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郊祭祀天坛。
百官早已在天坛下面等候,而防卫工作却由殿前都指挥、侍卫马军都指挥使、侍卫步军指挥京城禁军三部各自调度人员,天坛周围,各重要路道,山林均布满了士兵,百姓只能远远观看,被这些禁军挡在了外面,严禁跨越。
三品以高官,身边都有一个护卫随行,同一衣着,腰挂令牌。
百官各自聚在一起,交谈起来,席幕德将易寒介绍给与他交好的同僚认识,对于席幕德的举动,那些高官也知而不宣,看来席幕德是打算扶持此人,要不然一个八品的贴身侍卫,何须如此隆重介绍,易寒表现的不卑不亢,加他本来气质不凡博学多学,谈吐自然,倒让众高官对他赞赏不已,心中暗暗对他留下印象,此人他日必非比寻常。
突然看见远处出现密密麻麻的旗杆,地面尘土扑扑,络绎响亮的脚步声传来,只见东西两侧排列着身穿黄色衣衫的甲士,手持大旗,列起旗仗来,小跑而来,队伍整齐。
龙旗十二面,每旗甲士二十人,除持旗者,余者均腰揣兵器,左边为剑,右边为刀,在天坛的台阶下列队停了下来,中间留下一条宽敞的道路。
声乐想起,只见紧接着一支红黄队伍浩浩荡荡的慢慢走来,宫女持红方扇,宫卫持御杖,整齐列队而行,中间正是皇帝的銮驾玉辇,朱漆粉饰,华丽非常,独一无二。
百官连忙按官职大小排列整齐,三叩九拜恭迎圣驾。
銮驾玉辇在天坛台阶之下停了下来,皇帝走了出来,似朝一般让百官起来。
一礼仪官手持着燃香弯着腰匆匆朝皇帝走来,众人并没有阻拦,在踏天坛台阶之前,要先香行礼。
就在这个时候,离皇帝有几丈远的易寒却突然拔刀朝皇帝冲去,他的速度极快,谁也没有想到,更没有反应过来,待易寒人离皇帝一丈远的时候,易寒那句“小心,有刺客”才从口中喊了出来。
两旁的宫卫这个时候才有了行动,目标却是朝易寒而去,不管这是掩人耳目的诡计,还是真的忠心护驾,他们都必须将那个朝皇冲过去的男子拦下来,皇帝身边的宫卫挡在皇帝面前,将易寒拦住,易寒并未停下,腰中的刀出手,所有的事情都在一瞬间发生,快的别人来不及出口喊出声音来。
而更让人惊讶的一幕发生了,那个礼仪官突然扔掉手中的燃香,掏出一把匕首朝皇帝胸口刺去,这个时候络绎不绝的护驾声才响起。
所有人的眼睛都紧张的盯着这一幕,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易寒不顾一切飞身扑挡在皇帝的前面,两个宫卫的拳头与刺客的匕首同时朝落在他的身,他能躲,但是却不能躲。
易寒被刺客刺中了肩膀,两个宫卫的拳头紧接落在他的身,只听一声脆响,易寒整个人扑到在地。
而这个时候其他的宫卫已经赶到,刺客见机不妙,再无行刺的机会,只得逃离,场面顿时乱成一片
过了一会,局势稳定下来,皇帝还显得惊魂未定,他阴沉着脸,当场就将殿前都指挥、侍卫马军都指挥使、侍卫步军指挥使三人当场叫到跟前,斥骂一番,撤去三人官职,宰相丁制顶着龙颜大怒谏说道:”皇,这三个官职责任重大,不可如此草率,不如等明日早朝另外定下人选,再撤不迟。”
皇帝这才作罢,这个时候他才想起有一个护卫不顾性命挡住那刺客致命一击,假若不是他,自己早已经死于刺杀,连忙问起那个护驾有功的护卫来。
易寒倒在原地,众多侍卫将他牢牢围住,没有人敢动他半分,任着他肩膀的血流了出来也不理睬。
皇帝匆匆走了过来,众侍卫让开,皇帝见此情景,连忙顿了下去,亲手将易寒扶坐起来,轻声说道:“你救了朕的性命,朕会好好的赏你的”,一语之后,大喊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将朕的救命恩人扶下去,差御医为他治疗伤势”。
易寒被背扶了下去,心中却担心叶白衣能不能逃月兑这层层的围捕,计划很顺利,只不过他没有想到叶白衣居然没有半点留情,两个侍卫的拳头让他并不好受,体内有些气血沸腾。
祭祀大典以为意外而耽误了时辰,皇帝阴沉着脸,文武百官噤若寒蝉静静不语,心中猜测起来,到底是哪个封王想要刺杀皇,西王,北王,南王,华中王,华东王,想来想去只有一直蠢蠢欲动,暗中找兵马买的西王爷最有可能,假若皇因为此事愤怒,而提前向西王爷动手,那麻烦可就大了,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局势,很有可能变得慌乱不堪,皇贵为天子,有无数的理由逼西王爷不得不反,要集合兵力对付一个西王,胜算是很大的,可是其他王爷难道会让皇如此轻易的将西王给剿灭吗?他们自然不会傻到让皇一个个将他们个收拾了,北王也许不会插手,可向来与西王关系密切的华中王必然会借机行动,到时候天下可大乱了,外族借机入侵中原,后果让人不敢想象,想着想着,不少人头冒出冷汗,这几个王爷真是烫手啊,动又不得,不动又不得。
席幕德一想到易寒立此大功,依他的才能让皇惦记着,前途一定不可限量,心中替他高兴,然而他的眉头却皱的弯弯的,内乱一起,可不是他一个吏部尚能够扭转乾坤的,
宰相丁制道:“皇,已经错过时辰了,先回宫”。
皇帝冷道:“自先祖开始,从无此例,我若就此回宫岂不让天下人看了笑话,让礼仪官再选吉时,祭祀大典继续进行”。
祭祀继续,只是护卫工作却比刚才要严密了几分,本来那些站在外围的百姓也全部被驱逐,直到祭祀结束,却也没有再发生什么意外。
只是,最终还是让刺客给逃跑了,皇帝让宰相丁制,太师刘锄,兵部尚周置,席慕德随他回宫,其他官员自个回家。
御房之中。
皇帝问道:“诸位爱卿,认为何人想刺杀朕?”
