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须陀舒了心中一口气之后这才慢慢道来。
“那王伯当是李密年轻时收下的学生,深得李密的喜爱,李密对王伯当也是尽心栽培,王伯当也不负李密的苦心培养,很早就在江湖上扬名立万了,只是为人低调,所以很少被人提及罢了。”
萧守仁这才知道原来李密的手下还有这么个好弟子,只是不知道当日的那个元真是什么人。
李密的本事自然是不必细表的,能够在十八路反王里面鹤立鸡群,这就也看得出来是个怎样风华绝代地人物了,用风华绝代这四个字来形容一个大男子的他并不过份。
“没错,我当年初入江湖的时候就听说过许多他的事情,后来更是亲眼见到过他的可怕,所以刚才才会如此失态。”罗士信点了点头之后对萧守仁说道。
萧守仁听到罗士信说见过那王伯当之后心中一喜,赶忙转过头来认真听罗士信讲。
“当年我在那枫林渡边有幸见过王伯当一面,他来去匆匆,没等我上前结交他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即便如此,他当时做的事情依旧印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当时他正好在追赶一个落魄的汉子,那汉子在前面狂奔,转眼间就搭着小船渡过了大河,把骑着马儿的王伯当给甩开了,王伯当却是并不着急,只是勒着马缰绳等着那个落魄汉子上对岸,那个汉子上了对岸之后看见王伯当并没有追过来,顿时间哈哈大笑不止,以为自己已经是逃出生天了。
我当时也以为王伯当是北方人不识水性,不敢过河不敢乘船,后来我才发现错了。
就在那人得意张狂的时候王伯当从自己背后的箭壶里面抽出了两支箭,搭在了弓弦上面,然后扬声说道要射那人的左手。
我们在一边都以为这人是疯了,河水那么湍急,河流之上更是风浪滚滚,两处河岸相处那么远,如何能够射中对岸那人的左手呢?而且还是提醒过的射左手,那人肯定是有防备的啊。
我身边的人里面甚至是有人轻笑了出来,可是他们的笑声还在继续,那边河对岸的人却是笑不出来了,凄惨的喊叫声穿过河流上空一下子传进了我们的耳朵里,放眼望去只见那人的左手手掌已经被一支箭穿了个通透。
回头看骑马的那人,手中的弓弦还在嗡嗡作响,就在我们回头的时候那人又开声了,说这次要射你的右腿。
话音刚落就听见“嗡”的一声,一支剑又飞射过去,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那支的形状和飞行轨迹呢,对面又传来“啊”的一声悲惨声,那支没看清的箭已经安稳地插在了那人的右脚足背上,钉在地上使那人难以动摇。
那骑马的射手见到对面的落魄汉子已经是再无逃生的机会了,直接打马走人,随后官府的人也赶过来了,原来那个落魄的汉子就是当时从长安天牢逃出来的重犯,而那个骑马的射手就是王伯当了,只因为他喜爱穿一身的白衣,所以江湖人称白衣神箭王伯当。”
罗士信的话讲完了,萧守仁呆住了,一直以为自己的箭术还可以,这下子算是明白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王伯当的箭术用神乎其神都难以解释了。
“李密不是用弓的。”萧守仁皱着眉头想了会儿之后说道,他想起来了,李密一直都是温文尔雅的样子,但是那只右手出卖了他,他看得出来李密也是用刀的,是那种宽大的朴刀,看李密的手指也看得出来他应该是不怎么用弓的。
“没错,李密在弓箭上面的功夫只是一般而已,和守仁你应该是不遑多让,王伯当之所以这么厉害据说是因为另有名师教导,至于是谁那就不得而知了。”张须陀笑着说道。
萧守仁的箭术怎样张须陀是知道的,这些天在演武场里面萧守仁当着张须陀的面演示过,张须陀看完之后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同时点拨了几个地方,说了一些还需要改进的地方。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说萧守仁的箭术怎样张须陀还是有权利发言的,既然张须陀说了李密的箭术和萧守仁相当,那么也就是说萧守仁的箭术是比不上王伯当的。
“难道李密不会生气吗?师傅犹在,另投他人,这是江湖中人的大忌啊。”萧守仁对这个多少还是知道一点的,听到张须陀的话之后疑惑也就出来了。
