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静也不知道十三阿哥怎么了,刚才一路行来的时候,速度就比平时要快上一些,兰静本还以为他是体谅自己担心阿玛心切呢,现在看来,却是因为他有事急着要跟马尔汉说了,只是这要说的事儿是什么,兰静却是没有头绪的。
“弟妹,”兰静没理关柱的问话,而是看了看正在女乃娘怀里昏昏欲睡的欢馨和米虫,对乌喇那拉氏说道,“先叫人这两个小东西字顿起来。”
“是。”乌喇那拉氏没叫人过来,而是自己亲自引路,带着随同兰静而来的侍候两个孩子的人进到里屋去了。
“你姐夫能怎么了?”兰静这时候将目光重新再转到关柱的身上,见他的脸上依然还是存着疑问在看着自己,不由得摇着头笑了笑,她不知道十三阿哥要跟马尔汉说什么,但却不想把气氛弄得太严肃了,他们两口子这些日子烦心的也够了,“不就是有话要跟阿玛说吗?这事儿以前又不是没有过。”
“有过吗?”关柱将身子站直了,只是脸上的表情却依旧带着疑惑,“我怎么不记得?”
“你怎么不记得,我怎么会知道?”兰静笑眯眯的看着关柱,走近他的身边,突然在他的头上敲了一记,“许是你脑子突然变笨了也说不定。”
“姐,您小心,”乌喇那拉氏这时候刚好回来,见到此情景赶紧过来扶兰静,“您现在可是怀着身子,快请这边坐下。”
“我没事儿,”兰静拍拍乌喇那拉氏的手,与她一同走到椅子处坐好,又看向她的小月复,“你怎么样?这段时候事儿多,身子可还好吗?”
“多谢姐姐关心,”乌喇那拉氏低了低头,“我身子挺好的,有许多事儿,我们爷都不让我做的。”
“那是应该的,”兰静笑着看了看关柱,又继续对乌喇那拉氏说道,“只是他体贴,你自己也该注意,虽说府中事务需要你这个主母支应着,但身子孩子的事儿,却也不能大意了。”
“是,姐姐的话,我记住了,”乌喇那拉氏点了点头,“还请姐姐也要小心保重,您的身子现在也是重的呢。”
“我会的,”兰静笑了笑,然后看向关柱对他招了招手,“你过来。”
“怎么了?”关柱没动地方,只警惕的看着兰静问道。
“叫你过来,你就过来,”兰静瞪他一眼,“哪那么多话?”
“好,我过来了,”关柱很有些无奈的答应一声,走到兰静的面前。
“来,把腰弯下来,头也低一些,再低一些,”兰静一边笑一边指挥着关柱,等到他的身子弯到一定程度,头也低到合适的位置时,就弯起手指,在他的脑瓜顶上再次敲了一记。
“哎哟,”关柱捂着头雪雪呼痛,又做出一副委屈的不得了的样子看着兰静,“我就知道姐叫我过来没好事,只是姐打了我,也该告诉我为什么?”
“不为什么,”兰静笑眯眯的看着他,“闲着没事儿想打着玩,怎么?不许?”
“许,许,姐姐打弟弟,天经地义,谁敢不许?”关柱换成一副做小伏低头状,连连点着头,随后又显出些怀念之意,“只是姐你好久都没这么敲我了,现在倒是越发的疼了,想必是在姐夫的头上没少练习?”
