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又有什么蹊跷?
“是。”去报官的事儿,自然用不着小庄出面,自有在兰静的车外面留守的侍卫中的一个应了一声离去了。
“站住,不许走”
在那个侍卫领命之后,估计是刚迈出没两步的时候,兰静又听到了外面稍远的地方传来一声高叫,但随后这声音却并没有再近前来,想必是让侍卫们拦住了。
“这是谁家的啊?”小院自然也听到那个声音了,一边给兰静的腰间摆上个垫子,让她倚坐得更舒服些,一边带着一脸不高兴的说道,“实在是太没规矩了。”
“不是没规矩,而是太张扬。”兰静舒服的靠坐着,事情已经进行到这种程度了,也便不用着急了,反正着急一时也走不了,既然已经报了步军统领衙门了,那就且等着。
“主子说的是,就是太张扬了,”小院点头附和着,手上的动作却一直没停,打开了车里的暗格,里面放着好几小瓶榨好的果汁,她拿了一个放到手炉旁烘热,又取了最贴近车外的几瓶用帕子裹着,暂且给兰静作冷敷用,“估计是外地才进京的?京城里差不多的人可没这么不长眼,主子今天虽然没坐皇子福晋的车驾出来,可但凡有点眼色的,只看着咱们带着这些人,就知道不是普通人了。”
“你只想着咱们不普通,就没想到人家也可能是贵人吗?”兰静笑着说道,“敢在京城里如此张扬的,自然不可能是没背景的。”
“主子,”这时候那个侍卫的头领又回来了,在车外对兰静禀报道,“那两伙人的身份,奴才们已经查明了。”
“,”兰静坐直了身子,淡淡的说道,“也让我听听看是哪家的有这么大的排场。”
“回主子的话,”那个侍卫头领恭敬的说道,“后追来的那伙人,是张鼎生的家人。”
“张鼎生?”兰静想了想,又在嘴里念了念,还是没觉得这个名字有任何的熟识感,“他是什么人?可是朝廷的官员吗?”
“是官员,”那个侍卫头领首先肯定了兰静的猜测,然后接着说道,“听说这个张鼎生是个州判,此次进京是奉上差之命而来。”
“州判?”兰静又再想了想,这个官职的名儿倒是听过,但对其处于哪个品级却是不太记得了,“是几品官?”
“回主子的话,”那个侍卫头领的声音相当的冷静和清楚,“是七品,从七品。”
从七品?兰静想到了州判这个官儿的品级应该是不大,否则自己也不可能没记住,可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么小,才只是七品,而且还是从七品,连知县还不如,就这样的官儿,他的家人就敢在京城这个地界里追打他人,简直是让人想不佩服他们的胆量都不行了。
小院听到“从七品”的官职时,也是一愣,然后皱了皱眉,撇了撇嘴,但却并没有加以评论,只是用帕子又另包了两个瓶子,来替换兰静手腕上的那些,“主子,您腕子上的扭伤,必须要不断冷敷,可现下的情形,看来一时也走不了,就且用这个先代替着。”
“主子受伤了?奴才该死”那个侍卫头领一听这话,立时就跪了下来,“居然让主子在这么多人的护卫下受了伤。”
“不过是扭了一下,没什么大事儿。”兰静笑笑说道,“你也不用这么着,先起来把话说完,你说那个追着人打的是七品官的家人,那么那些个被人打的,又是什么人?”
