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种须臾花很少见,而且琥珀国根本没有,怪不得御医们都不识此毒呢。池醉墨的脸上有化不开的阴云,不可以置信的问道:“这么说,此毒就没得解了?”
孙显年少的脸上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满脸傲然:“别人或许没有办法,但我师父号称药仙,这世上任何一种毒药都难不倒他,更何况是小小的须臾花毒,只是这解药制做起来有点麻烦,大概需要两天时间。”
闻听此言,众人总算松了口气,也多亏蓝宛婷推荐药仙,否则,这毒还真就不好解了,池醉墨向蓝宛婷投去温暖的目光,两人相视一笑。
这时,外面有宫人进来禀报:“皇上,功苏娘娘带到。”
“让她进来。”池醉墨的神色立即沉了下来。
苏碧罗中秋宴献舞,虽然很惊艳,但池醉墨并没有召幸于她,过了这许多日子,池醉墨似乎彻底把她忘掉了,可这时却突然唤她,她并没有觉得如何受宠若惊,只是心底隐有不祥预感,果然,一进大殿,看到高高在上的池醉墨冷若冰霜,目光深遂的让人望不到底,她心头一颤,双腿情不自禁的跪了下去:“妾身见过皇上,不知皇上找妾身有什么事?”
池醉墨没有让她站起,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沉默不语。虽然苏碧罗低着头,但仍能感觉到似乎能洞悉一切的冷冽目光正在她身上扫描着,似乎要将她看穿。
池醉墨不说话,大家也不敢出声,屋内的气压很低,苏碧罗有些紧张,但她能做的只是乖乖的跪在那里一动不动,等着池醉墨发话。
半晌,池醉墨终于开口,平稳却带着压迫的气势:“苏采女,你可知罪?”
苏碧罗心头一抽,抬起头来,一脸疑惑,“皇上,妾身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明白吗?那好,朕问你,这盆花是你送给朕的吧?”池醉墨一指地上的那盆被苏碧罗称为醉颜的花。~
一看那盆花,苏碧罗心中一紧,却毫不犹豫的应道:“没错,是妾身送给陛下的。”
池醉墨又问:“中秋夜宴上,你跳舞的时候,洒的是这个花的花瓣吧?”
“是啊,皇上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吗?”苏碧罗抬起头来,一脸无辜。
池醉墨盯着她冷笑:“既然如此,你还敢不认罪吗?”
苏碧罗紧张的双手交握,波光潋滟的眼眸里满是不解:“皇上,妾身一直恪守宫规,自觉没犯什么错啊?”
虽然池醉墨这么吓她,但她只是紧张,看不出半分胆怯与心虚之色。
池醉墨伸手指着不老翁的徒弟孙显,眯着眼睛沉声说道:“他是大名鼎鼎药仙的徒弟,他说这花不叫醉颜,而是叫须臾花,这种花有一种特别奇异的香味,喝酒的时候闻到这种花的香味,就会中毒。”
池醉墨的眸子里闪出骇人的光芒,推测道:“如果朕猜的不错,你先是送朕一盆须臾花,想要害朕,结果朕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见婉儿喜欢,就转送给了婉儿,眼看害朕不成,你又生一计,知道中秋夜宴大家都会喝酒,所以你精心准备了一支天女散花的舞蹈,在现场抛洒须臾花瓣,致使当天夜宴上饮过酒的人全部中毒。”
听到这里,苏碧罗花容失色,慌忙否认:“皇上,不是这样的,妾身冤枉,妾身没有……”
“没有?”池醉墨冷笑:“你既然知道此花要在月色下晾干才会保持香味,放在屋内可以有助睡眠,还能做成香料,又怎么会不知喝酒的人不能闻此花香,否则会引起中毒?你如此处心积虑的害朕,不惜连累无辜,你到底是哪方势力派进宫里的细作?”