“你这话敢当着你姐夫的面儿说,那才叫本事呢。”兰静见关柱还在揉着头,不由得瞪了他一眼,“行了,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装出这个样子,我用了多大的劲儿,我自己知道,这一下最多也就是比蚊子叮疼点儿还有限,你这小子作戏都作不好,看着也太假了。~”
“作不好就不作了,我反正也是不喜欢作戏的,”关柱笑着将手放了下来,又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然后挺起脸膛,一副不怕千难万险的样子,“还有,当着姐夫的面儿又如何?也没什么话是我不敢说的,了大不起就是再被他操练一通就是了,我以前又不是没受过。”
“哟,这倒是真是出息了,”兰静又笑着看看乌喇那拉氏,“看来这有了妻,又即将有子的人,就是不同了,以前还可以说是个男孩,现在则要说是男人了。”
“我早就是男人了,”关柱赶紧分辩着,“就只有姐,才总把我当成是孩子。”
“是,你是男人了,”兰静欣慰的看着关柱,“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当初的那个小毛头,现如今已经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了,能凭自己的实力考武举,而且还能考中武探花,且不管之后会得个什么职差,兆佳氏府的门楣,你都可以撑的起了,有你这么个有出息的弟弟,我们这些嫁出门的女子们,腰板也会硬气不少。”
“姐,”关柱静静的看了兰静一会儿,然后笑了笑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放心,不管此次皇上是如何安排我,哪怕是比所有的武举人都低,哪怕是根本就没有品,只要他让我做,我都会认认真真、毫无抱怨、努力的去做好,让因为阿玛乞休而可能会减灭些风光的兆佳氏府,再因为我而重新振作起来。至于伊尔根觉罗府,等眼下的事情有了结果之后,我会去找伊都立谈谈的,这次六姐虽然有错,但他们却是错得更多,如果他们还不晓事,管是和离还是义绝,我总不会看着六姐受苦受气而不管的。”
“对你,我自然是没有不信的,只是,”兰静笑了笑,又皱了皱眉,敛起了面色,“圣心难测,此一回不知道皇上会如何发落咱们家,又会影响你多少,现在事情还没说呢,你的名次就已经好在你已经静下心来,并做好准备了,这样我也就能安稳些,不过,我以前就跟你说过的那句话,你还是要记住,事缓则圆,此次科举才不过是刚刚沾了点官场的边,水就已经不是很清了,等你进入到真正的仕途之后,还会经历更多,很多时候,不是你想不犯错,就能不犯错的,你不犯错,会有人替你犯,帮你犯,甚至是把没错说成有错,你刚才说你不喜欢作劲,这话就错了,官场里,正经是一个大大的戏台,处身其中的人们,没几个是不带着假脸的,关于这些,你还是要多向阿玛请教,多跟他老人家谈谈才好。”
“我明白的,”关柱点了点头,“这些阿玛已经开始教我了,刚才我说不想作戏,只是说在自家人面前。”
“这样最好,”兰静笑了笑,“其实官场上的事儿我也知道的不多,好在有阿玛教你,有十三阿哥提点你,再有,你还可以去跟你的岳父多请教请教,听我们爷说,他也不是一个等闲的。”
“至于伊尔根觉罗府那边,”兰静没等关柱或是乌喇那拉氏插话进来,就马上接着说道,“你去找伊都立谈,怕是谈不出什么来,伊都立且做不了那个府里的主呢,那个府里掌家的应该还是伊尔根觉罗夫人”
“那就我去,”乌喇那拉氏忙插进来说道,“我去找伊尔根觉罗夫人谈。”
“你之前不是去找她谈过了吗?”兰静看着乌喇那拉氏笑了笑,“结果呢,她可听了你的吗?”
“可能是有些厉害关系我没说清楚,”乌喇那拉氏又说道,“这回我会好好的跟她把话都说明白的。”
“不是你没说清楚,你想说明白,她不听也是奈何,”兰静摇着头笑着,“那位夫人我在出嫁前也是见过的,是很能以权以势以身份压人的,你跟她去谈,不论是身份,还是辈份,还是品序,都差着一截呢,你的话她是不会听,也听不进去的,只会白让你惹了闲气罢了,现如今你的身子可不能去受这个,这事儿,且等等看,等到事情有了结果,等到六姑娘的病全数治愈,等到他们府中再行出什么让人难忍的事儿来,我去,我去找她谈。”
“那不行,”关柱马上反对,“她算是个什么东西,哪里值得姐你去找她了。”
“就是,”乌喇那拉氏也忙说道,“姐你现在也怀着身子呢,还是我去,我不怕受气,我也不跟她生气。”
“没事儿,”兰静笑笑说道,“你去是自己受气,我去是让她受气,既然有保全自己又能让对方难受的法子,又何必不用呢?再者说,我说去找她,只不过是顺嘴那么一说,其实要与她见面的方法多了,我可以传她到十三阿哥府,也可以约她出来”
“上哪儿了?”兰静这边正说着呢,十三阿哥和马尔汉走出来了。
“爷,阿玛,”兰静忙起身迎了过去,“怎么样,可是有什么事儿吗?”
“先别说这个,赶紧给十三阿哥和我上些饭来,”马尔汉这时候给人的感觉,就好象是黑暗中突然见到曙光一般,眉宇间虽然还带着些忧色,但精神已经振作了不少,几天没开的胃口也叫上饿了,“记着要快,有什么就拿什么,我们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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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要出门,明天早上八点的更新可能是不行了,不过我会尽早更出来的,也许下午就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