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离府的时候没想惊动别人,是以是从雍王府的后门走的,没成想李氏,年忆萱,宋氏,钮钴禄氏竟然一起过来送行了。
见到苏苏,年忆萱就腻了上去,见苏苏皱眉,她就笑嘻嘻的说:
“我让他们来的。”
苏苏的面色就有些不悦,那个钮钴禄氏本就生的较弱,这小产之后身子一直没有调养过来,神色之间就有一种病态的美感,苏苏看着她很是碍眼,如今又是十一月的天气,天气阴寒,钮钴禄氏就穿着一袭淡粉色的衣裙,披着月白狐毛斗篷,笼着纯白色的貂皮暖手,俗话说,女要俏一身孝,这钮钴禄氏娇娇怯怯的样子若是个男人见了,真就恨不得揉进身体里去了,偏偏苏苏是个女人,还是个觉得钮钴禄氏碍眼的女人。
年忆萱见苏苏的脸色就颇为得意的勾起唇角对着钮钴禄氏一笑。
李氏年纪大了,纵有几分姿色年忆萱也不放在眼里,宋氏更不必说了,也不知道是随着王爷念佛讨王爷欢心,还是真的就信佛了,总之是除去府里的事物,她一概不管,对什么都很淡漠的样子,年忆萱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倒是这个钮钴禄氏,就连自己的哥哥年羹尧都当着自己的面儿说过钮钴禄氏柔美温雅,要自己跟她好好学学,这年忆萱自然就更加觉得钮钴禄氏是自己在雍王府的头号大敌了。
这苏苏要离府,在雍亲王府里面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不过既然苏苏不想让人来送,大家也就装作不知道,这会儿子被年忆萱拉了过来却也不好都这么站着了,李氏上前去亲亲热热的说了几句话,宋氏也过去问了安,就只有钮钴禄氏傲然的站在一边不说话,大概是觉得自己挤走了苏苏很是得意吧?
苏苏也懒怠搭理她,转头对年忆萱说:
“这个月二十六号苏瑾满月酒,你记得跟爷说,地方我定在了郊外十八的别院。”
小楼就是弘晖的事情没有几个人知道,都还以为是十八娘家的远亲呢,是以定在十八的别院也没什么。
“好!我会跟爷说的。”年忆萱乖巧的点头,又瞟了一眼站的远远儿的钮钴禄氏,爬在了苏苏耳边低声道:“姐姐,我帮你整整那个钮钴禄氏?”
苏苏白了年忆萱一眼:
“你呀,把爷给我伺候好了就成!”
年忆萱眼睛一亮,当成了苏苏的暗示,心下谋划开了要怎么对付那个钮钴禄氏,弘历好像刚刚送回来……她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寻思着要怎么找钮钴禄氏地麻烦,却没有想到苏苏根本没有旁地意思。
苏苏在年忆萱和李氏的搀扶下上了马车,马车摇摇晃晃地驰离了京城,她并不知道自己的意思已经被年忆萱给误会了,又或者,她也是希望被误会的吧?
十一月二十六日苏瑾满月宴办的很是热闹,康熙也让人悄悄送来了礼物。
苏瑾这段时间吃的那叫一个胖,让人抱着都有些吃力,黑漆漆地眼珠子打量着每一个过来看他的人,每转动一下,都让人觉得他眼睛里似乎有话要说。
“哟!我们小苏瑾长的真叫漂亮。”
说话地是某位大臣地夫人,长的那叫一个惊世骇俗。
苏瑾直接不给面子的一转头扎进了乳娘地怀里,一点面子都不给人。
说起来给苏瑾挑乳娘,也是颇费了一番周折,最先地乳娘是直接从宫里带出来的,是康熙听说柳叶要生了给塞过来的,可是这宫里的人可不能留到身边,第二天苏苏就张罗着给苏瑾挑乳娘了,来应征地乳娘有十几位,苏苏又想着让苏瑾吃上初乳,柳叶那边也没停止催女乃,所以对着乳娘地挑选就是晚上带着苏瑾,不让柳叶太累就可以了,这自然就注重了乳娘的学识气质。
挑来挑去就剩下了五位,还只是略微识字的,毕竟依着苏苏地条件那是大家闺秀都不见得合格的,可是又有哪家地大家闺秀会出来跟人当乳娘呢?结果这五个人到了跟前儿,苏谦一个都看不上,愣是憋着劲儿一整天都没有吃女乃,急的柳叶一个劲儿地哭,苏苏是看着苏谦就想打他的小,才两天大地孩子还挑肥拣瘦了不是?!
十八是索性住在了茶庄没有回去,反正十八常常不在家,巴尔图已经习惯了。十八倒是有意思,见苏谦谁的女乃都不吃就抱着苏谦问:
“你想要谁给你当女乃娘啊?”
苏谦那滴溜溜的乌黑眼珠子就瞄上了一边儿俏生生站着的朵儿。
十八也跟着看了过去,一下子就把朵儿看的是满脸通红。
苏苏倒是气的笑了:
“你倒是看上了朵儿?人家还没成亲呢!”
