子都找不到我,我娘差点吓疯了。后来还是三姑在地窖里发现了我……据说我就躺在酒缸里面。”
“躺在里面?”芳菲眨了眨眼睛,疑惑的说:“是泡在里面吧?”
陆寒摇了摇头:“非也非也……酒缸里的酒已经被我喝光了……所以真是躺在里面的。”
芳菲彻底无语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天生海量,千杯不醉吗?
“所以……”陆寒把嘴唇贴近芳菲的耳朵,轻轻的说:“我的娘子,为夫是不会因为醉酒而耽误了今夜这良宵的……”
芳菲的脸本来就上了红妆,现在更是连脖子根都红透了。
屋外响起了脚步声,芳菲知道是丫鬟们回来了,赶紧再推推陆寒:“放开啦,别让下人看见了”
“就不放除非……你叫一声好相公,亲亲相公,我才放。”陆寒今晚特别调皮,和平时简直判若两人。
“好相公,亲亲相公,最亲最亲的好相公,你赶紧——放——手”芳菲用力在他的手臂上咬了一口,陆寒一吃痛赶紧松开了手。
这时丫鬟们也进了屋子。
碧荷几个发觉老爷醒了,正想叫陆寒履行仪式,忽然感觉两人这时的姿势好暧昧,而芳菲的衣服也皱得不成样子……几个丫鬟都羞得低下了头。
在别人家里,陪嫁丫鬟是给男主人预备下的通房丫头,因此常常得在房里服侍。不过芳菲在出嫁前就明确的告诉碧荷等几人,她带她们嫁过去并不是要她们将来当通房的,将来都会给她们找一门好亲事。
除了一些特别有心计、爱攀高枝的丫头之外,其实大多数的丫头并不是那么喜欢当通房,当小妾的。
所以芳菲这么一说,她们心里就踏实了。她们几个也在私底下说,一定要和姑爷保持距离,别做出让姑娘不满的事情来,这就对不住姑娘了。
现在她们发现芳菲和陆寒方才可能在亲热,便都一齐尴尬起来。还是芳菲给她们解了围,说:“把热水和毛巾放下,你们到外间去休息吧,我要什么再叫你们。”
几人如获大赦地放下东西走了出去,个个都面红耳赤,完全忘记了喜娘交代她们要协助芳菲和陆寒进行几项仪式。
陆寒见人走了,又想来缠芳菲。芳菲才不理他,自顾自到屏风后面解开一身喜服,跳进澡盆里去洗掉了脸上的浓妆和身上的汗水。
刚刚想拿巾子擦身,忽然看见陆寒一闪身进了屏风后头。芳菲一惊想捂住胸口,却被陆寒一把从澡盆里抱了出来
“你干什么呢”芳菲被吓得完全没法子思考了,整个人赤︱果︱果、湿漉漉地被陆寒抱到了床上……
新床上挂着的红帐子,被一只大手一下子扯了下来。红烛噼噼啪啪燃烧着,照着那帐子里缠绵的一对人儿,渐渐融化成一团红泥……
(虽然身为已婚人士,但蔷薇依然H无能鄙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