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殿,不言而喻,用来招待四方各国使节之大殿,面向四方,广纳使节之意。
四方殿是杨广几年前特意为接待外国使臣而建造的,由当时的匠作大监兼工部尚书宇文恺亲自设计建造的,宇文恺的建造技术可以说是代表了当时整个大隋乃至整个天下最顶级的建造水平了,本来匠作大监是负责皇宫内的金银器具制作的,专为宫中设计各种新奇金银器。
可是杨广登基以来,对于金银器具之类的东西并不是很热心,只是对宫殿的新奇建造啊等等感兴趣,而宇文恺在这方面的造诣早已经是登峰造极了,宇文恺要是承认自己是第二的话,那没有人敢拍着胸脯说自己是第一。
如果是宇文恺自己承认自己是第一的话,那么那个被人们称之为第二的人跟他的距离也是十万八千里,那是一条沟壑,比之**更难以填堵,难以追赶,说的文绉绉一点的话,那就是拍着八匹马儿那都是难以望其项背,宇文恺在这方面的技术完美的演示了什么叫做一骑绝尘,范仲淹在这时代的话会帮那些工匠写出高山仰止的句子来,李白诗仙在这时代的话也会发出超越宇文恺之难,难于上蜀道的感慨来。
今天的日子很好,风和日丽,万里无云,秋高气爽,当真是个好日子,适合一切的户内户外活动。
杨广就是取在这么一个日子举办万国大会,这日子是杨广定下来的,但是提供的却是钦天监的袁天罡袁大师。
萧守仁也是在昨天把该做的都做好了,已经是在院子里面和大伙安了家,穆义和穆羽已经是去招人了,找些下人和丫鬟,还有就是他们还需要一个管家,这才是重点,估计等萧守仁上完朝回家他们就会带着合适的人给萧守仁看了。
萧守仁今天特别的精神,穿着大隋朝正四品官儿的官服和官帽感觉就是不一样,因为这身衣服和这一顶帽子代表的不仅仅是衣服和帽子,它还是权利的象征啊。
这时候的帽子并没有像宋代那样是有着俩个很长的东西,这时候的官帽儿只不过比之寻常的帽子要华贵一点罢了,没有什么更特别的东西了。
据说宋朝的时候那些开过的大臣和赵匡胤太熟了,所以上朝的时候都是没规矩,你一言我一语,尽在下面交头接耳,很是不像话,而赵老大的龙袍又是当初这般人给披上去的,所以他也是不好发作,最后才想出这么一招,在帽子上面加那么两跟很长的东西,人们交头接耳的时候就不方便了,朝堂之上的规矩也才慢慢好改了。
萧守仁在朝中的相识并不多,就认识宇文述,虞世南还有当初东征时的几个老臣,朝中的大臣认识萧守仁的也不多。
大家在那等着上朝的时候都是交头接耳,谈论最近的一些事情,当然,讨论最多就是宇文家丢东西的这件事情了,而且隐隐约约间大家似乎都知道点什么似的。
萧守仁一个人闲得无聊就在椅子上面发着呆,想着心事,并不去和那些人攀谈。
好容易才等到上朝时间,等到群臣在四方殿按位置站好之后,那些外国的使节也是开始进来了,由人引导着站在了自己该站的位置。
杨广出来看了之后非常的满意,四方殿就是大,要是在金銮殿的话那估计还装不小这么多的人啊。
有些番国使节是第一次来四方殿,见到这雄伟非常,气势非凡的四方殿之后就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东看看西瞧瞧,眼力的震惊羡慕之色丝毫不掩饰。
朝中的大臣在番国使节进来的时候已经是有人轻轻笑出声来了,估计是看到那些呆鸟似的番国使节。
一起跪倒在地三呼万岁之后万国大会就算是正式开始了。
萧守仁站在较靠前的位置,这样子的大朝会他是没有理由缺席的,站在他身边的二位他都是不认识,不知道是什么官儿,更不知道是什么人。
旁边的俩人估计的话是知道萧守仁的,在萧守仁转过来看他们的时候他们很是友好地给萧守仁露了俩个笑脸。
但是很不讨喜的是,就在这俩人露笑脸的时候,在萧守仁的对面,一个中年人却是鼻孔哼了一声,不知道是感冒着凉了呢还是鼻炎了,抑或是对某些事情看不惯,表示一下自己的愤慨。
对于这个萧守仁还真的是无能为力,他不会猜心,和一个大男人也不可能有什么心有灵犀。
今天坐在龙椅上面的额杨广显得特别的精神,神采飞扬,意气风发,苏东坡在场的话估计就会吟出遥想炀帝当年,万国大会时,雄姿英发,应对自如,谈笑间万国臣服!