池醉墨声音不大,但句句震慑人心,苏碧罗吓的额头冒汗,柔弱的身子不由的抖了起来,满眼皆是委屈与恐惧,慌忙解释:“皇上,就是借妾身一百个胆子,妾身也不敢谋害皇上啊当时妾身的伯父给妾身花种时,并没有告诉妾身喝过酒的人不能闻此花香。”她用无辜的眼神盯着池醉墨,抗议道:“而且,妾身喝酒的时候,也闻过醉颜花香,妾身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
见她和孙显说的不太一样,池醉墨扭头去看孙显。孙显扬声道:“这不可能。”
苏碧罗指着地上的那盆须臾花:“如果皇上不信,可以找人试一下,喝点酒闻闻这花香,看会不会中毒。”
见苏碧罗信誓旦旦,不承认孙显的说法,池醉墨蹙起眉头。蓝宛婷在旁边劝道:“皇上,既然苏娘娘说不是因此花中毒,那就找人试一试吧。”
于是,皇上叫来一个小太监,让小太监喝了几口酒,再闻花香。
半个时辰之后,为显公平,皇上传来御医和孙显一块号脉,结果真如苏碧罗所说,那个小太监一点儿都没有中毒。
“怎么会这样?”结果出乎意料,池醉墨问旁边的御医:“是不是时间太短的缘故,所以看不出中毒。”
太监摇头:“皇上,如果中毒,半个时辰后肯定能诊出来,应该是没有中毒。”
池醉墨看了看孙显,孙显对此并没有疑议,当然,这结果与孙显所说背道而驰,他当然也是疑惑不解,叨念道:“不对,这不合常理。”
蓝宛婷忽然想起,那天晚上,自己房中进人,但却什么都没丢,只有这盆花的花蕊奇怪滴水的事,一个大胆的想法,从脑海中冒了出来,她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莫非,这花被人动过手脚?
蓝宛婷好想知道,事情是不是这样,于是上前建议:“皇上,这盆花养的久了,都快凋零了,会不会是香味不足的原因?不如去苏娘娘的处所搬一盆过来试验,再看结果如何?”
蓝宛婷说着,特意观察了一下苏碧罗,苏碧罗只是深深的低着头,看不清她的目光,但脸上却是波澜不惊的,并没有拒绝的意思,神情坦荡。
事情越查越混乱了,也不知道孙显和苏碧罗到底谁说的是正确的。池醉墨只好听了蓝宛婷的建议,让人从苏碧罗的居所搬了一盆须臾花,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试验结果仍然是喝过酒后再去闻须臾花,没有一点儿中毒迹像。
见此情景,苏碧罗垂着头,更是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蓝宛婷轻声问:“孙显,大家中的真是须臾花毒吗?”
被人质疑,孙显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我从小就跟着师父学习医术,辩别各种毒药毒草,及治疗方法,所以绝对错不了。”
这两盆是须臾花没错,可是会不会这花有问题?孙显蹲子,仔细观察着那两盆花,最后一脸了然的说:“皇上,草民知道为什么现在喝酒后闻了须臾花不中毒了。”
“哦?为什么?”
孙显解释道:“须臾花的香气来源于花蕊上的花粉,所以,花粉毒性最强,但是,这两盆花上或许是开的极盛了吧,花粉都月兑落了,香气很淡,这样的味道是不足以中毒的。”
他的话解开了问题的关健,却在蓝宛婷的心里掀起轩然大*,可不可以依此推断,那天晚上潜入自己屋子的那个人,是冲着那盆花去的?目地是想弄走花粉?如果真是这样,此事就跟苏碧罗月兑不了干系,蓝宛婷不知道自己猜的对不对,但因为没有证据,她放在心里没说。
这时,池醉墨盯着一直埋头不语的苏碧罗道:“你还有何话说?”
苏碧罗并没有因此慌恐,而是镇静的说道:“皇上,听了这位少年的解释,妾身这才知道以前喝酒闻过花香没有中毒,是碰巧赶上花粉月兑落。但是,妾身是真的不了解这花的特性,所以中秋夜宴之上,妾身也中毒了呢。”她说着,挽起自己的袖子,露出雪白的藕臂,肌肤上果然一片破溃。
按常理来说,给别人下毒,自己应该会有所防护的,但此刻她却和大家一样也中了毒,是不是代表她是无辜的呢?池醉墨本性多疑,冷漠道:“或许你这是故意的,混淆视听,想逃避责任?”
苏碧罗无奈的笑笑,脸上满是凄然之色:“皇上,您要相信妾身,如果妾身故意给大家下毒,那当晚不喝酒,就不会中毒了,况且这毒御医们都没有办法解,妾身干嘛要冒这个险?其实这一切都是因为妾身不了解这种花的特性,才导致今天这样的后果,妾身知错了,请皇上责罚。”她说着拜了下去。
她说的在理,而且看她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又没有证据证明她是故意下毒,池醉墨深吸了一口气,略一沉吟,决断道:“不管怎么说,故意的也好,无心的也罢,但毕竟因为你的过错造成了现在的后果,朕是一定要罚你的。从今日起,苏采女降为更衣,禁足三个月,好好面壁思过。”
从正八品的采女,降为级别最低的从八品更衣,对于后宫嫔妃们来说,降级是件最丢人的事,不过此时皇上这么对她已经是宽大处理了,所以,她还是感激涕零的叩首谢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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