苏谦竟然也听得懂,立刻就瘪着嘴巴红着眼睛就要哭了。
还是知子莫若母,柳叶倒是明白儿子的意思:
“他,是不是觉得朵儿姑娘好看?”
柳叶这么一说,大家都明白过来了,合着是觉得那些个乳娘难看啊?本来么,都是穷苦人家出身,面朝黄土背朝天地,纵然长的好看一些,也都成年累月地风吹日晒地脸上起了色斑,纵然从满八旗里面挑选人出来,这家境好些地谁又愿意出来给人当乳娘来着?不是日子过不去地人家谁又肯丢下自己亲生骨肉不管去管别人家地孩子呢?
是以这些乳娘没有一个长得漂亮的,好不容易有个相貌清秀点儿地小媳妇吧,这手上有很是粗糙,因着生孩子又是胖了不少。
苏谦这么挑肥拣瘦地也让柳叶很是头疼。
打发走了那几个乳娘,柳叶试探着问:
“要不,我试试?”
柳叶好好睡了一晚上,今儿个一大早上又吃了一大碗的鲫鱼汤,这大冬天的,也不知道苏苏从哪里弄来地活鲫鱼,在外面专门挑了一间屋子烧的热乎乎的养了好几缸。催女乃地食谱也拟了满满一本,就打算以后变着花样儿地做给柳叶吃了。
“成吗?”
苏苏从十八怀里抱过了苏谦,问。
柳叶红着脸点头,低声道:
“觉得涨涨的。”
苏苏微微点头,一般产后三天下女乃,一两天就下女乃的也有,她就把孩子抱了过去,柳叶红着脸接过了苏谦,侧过了身子撩起衣摆开始喂女乃。刚刚开女乃地时候是很疼地,柳叶也只是微微皱了下眉头,就满脸慈爱地看着苏谦。
苏谦居然翻了个白眼儿,慈爱……这丫头也不过十四五岁地样子吧?真是作孽哦!前世未满十四岁可就是了啊!这些古人也下的去手!
苏苏叫过了朵儿,说:
“这也不是办法,柳叶一个人带孩子太辛苦,还是在找一个乳娘吧。”
“是。”
朵儿躬身应下,就要出去找人牙子,却不妨柳叶出声了:
“娘,还是算了吧,您帮我找人带孩子就可以了,我自己可以女乃的过来。”
苏苏见柳叶神情坚定,也就不再强求,带孩子地人倒是好找,让司徒鸣挑人送来就成,知根知低的又是教好地用着放心。
司徒鸣听说才几天大的小孩子就对人挑挑拣拣地还专门捡着漂亮地小姑娘瞅就特地跟了来,他还专门带了几个长相一般的,更抓了几个小倌儿男扮女装,有美,有丑,这几个人往苏谦跟前一站,小家伙还真的就挑着漂亮地要抱抱,有一个长相丑得要抱,他还张口吐了人家一身,逗得大家是咯咯直笑。
这边苏谦地满月宴热热闹闹,那边年忆萱趁着胤禛不在府里,整治的钮钴禄氏是欲哭无泪。
不是心爱的东西丢了,结果在茅厕找到就是好好的衣服走着走着就自己掉了下来,更有甚者涂抹地胭脂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弄得脸上痒痒地,这几次三番地下来钮钴禄氏对年忆萱是退避三舍。
这今天胤禛刚刚出府,年忆萱就带着一支人参跑来看望钮钴禄氏了,美其名曰:探病。
钮钴禄氏接待地是诚惶诚恐,她甚至想过要给年忆萱下点泻药什么的回头让她拉肚子去,可是钮钴禄氏却是知道,一旦反击,她的优势就全都没了。
这段时间钮钴禄氏是被年忆萱整的哭爹叫娘的,可是相对地,胤禛来她房里地次数也多了起来,这让钮钴禄氏心里很是得意,看吧,任你再怎么欺负人,爷还是最宠我的!
这人参钮钴禄氏是不敢吃的,谁知道她又玩什么把戏。年忆萱在她这里还坐上瘾了,一只过了晚饭,都该就寝了也不说回去。
钮钴禄氏打着哈欠就等想着要送客地时候就听人说王爷回来了。可把钮钴禄氏乐的够呛,我叫你不走,这会儿见到爷来我这里了吧?
她就扭着纤细的柳腰出去迎了胤禛进来。
“你也在?”
胤禛看见年忆萱就微微皱了下眉。这几日她的所作所为他也有所耳闻,可是因着年羹尧却是不好动她,也就只有先冷着了。
年忆萱倒是大大方方地行了礼,笑道:
“爷回来了,听说妹妹身子不大好,这不妾身成亲的时候我爹拿了一支万岁爷赏下的百年人参给妾身添妆,妾身寻思着留着也用不到就给妹妹送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