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丽娟还得去百乐门上班,因此与二少的这顿晚餐很快就结束了。临别时颜丽娟吃吃笑道:“周二少,记得姐姐说的话吗,别的男人可没有这种待遇哦!嘻嘻……再见!”
周毓心里被挠拔得痒痒的暗骂了一声‘荡妇’,口中却道:“谢谢颜姐看得起我哈,我会记住姐姐对我的好的,再见!”
与这风骚的艳妇分道扬镳后周毓骑着海狮哼着小调往回家路上晃荡,车行到泠江桥时,却看了叶绿纹的妈妈陶小红一脸焦急地骑车迎面过去。二少心中一动,看她的样子肯定遇着什么难事了;如果这事自己要是能帮上忙,这不就能让她产生好感了吗?
二少调转车头追上她问:“陶阿姨,我看您脸色不太好啊,有什么事吗?”
陶小红偏头看了二少一眼说:“不关你事,别烦我!呃……对了,你哥是开车的吧,纹纹病了,在家里痛得不行。纹纹她爸去市里开会去了,人民医院的救护车又到桐木乡去接病人去了,我这是去单位找车呢!你哥在家里不?”
“啊!绿纹病了?我哥不在家,去云南追逃犯去了,嗯……我去找别的车吧,再见啊,陶阿姨!”听说叶绿纹有病痛二少急了,他马上就想到了重少有车,和陶小红匆匆说完掉头就去政府大院找重少。
李家正在吃晚饭,张凝芝开门见来的是周毓,微笑说:“小周啊,找重华吧?来得正好,我们正吃饭呢!一起吃啊!”
“谢谢张阿姨,我吃过了,我找重华哥借车来了,我朋友生了急病,我哥又去云南了,我来借重华哥的车送她去医院。”二少心急直接了当地说明了来意。
正啃着鸡腿的重少瞟了二少一眼说:“急什么,我吃饭呢,你等着吧!”
二少忧心如焚地说:“不行啊重华哥!她现在疼得厉害,你把车钥匙给我,我开车送她去吧!一个小时,就一个小时我就把车还你。”
重少奇道:“你会开车?”
“会啊,我哥早就教会我了,前年我家不是买了辆吉林牌的小面包吗?”那时小城人将微型车唤作小面包车,其实就是后来风行一时的面的。
“哦,那你小心点开车,别撞坏了我的车哈!”重少说着从腰间取下挂着的车钥匙扔给了周毓。
“谢谢,谢谢重华哥,你放心,我可算是老司机了!再见重华哥,再见张阿姨!”周毓说完也顾不得再客套,直奔重少的伏尔加而去。
前世的二少曾经开过三年的五吨货车,在隔壁县的盘山公路上往返运载煤和水泥,的确算得上是个老师傅了。重少端着饭碗站在家门前看周毓熟练地发动、起步、转弯之后加速,那驾驶水平的确不是吹牛的,这摇摇头才安心回家继续他的晚餐。
把车开到叶家门前,二少想敲门,却看到门是虚掩着的,叶绿纹的申吟声清晰可闻。推门开门一看,她正埋头蜷缩在沙发上双手捂着月复部颤抖着呢。
“怎么了绿纹,你哪里痛?”二少抢上前去将她扶正问。
“啊,周毓,我快要死了,我这里要痛死了啊!”叶绿纹往昔娇俏的粉脸现在变成了青绿色,拧紧的五官上布满了汗水,那是疼痛过度而淌出的虚汗啊!
看着她双手捂着的部位,二少大概猜出了她是患上了急性盲肠炎,要是其它的病痛也不会达到这样的疼痛程度。伸手抱起她边走边安慰说:“没事、没事的绿纹,我们马上就去医院,你这病可能是急性阑尾炎,去打打消炎针和镇痛剂就好了。”
“可……你怎么来了?”叶绿纹这才蓦然想起抱着自己的是被自己拒绝见面的二少。
“我回家路上碰到你妈妈帮你去找车,我跟她说分头找;这不,我先借了车过来;绿纹你再忍忍哈,我们很快就到医院了。”
二少将叶绿纹放在座位上系上安全带,匆匆将她家门关上再跑回驾驶位,发动伏尔加向医院呼啸而去……
不得不说特权在什么时候都好使,伏尔加在人民医院急诊室门前刚一停下,里面就有一群护士和医生推着担架车迎了上来,看来他们是早有准备的!看这架式二少明白一定是重少给医院打过电话了,所以这些医务人员才会有这样的动作。除非是预先通知重症病人,普通的病人到医院就诊可没有这种待遇!
果然不出二少所料,那位领头的医生示意护士们搬运病人之后对二少说:“你好,请问是张夫人家的亲属吧?一定是的这不就是李重华的车吗,我是黄山峻,今天晚上我是值班主治医师。你是小周吧?”
二少微笑点头说:“您好黄医师,我是小周没错,谢谢你们啊!绿纹可能是患了急性阑尾炎,现在疼痛得厉害,麻烦您了!”