杨广看见四方番国的使节都拜倒在地,跟着群臣三呼万岁,就好像已经是这天下的共主一般,就好像这四方的番国已经是自己的蜀国一般,就好像这些番国已经是被自己征服了一般。
这种感觉当真是难以言表,很爽很享受。
例行的动作都做完了之后就开一开始步入正题了,可以让万国的使节一个个单独上前说话了。
说是说话,其实就是进贡献点东西罢了。
先上前的一般都是那些国力较为一般的小国,最强的番国都是放在中间,不太前也不太后的位置,这样子的话也就不会出什么差错了。
先上前的效果献出的东西都是不怎么吸引人眼球,只是一些特产之类的东西,并不见得很稀奇,但是物以稀为贵,就像鲁迅先生说的那样,那些野生的芦荟一包装就成了龙舌兰了。
同样的道理,杨广一只都是笑脸相迎的,笑个不停,显然是很高兴的,很是享受这样子的场景,他并不看重那些番国进贡的东西,他是在享受此时此刻的心情,一种万国来朝的心情,秦皇汉武应该也没有过这样子的享受?
一个个的番国在那上贡,都是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但是杨广很享受,群臣也很享受,萧守仁只不过是用两眼瞄了几秒就发现这些东西没什么看头的。
并不是那些番国使节把所有的东西都带到四方殿中来了,小物件而且是非常珍贵的小物件,他们会自己带在身上,这时候拿出来,其他的较大的东西他们会写在清单上面,在四方殿中把清单上的东西念出来。
一相比较,杨广更喜欢那种把东西写在清单上面的方式,虽然大家都没有见到东西,但是却听到好多的名字,而且这些名字无一不是华美异常的名字,对比那些拿出来的实物来讲就好上太多了。
小小番国能有什么好东西呢?真正的好东西也不会白白拿给你大隋啊。
所以说,那些美丽的名字背后往往藏着的不是很好的东西,名不符实说的就是这样子了。
大约**个使节献上东西之后,朝上的气氛突然间就变化了。
萧守仁一个刚入朝堂的人都能轻易感受到这种很明显的变化,原本窃窃私语交头接耳的大臣们在这一刻竟然是全部失声了。
杨广脸上的笑容却是丝毫不减,依旧是那么的风轻云淡,似乎并没有因为什么而改变,朝中的大臣有的已经是露出迷惘的眼神看着杨广了,他们搞不懂为什么杨广到现在还笑得出来。
只有站在群臣末尾处的虞世南嘴角微笑着,一副我很懂的样子。
萧守仁虽然看不明白究尽是怎么了,但是还是静静站在一边等着,他相信只要自己继续安静地看下去肯定是会明白为什么会这样的。
就在下一刻,一个猴眼鼻塞的番人走了出来,穿着非常的怪异,不知道是哪国的打扮,萧守仁虽然看过许许多多的外国人,但是对于这身打扮倒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到,以前真的是见所未见。
那个长相非常怪异的外国人上前就拜倒在地,然后用一口非常流利的汉语说道:“尊敬的大隋天子,我是赤金国的外交使节泼流金,我们国王陛下为了向贵国表达我们的尊敬之情,特意将我们国家的异兽献给尊贵的天子。”
这家伙一开口群臣就更是沉默了,没有人吭声,都在那静静的听着。
杨广倒是好心情,听见这话之后心情似乎大好,大手一抬,然后说道:“嗯,贵国的情谊朕心领了,想必那异兽也是难得之物,朕会好生饲养的,稍后去领赏。”
杨广的话和跟之前答其余诸国的话差不多,都是这么个意思,先前这句话一出来,那么番国使节都是就退下去了另一个就上来继续上贡了,可是这次却是不一样,这个叫做泼流金的使节并没有退下去,他还在那,一动不动。
“久闻中原大地人才辈出,聪慧的人物比天上的星星还多,我们国王知道之后就想要贵天子帮一个小忙,不知道贵天子是否愿意呢?”
这泼流金的话一出口,群臣终于是蠢蠢欲动了,又开始交头接耳了,窃窃私语。
萧守仁把耳朵鼓起来了听,充分发挥听力非常的特色来,把所有人的议论声都收在耳朵底下。
综合所有人的话之后萧守仁总算是明白一些事情了,总算是知道刚才为什么大家会集体失声了,知道为什么杨广和虞世南都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了。
原来这泼流金的赤金国就是往年的刺头国啊,这赤金国在大隋靠西的地方,国力在这些番国里面可以算是顶尖的了,跟大隋一比又是非常之弱小的。
就是这么个小国,每年都在大会上面出难题,而且是非常难的那种,经常是把所有人都难住了,有了往年的惯例,所有知道这件事的大臣都是集体失声了,知道今年的赤金国估计也是有备而来,所以都是不啃声,以防惹怒了杨广。
而杨广和虞世南呢?