几人静静不语,这种事情在没有证据之前可不能随便开口,乱猜测可是要闯出弥天大祸的。
皇帝目光在每个人脸停留了一下,几人都低下头不敢去迎接他的目光,过了良久,皇帝才严肃道:“周置,我令你全力彻查此事,七日之内,无论捉到捉不到刺客,你都需要给我个交代”。
贵为臣子就是要为皇分忧,无论要求多么苛刻,他都需要无条件答应,周置硬着头皮道:“臣遵旨”。
皇帝让其他人退下,独让席幕德留下,他已经知道那护卫是席幕德的贴身护卫,问道:“席爱卿,这一次多亏了你身边的护卫”。
席幕德说了一番谦虚的话之后,借机在皇帝面前称赞易寒的才能,当然也没忘了提到他忠诚的品格。
这并不是废话,皇要重用一个人,至少要了解他的来历,然而他并没有问。
而在皇帝想来,席幕德是什么人,他不会无端端的将一个不可相信的人作为自己的贴身侍卫,而且现在席幕德还美言推荐,不知不觉间,易寒在皇帝心中已经成了一个熟悉可靠的人物,他飞身挡在自己跟前,自己亲眼目睹,那种不顾一切的神态是装不出来的,想到这里,皇帝说道:“席爱卿,你先回去,易统领就留在宫里养伤,等他伤势好了之后,朕自由安排”。
皇帝倒想过去看看易中天的伤势,只是他贵为天子却不能如此屈尊,差御医前来询问易中天的伤势,知道并无大碍,这才回寝宫而去。
心中一肚子烦恼,这些皇叔越来越大胆了,真的以为朕真的好欺负,不敢与他们撕破脸皮吗?内忧不解,永远似一块石头堵在他的胸口,第一次他下定决定,想永久铲除这些后患,同时心里也有些害怕,假如自己输了,他就什么也没有了,想到这里他猛的又变得犹豫不决,看来此事还是需要与十一皇叔好好商量一次,现在也不要去想了,走到一半,皇帝对着随行太监总管道:“转驾长信宫”。
只有秦贵妃才能让他忘记所有的忧愁,安心的睡了下来,来到长信宫,皇帝并没有让左右大声宣报,四周灯火通明,一个宫女端着水果盘子突然看见皇,惊慌失措的跪下行礼。
皇帝让她起来,问道:“娘娘可否已经安寝了”,她已经怀有身孕,若是已经睡下,就不打算打扰她了。
宫女应道:“回皇话,娘娘害喜,恶心呕吐,到了晚都是无法好好睡下,白天都是睡一会,醒一会的”。
皇帝接过手中的水果盘子,“你们都退下,今夜我留在这里陪她”。
大门虚掩,寂然无声,突然听到一声难受的声音,皇帝心头涌起一股柔情,急忙推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一个亭亭玉立的背影,那女子听到声音缓缓转身,却是一个美人儿,只见她面如满月,细女敕的脸颊白里透红,一双眸子如同两潭清澈的秋水,小月复微微隆起,见到皇不惊不慌张,寡寡欲欢的脸容庄重严词,不慌不忙的朝皇帝施礼。
皇帝连忙放下盘子将她扶起,“爱妃怀有身孕,不必如此多礼”,见了她皱眉的模样,有些心疼,却叹息道:“朕从来没有见过爱妃笑过一次”,抚模她的小月复,在她耳边说道:“爱妃为何不畅怀一笑,难道见了朕你还不高兴吗?”
秦贵妃不经意道:“妾身自从没有家人,就是这个性子,皇若是怪我,就请惩罚臣妾”。
秦贵妃神韵独具,品格异常,她越是冷冰冰板着脸容,皇帝越是疼爱她到极点,听她这么说,连忙温言宽慰,一边紧紧的搂着她的身子,说不出的畅快舒服。
“爱妃啊,你说你没有亲人,难道朕还不算你的亲人吗?你喜欢什么东西,若能博你一笑,朕什么都愿意做”。
秦贵妃挣月兑开他的怀抱,两样凝视,并不正眼去看皇帝,隐入沉思之中,嘴角微微翘起,似要露出女子温婉的笑容,终究还是笑不出来,骤然眼眶一红却无声哭了起来,“臣妾还有一个亲人,不过却不知道去哪里寻他”。
皇帝见她这般神态,又心疼又激动道:“爱妃快快说来,朕一定帮你找到他”。
秦贵妃紧张的捉住皇帝的手,“皇,不要,臣妾怕寻不到他人,却得到他的噩耗”。
皇帝百般无奈,在秦贵妃身边走来转去,实在是黔驴技穷,他贵为天子,却没有能力让自己的女人一笑,秦贵妃也不理会他,自个掩袖悲伤抽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