这世间的事儿,大多都是以强凌弱、以大欺小、以上压下的比较多,又有“官大一级压死人”的话,由此来看,这七品官的家人敢追打的,即使不是平民百姓,官位也该比他们家的老爷小才是,可是看看那些人,即使处于被打的状况下,却还是要无故生事,与兰静一行人为难,只这个张狂劲儿,就已经不象是平民百姓了。而如果他们是因为看出了兰静这一行人的不凡,要拖他们下水,从而为自己解围的话,这个眼力劲儿就更不普通了。
“回主子的话,”果不其然,那个侍卫头领接下来说出来的确实不是普通人家,可是却也太不普通了,倒是又让兰静吃了一惊,“那被追着打的,是四公主府的下人。”
四公主?兰静皱了皱眉,没想居然是她府中之人,看来这张鼎生的七品官只怕是要做到头儿了。
虽然被人称为四公主,但实际上她却是康熙的第六个女儿,只是长女、次女、四女均是幼年夭折,未能排入再齿序,加上康熙又收了弟弟恭亲王常宁的女儿为养女,是为大公主,于是这皇六女,也就成了四公主,而四公主的生母位份并不是很高,只是一个贵人,可是她的姨母却是正当宠的宜妃娘娘。
三十六年的时候,四公主受封为和硕公主,被指给了博尔济吉持氏敦多市多尔济系多罗郡王噶勒丹多尔济的长子喀尔喀郡王敦多布多尔济,三十九年和硕额附敦多布多尔济晋袭和硕亲王并袭土谢图汗,可在四十一年的时候,又因过被降为了郡王。
只是这里面又有了个问题,那就是其他的公主们在受封时,同时也都被封了尊号,象是大公主为和硕纯禧公主,二公主为和硕荣宪公主,三公主为和硕端静公主,五公主是和硕温宪公主,六公主是和硕纯悫公主,八公主,也就是十三阿哥的大妹妹恬然,被封为和硕温恪公主,九公主是和硕悫靖公主,除七公主是还没等到受封就已经夭折之外,惟有这四公主,康熙只封她为和硕公主,却没给任何的尊号。兰静虽然对这其中的缘由有些疑惑,但因为十三阿哥没说,她也就没问,但对这四公主却也是久仰大名了。
清朝的公主被指婚到蒙古,其实就是和亲,是为了让满蒙两族之间更为亲近,公主们若是性子弱一些,再拢不住额附的心,基本就是抑郁而终,当然其中也有夫妻间鹣鲽情深的,从恬然的来信中,她与额附之间过得就很是甜蜜。可是四公主就象她受封时与其他公主们不同一样,在蒙古那边的表现也与其他公主们不同,她是唯一一个在蒙古为皇朝行使监国权利的公主。
四公主所嫁的喀尔喀部,是漠北蒙古,也就是今天的外蒙古,最初是相对独立的蒙古支系,由土谢图汗部、扎萨克图汗部、车臣汗部和赛因诺颜部组成,他们的部族首领也保存了“汗王”的称号,在康熙二十六年,由于噶尔丹的侵扰,土谢图汗率先率全部内附清朝,之后其余各部也纷纷跟上,漠北蒙古也就此置于了清政府的统治下,两下里的联姻也由此开始了。
四公主嫁给敦多布多尔济之后,本是应该住到库伦的王府中去的,可是由于噶尔丹引起的硝烟尚未散尽,康熙不放心,就赐她住在归化城。四公主入住归化城之后,就将这里变成了一个独立的王国,不但不受归化将军、督统衙门的管辖,甚至将军、督统还得给她跪安问好,于是,她又得了个“海蚌公主”的称号,“海蚌”是满语,译成汉语的意思是“参谋”、“议事”。
事实上,清朝嫁去蒙古的公主们,多多少少都有些“海蚌”的权力,最受康熙宠爱的二公主和硕荣宪公主,在额附乌尔衮在外征战的时候,巴林的政务也多由她来掌管,但这种参政还是带有些家务性质的,而四公主则是直接加入了政治的决策之中,甚至连《喀尔喀三旗**规》这样重大立法,都要由她“允准”来制定。
四公主虽然如此强势,但漠北蒙古那边对她的评价还是很高的,自她下嫁后,喀尔喀诸部没有再起内讧,她住在清水河期间还曾圈地四万余亩,吸引了杀虎口外大批汉民前来垦植,并致连年丰收,康熙为此亲笔御书两匾赐给四公主,一为“萧娴礼范”,一为“静宜堂”,说是赐,可从这两匾上的内容来看,却怎么看怎么是一种警戒的意味。
兰静在宫中,在其他妯娌和公主那里听说了四公主的事迹之后,对这个女人很是好奇并很是钦佩,瞧瞧人家这个女人当的,简直比自己这个穿来的还要象新女性,人家可不屑于只顶起半边天,根本是连漠北蒙古的整片天都要顶起来,她的那个额附,要不是兰静有意记了下皇家中人的成员名单,只怕是连名儿都叫不全的,与四公主对照起来,她的那个额附,真的就成了一个额外的附属了,再加上前些年又被降了爵,想必在公主府那里就更没有地位了。
作为这样一个强势公主的下人,会将自己的车驾拦下为他们挡灾也就不让人觉得太过奇怪了,可是有着这么一个清朝女强人的主子,却让一个七品小官的下人们追得满街跑,是不是也太过没用了,还是说,这里面又有什么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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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发马上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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