萧守仁看见虞世南和杨广胸有成竹的样子之后就明白了个大概了,但是他却是不好说破,所以索性安静站在一旁静静等着,看事情的发展。
“哦?说出来,朕很乐意为你们解忧解惑,让你们见识一下天朝大国的风采。”杨广笑眯眯地说道,看起来很亲切,就像是肯德基麦当劳的大叔一般。
“是这样子的,我国带过来的异兽非常的大,非常的重,我们国家称不出它的重量,不知道贵国是不是能想出一个称量它的办法呢?”那泼流金笑着说道。
那咧着的大嘴非常地有特色,就像是山上掉在地上开裂了的山木子。
“哦?这个啊,不知道贵使说的异兽是?”杨广笑着问道。
“贵国曾称之为大象。”
“哦,原来是大象啊。”杨广一脸恍然大悟地说道。
群臣当然是早早就知道题目的,因为前两天杨广还专门为了这个题目开过一个会,结果却是不了了之,因为大家都是想不出一个合理的可行的办法来。
他们刚才之所以集体失声,就是因为他们那天开会没结果,想到今天还是没有办法的缘故,没想到现在这泼流金还真的就把这问题给提了出来。
“不知道贵国有没有什么办法帮敝国这个小忙呢?”泼流金一脸欠揍的模样问道,他本来也是有顾虑的,那个副使被人收买了,把问题给泄露了出去,他原本也以为这问题应该是有人想出办法了,但是提着试一试的心态还是问了出来。
结果泼流金发现大隋的群臣都是鸦雀无声,虽然杨广一个人在那笑着,但是这时候的笑容却是显得那么的诡异,那么的无力。
这也就更是证实了大隋无解的猜想,泼流金也就更是大胆了,所以就步步紧逼了,更是把自己国家说成是敝国,想来个先抑后扬的手法。
杨广如何不懂泼流金的心态呢,只是现在看到泼流金如此杨广就越是感到好笑,此刻泼流金是得意忘形了,但是等到自己把答案说出的那一刻,不知道泼流金是什么表情,一想到这杨广就想笑,嘴角抽动几下之后杨广一本正经地说道:
“这个问题在我大隋就是儿童都是懂得的,想那曹操三岁那年已经是懂得这测量之法了,敝国难道连这么粗浅的东西都不懂吗?”杨广一本正经的说道。
杨广也是听虞世南说起过曹冲称象的,但是曹冲是谁他还真的是不知道,他一时间就只好把曹操给搬出来了,这泼流金估计连曹操是谁都不知道?
果然啊,泼流金听到杨广的话之后一下子就变的是相当的难看,杨广的这番话里面把赤金国说成是缺少教化的国家,泼流金虽然很气,但是却没有翻脸,脸上依旧是带着微笑。
“还请天子教我。”显然,泼流金还是对杨广同学的话不怎么相信,想要杨广同学给个确切的答案,给个确切可行的解决之道。
“其实很简单,只要一杆平常的秤,一条大一点的船,一大堆的石头,一条较深的河这就够了”杨广把虞世南告诉自己的方法说了出来。
泼流金其实自己也是没有解决的办法的,所以他才在明知道已经泄题的情况下再问出这题目来,因为他不相信大隋在短短几天之内就找到了方法。
“哦?不知道天子是要?”泼流金疑惑的问道。
下方的群臣之中除了萧守仁和虞世南之外也都是一脸的额疑惑,不知道在想什么,萧守仁也在偷偷注意一个人。
那个人在杨广一说完所需要的条件之后竟然是“咦”了一声,眉头一下子皱起来,然后又慢慢舒展,仿佛是想通了什么东西似的,但是接下来却是和群臣一样带着迷惑的双眼望向杨广。
萧守仁可以肯定这人有问题,只是不知道这人是谁,他为什么要掩饰自己已经想通了这期间奥秘的事情。
“把大象赶到河中的船上,然后在船身的吃水线这划伤记号,再把大象赶出来,用大堆的石头放到船上去,等到船身的吃水线达到记号的位置,那就是说明船上的石头和大象是一样重的,到时候只要称一下船上的石头就行了,这就是大象的重量。泼流金你觉得这法子可行吗?”杨广笑眯眯地问道。
泼流金一脸的呆滞,没错,这法子是可行的,只要是个明事理的人都明白这办法是可行的,泼流金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难倒了无数赤金国人的问题一到大隋就被解决了,当真是不可思议啊。
殿中的群臣个个都很兴奋,都是兴致高涨,放佛刚才想出解决之道的是他们似的,一个个都很鸡冻。
“泼流金大人,你觉得朕的这个法子可行吗?”杨广又一次笑着催问道。
“陛下英明,微臣敬佩,微臣突然之间又想起了困扰我王多年的一个难题,只是不知道这次天子是否依旧能够帮助我王解开这个难题呢?”
很显然,泼流金不甘心就这么认输。
杨广心情很好,大手一挥,高声说道:“有何难题尽管说来,朕当为尔等小国一一解决。”
(君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