黄山峻神色凝重地点头说:“嗯,好的我马上帮病人确诊,如果确定是阑尾炎我会酌情处理的。”
阑尾炎又称盲肠炎,这种急性病有轻有重,轻的打打消炎针就能好,重的需要开刀治疗,但是也仅仅是个小手术;只要是能得到及时救治,一般都没什么大问题。不过这年头的医生还相信小日本的说法,认为盲肠是多余的身体部件,只要是有急性盲肠炎,大多都会采取将盲肠切除的手术。相传日本人在某个时期,孩子生下来不久就会给他们切除盲肠,以避免因患急性盲肠炎得不到及时救治而死亡。
很快叶绿纹的诊断结果出来了,二少不幸而言中,她患的就是急性阑尾炎!而且根据她的疼痛程度,黄山峻也做出了开刀切除盲肠的决定,让办好入院救治手续的二少在手术通书上签字来着。
“嗯……黄医生,我建议还是采取保守治疗,如果实在不行再手术您看行吗?因为盲肠是分泌多种抗癌物质的器官,一旦切除了,对癌症的免疫能力要下降很多!”二少将后世已经证明的医学理论告知黄医生说。
“还有这样的说法?呃……保守治疗会让病人继续疼痛好一段时间,你看?”黄山峻倒也没有反驳二少的说法,只是从病人疼痛的角度出发对对二少。
二少说:“使用点镇痛剂吧,打一针曲马多缓释剂,应该就能缓解了吧?”
黄山峻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太热,下意识地在额头上抹了把汗说:“呃……我们已经在给她打消炎和镇痛的药物了,我其实是怕她盲肠穿孔,要是那样就麻烦了,搞不好就要清理月复腔啊!”
二少也犹豫了,自己毕竟不是医生,也仅仅知道盲肠最好是不要切除为妙,万一像黄山峻说的一样,那叶绿纹受的罪就大了。正迟疑不决时,陶小红匆匆跑了进来,看到二少忙问:“纹纹呢、纹纹呢,周毓纹纹怎么样了、在哪呢?”
“陶阿姨您别急,绿纹患的是急性阑尾炎,已经在打针治疗了,这位是黄医师,是他给绿纹诊治的。现在黄医生正在和我讨论要不要给绿纹做阑尾切除手术治疗呢,您来得正好,您看这手术做还是不做?”二少目前还是叶家的外人,这种事他只能建议,决定还是得绿纹的父母来做。
“手术啊?既然这么严重那就赶快做吧!”陶小红看到了女儿那痛不欲生的情况,因此没有迟疑。
二少和得不给她再做做科普宣传说:“陶阿姨,我建议还是观察治疗一下再做决定。人类进化到了现在,身上还存在的器官必然有它存在的道理;一旦切除了就不能重新生长出来,所以我觉得手术还是慎重为好!据我所知,最新的医学研究表明,盲肠是一个分泌抗癌物质的器官;缺少了它,人们患上癌症的机率要大很多。”
“这样啊,那怎么办呢?”陶小红听了二少的话也没了主意。
黄山峻对二少的话将信将疑,不过他到显得雍容华贵的陶小红,想到这些人是李家的‘亲戚’那就只好辛苦一下自己了;“我看这样吧,我守在病人旁边观察一两个小时,如果她在注射消炎治疗期间疼痛还是不能缓解,那我们是随时准备给她进行手术切除治疗,如果情况明显好转,那就没有必要再做手续了。”
“嗯,那太谢谢你了黄医生!这大晚上的让你这么辛苦!”陶小红虽然是个自命清高的女人,但对治病救人的医生却是敬畏的。
“呵呵……没什么了,我是我们的本职工作,病人是你女儿吧,应该谢谢你女婿,他将病人送来的还算及时。”黄山峻自以为然地说。
“这个……小周不是我女婿,是我女儿的同学,嗯,也谢谢你啊周毓!”陶小红这时才想起是这个自己厌恶的家伙将女儿送来救治的。
二少笑笑说:“不用谢,应该的!陶阿姨,我们进去看看绿纹吧!”
陶小红比周毓更急于了解女儿目前的病情,所谓母子连心,全天下父母大概都差不多吧?她点点头不再言语,和二少先后走进了病房。
镇痛剂已经起了效果,叶绿纹现在的脸色好了许多,看着病床上女儿憔悴的模样,陶小红眼泪涮地流了出来。女人就是这样,悲伤的时候爱流泪,高兴的时候也会流下所谓喜悦的泪水;见女儿得到救治陶小红也不知道是悲是喜,反正流泪表达她的情感是她的权利。
“妈……”叶绿纹声音弱弱地唤了一声母亲,眼泪也流了下来,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亲情感染吧?原本在最痛苦时也不曾流泪的叶绿纹再见到母亲时,泪水也不争气地跑出了眼眶。
“绿纹你现在好点了吧?”二少心疼地看着显得十分疲惫的叶绿纹问道。
“嗯,没开始那么疼了,谢谢你了周毓,幸好有你!”叶妹妹眼中真情流露地望着二少说。
人总是在脆弱的时候最容易让人看出他她的真心,二少明显地感受到了叶绿纹眼波中流露的依恋之情,只恨有陶小红在,不能将叶妹妹拥入怀中好好爱怜。只好说:“呵呵……应该的,这是天意,刚好让我碰上了陶阿姨得知你生病的事。”
转而面对陶小红说:“嗯,陶阿姨,我这车还得马上给人家还回去,您在这照顾绿纹,一会我再来。”
“去吧,来不来的都不重要,总之今晚谢谢你了!”陶小红眼睛不瞎,看女儿和周毓眉来眼去的,心里又不好受了!
“陶阿姨您刚才来得急,很多在医院要用的东西都没带吧?一会我还了车还是来给您换换班,您回家收拾好您和绿纹要用的东西再过来吧!就这样了,阿姨、绿纹过一会见!”二少说罢向叶绿纹笑了笑转身向病房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