“守仁你有所不知啊,据说那王伯当就是在李密的引荐之下才能得拜名师的,所以说这可以算是得到了李密的允许的,当真是稀奇啊。”张须陀说起这事之时也是感到新奇古怪。
萧守仁听到这话之后对于李密的认识又深了一点,没想到李密竟然是这么个人,洒月兑不羁已经是难以形容他了,超然物外又显得有些过了。
“士信啊,你的江湖经验应该是要比守仁多一点的,守仁啊,你比起士信来讲相对要头脑灵活许多,你们俩联手取回那万归藏的机会非常大,老夫很看好你们,希望你们也不要让老夫失望才是啊。”张须陀觉得事情已经是交代得差不多了,所以开口说了最后告别的话了。
“一定不负将军重托。”萧守仁和罗士信一起抱拳齐声说道。
满意地点了点头之后张须陀就牵起身边的马儿往回走了,要回城了。
萧守仁和罗士信对视一眼之后也是立马跟上,他们还要回去找好充分的准备呢,明天一早他们就要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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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中,杨府。
杨玄感和李密相对而坐。
摇晃的灯光中把他们俩人的身影拉得非常的长,那长长的影子也随着那烛火的摇曳而摆动。
“令伯啊,你说这会儿伯当他们离那君山还有多远?”杨玄感对着李密说道,李密字令伯,俩人关系密切,称呼别人的字也是对别人的一种尊重,杨玄感很看重李密,一直都是这么称呼的。
李密听到杨玄感的话之后沉思了一下,然后笑着抬头说道:“快了,估计也就是这一两天的功夫,二月二,龙抬头,好日子啊,肯定会成功的,杨公莫忧。”
李密不敢托大,虽然他和杨玄感是旧时相识,而且关系很好很密切,可是这时候他也不敢再像以往那样称呼杨玄感了,杨玄感这次如果造反成功的话那么他们就是君臣关系了,到时候如果翻旧帐的话那就不好了。
“是啊,二月二龙抬头,杨广也该出发了,到时候就是我们的天下了,一切都在令伯你的计划当中,都是按照你的计划走的,我对你的计划是非常有信心的,只是最近心中总是莫名其妙的心悸,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杨玄感模着自己的心口说道。
李密听到杨玄感的话之后又看了杨玄感一眼,感觉杨玄感不像是在说假话,也不像是在试探自己什么,这才放心说道。
“杨公请放心,计划天衣无缝,所有的人和事都考虑进去了,再过些时日江湖朝廷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到时候天下唾手可得,这时候我们要沉得住气,静等消息即可。”李密笑着安慰道。
杨玄感此时此刻的心情他是可以理解的,李密早就算到了杨玄感会有这样的心情出现,只是没有想到杨玄感这种心情的出现会这么的早。
“唉,但愿真如令伯你说的这样,万事无忧才好啊,这可是赌命的事情啊,成者王侯败者寇,到时候真希望不出意外才好啊。”杨玄感还是有些担心,可是他又不好说出来,当着李密说出来,这会使得李密不高兴,因为这一切可以说都是李密一人策划的,你当着他的面怀疑这计划的可行性,这不就是等于扇人家耳光吗?
李密是个聪明人,听到杨玄感这么说话他已经猜到杨玄感的心思了,他还真害怕杨玄感会因为害怕临时反悔,如果杨玄感来这么一招的话还真的是会害死一大批人。
“杨公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面,朝中的重臣已经是收买了一批人,到时候这些人可以全部拉拢过来,边关武将大多数受过老大人的恩惠,到时候你振臂高呼他们肯定是会响应的,加上我们自己人,这股力量已经是足够我们推翻杨广了,更何况还有那些江湖高手呢?”李密为了让杨玄感安心,于是把这些安排都又讲出来,使杨玄感更心安一些。
“话虽如此,可是都有变数的,杨广并不是笨蛋,他身边也还有一批忠于他的人啊。”杨玄感说到这的时候一下子竟然想到了张须陀。
这个很正常,张须陀是先帝留下来的重臣,但是杨广对张须陀的重用这才使得张须陀才有所用。
杨广父子对张须陀可以说是有着知遇之恩,张须陀这些年一直为了杨广父子的江山奔波,到处剿匪,连停下来休息一下的时间都没有。
“杨公你可是担心那杨林和张须陀?”李密笑着问道。
杨玄感点了点头同时也感到非常的不解,为什么李密已经想到杨林和张须陀了,可是心中还是那么的笃定?为什么他一点担心的样子都没有呢?
“没错,正是,靠山王杨林在军中号称是无人能敌,张须陀也是号称未尝一败,这俩人对杨广都是一等一的忠心,只要是这俩人不死,那么我们很难拿下杨广的江山。”杨玄感点了点头之后有些无奈的说道。
听到杨玄感的话之后李密微笑着摇头,表示自己早就把这两个人给考虑进去了,让杨玄感不用为了这俩人操心。
“杨公请放心,李密自然是不会漏算了这俩人,对付他们俩人的法子早就想好了,已经开始实施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就可以把这个顾虑打消掉了,只等杨广兵出洛阳了。”李密就差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了。
“哦?令伯已经是有计划了?”杨玄感惊喜地说道,脸上的惊喜之情倒是是真的,不是作假的那种。
李密笑着颔首,表示自己说的确实是没有半句虚言。
“太好了,看来这次的计划真的是堪称完美了。”杨玄感心中狂喜,最后的那点顾忌已经是在李密的话语里面消失殆尽了。
“杨公请放心,属于我们的好日子不远了。”李密点了点头说道。
惊喜过后的杨玄感还是放不下心,不是他太谨慎,而是他太了解杨林和张须陀了,这两个人简直就已经不是人了,用神话来形容也不为过了。
“那个、、、令伯啊,不知道令伯的计划是?”杨玄感试探着问道。
听到杨玄感的问题之后李密心中稍微有些不愉快,可是他也了解杨玄感是怎样的人,他就是这么个人,还真的不是很懂怎么笼络手下。
“杨公放心,这件事奇怪万无一失,杨林那边和张须陀那边的安排是这样的吗,容我慢慢说给杨公听。”李密说完之后上前两步,凑在杨玄感的耳朵边轻声地说道他的计划。
杨玄感的脸上表情相当之丰富,随着李密的话语逐渐变化,一会儿惊喜一会儿不解,接着更是大喜望外,到了最后更是双眼紧眯,因为那笑肌的上牵引。
“哈哈哈,这番安排定然是万无一失了,我得令伯,如鱼得水啊!”杨玄感听完之后大笑着说道。
李密只是微笑着退回到了自己刚才的位置,一点也不敢僭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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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距离君山三十里外的野猪林,一队人马正在扎营准备休息,这些人个个都是精壮的汉子,虽然还是冬天的天气,可是这些人穿的都不是很多,有的甚至是可以从衣服的衔接处看到里面的皮肤。
这群人似乎都不知道寒冷为何物一般,席地而坐的席地而坐,准备生火做饭的去洗米埋锅了。
“兄弟们,还有半天的功夫我们就可以到君山了,距离二月二还有好几天,我们算是提前到了,今天错过了借宿的地方,就在这勉强一晚上。”一个穿着白色长衫的中年男人大声说道。
这个男人非常的洒月兑,为什么说他洒月兑呢?因为他那头长发不是扎起来的,竟然是散开的。
这种洒月兑不是这时候该有的风格啊,可是他偏偏就是留了这么一把头发,一把散开来的长发。
“王大哥,此地已然是和君山不远了,为什么不连夜赶路过去呢?也不必在这遭这趟罪啊。”有人不太喜欢今晚的住宿环境所以开口试着说道。
这人算是问出了这些人里面少部分人的心声,因为这人的声音刚落下去之后就马上有人也如此说了,得到了响应了。
那个被称作王大哥的白衣汉子转过身来了,看着那些说话的人说道:“并不是我故意不让大家赶路只是这次我们的任务太重要了,不能冒险啊。”
“哈哈,笑话,这一路上几曾遇到过盗匪飞贼?一个鬼影子都没有见到,你就是只知道叫我们没日没夜地赶路,大爷这一路上连顿好饭都没有吃过,大爷几曾遭过这番罪?”
听到这话之后有些人就不愿意了,他们都是有些本事的人,这些年在杨府都是好吃好喝地被人伺候着,什么时候遇到过这样子的事情?
一路上差不多都是风餐露宿,一路上一直都是日夜不停地赶路,吃不好穿不好睡不好,这样的日子已经是过了好多天了,他们心中当然是有怨气了。
这被称作王大哥的人是他们的领队,可是这一路上这姓王的不怎么说话,也从来没有人见到过他出手,更别提有没有人认识他了。
正是因为这些原因,所以他们这帮人里面的一些刺头就开始发牢骚了,也有点子挑衅的味道了,那些老江湖的也不吭声,算是默认了这种行为了。
“大爷?就你也敢称自己是大爷?”那王大哥笑着转过头对着那个自称是大爷的家伙问道。
那个自称是大爷的家伙看到这王大哥脸上的笑容之后楞了一下,本来他还以为自己会看到一张非常愤怒的脸,但是没想到竟然是一张笑脸。
他也仅仅只是楞了一下而已,因为在下一刻他已经明白过来了,那丝笑容里面包含了太多的东西,最多的当然就是不屑和耻笑了。
领队的姓王的是在耻笑自己的不自量力!
“怎么了?感情我没有这资格你个酸秀才有资格?”这人也是在江湖上混久了的人物,自然不会这么快就翻脸了,这就翻脸的哈以后闹到杨玄感那去就不好交代了,他要使对方先出手或是先承诺下什么之后再出手。
“酸秀才?”王伯当苦笑了一下,自己这些年一直很低调,没想到竟然已经是没有人认识自己了,也没有人知道自己白衣神箭的厉害了,看见自己穿着一身的白色长衫竟然以为自己是个书生酸秀才好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