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把摩托车交给了表弟,出了住院部二少对重少说:“重华哥,把我送去水泥厂吧,我去排队买水泥去!”
“怎么了,你家买的门面准备建房了吗?”陈玉竹分走了八个门面的事重少还记忆犹新呢
“不是,是我家要屯点水泥做水泥生意呢!这不每天每人只给十吨水泥供应嘛,我是奉命去排队的。”
“靠!每天去排队、用得着这么麻烦吗?你家要屯多少,我让人给你家批几个标号!”
“能批到标号?那感情好,谢谢重华哥,我家大概屯一千吨左右吧,呵呵……如果能批刚生产出来还没安定的水泥最好,放我们自己的仓库去安定,这样保质期会更长嘛!”
二少前世做过三年多水泥生意,对水泥的秉性熟悉得很。批好标号便需要一次性将购买水泥的钱缴付,水泥倒是可以慢慢拉回去的。
重少点头说:“一千吨啊,行,明天我让经委刘主任给办!一千吨屯下来能赚多少?”
“看情况了,往年会涨个一百来块一吨,今年建设量大,可能还会多一点,就是需要资金和仓库存放,屯水泥这东西有点脏,不过钱还是好赚的”因为是半计划性的东西,二少倒不瞒他,自己是没办法批到水泥的,只能辛苦一点去排队;如果重少要做屯水泥生意,倒不用像自己这样麻烦。
“那一千吨卖出去不是起码都能赚十来万!每年都会这样吗?”
“一般情况下都是这样,但它需要一个好的存放仓库和耐心地等待出货的时间!”
“那什么情况下不是这样呢?”
“下雨啊,如果在秋冬季节雨水多,那么水泥的安定期也不会慢,水泥厂生产的水泥一多,价格自然就涨不起来了。”
重少摇头说:“这样的生意劳心费力还得看天气,也只有你们这些生意人才会做了!周毓,按你的计划我和消防以及武警支队的哥们谈好了,二十号那天进行‘消防演习’你就等着看好戏吧!没想到这次余刚会在雅园出事,这就更让老林没有怀疑了。呵呵……”
伏尔加已经驶入水泥厂,二少微笑说:“嗯!本来出了余刚这事我们俱乐部的赌场就不能再做了,这次‘演习’时间安排得倒是巧合了。行了我今天再排一天队,谢谢重华哥送我!”
开好水泥票和表弟回家后,少向母亲汇报了重少帮忙批标号的事,陈玉竹自然是非常高兴,她想了想说:“明天把标号批下来后你就去郴州进货吧!王主任又帮我们办了八万块钱贷款,加上我准备的十四一共有二十二万可以进到五六十吨货了。你到二级站找沈叔叔开票,应该还能给我们两三吨计划内的调拨价。”
这两年国内还是半计划、半市场经济的形势,到南巡讲话之后才逐步全面市场化,因此到二级站进货超过一定数量,就可以享受一点计划内商品的价格优惠待遇。一般而言,计划内商品的价格比议价商品要便宜百分之三十左右,这是对国营企业的照顾,但这几年二级批发站也会‘奖励’那些向他们大量进货的个体商户,类似于后世的厂家返利促销。
经委是经济计划委员会的简称,水泥厂、氮肥厂、机械厂之类的工厂都是经委的直辖厂家,因此在重少的引荐下只花了一顿午餐费用二少便从欧阳主任手中得到了八百吨平价水泥的批条。一个标号就是一炉烧结出来的水泥,最多的有两百吨,但一般也就是一百二十吨左右,因此这八百吨水泥分为了七个标号分两个月从水泥厂提货,这个月提五百吨,下个月提三百吨。
虽然没有达到一千吨的量,但是欧阳主任批的平价水泥是两百五一吨,比二少他们自己排队开票的两百八一吨要便宜三十块钱一吨,这一张条子便让二少节约了至少两万四千块钱的进货成本,因为从下个月甚至本月下旬开始,水泥的价格就会开始上涨了!礼尚往来是必要的,当二少下午和表弟去水泥厂办好缴款手续后,二少将表弟扔在工地上学习监工,而自己再找上欧阳主任,硬塞给他一个一万二的大信封。
欧阳主任推辞不了‘生气’地说:“小周你太客气了,重华老弟让帮忙的我怎么能要这个嘛!”
“重华哥的情意是重华哥的,这是我的心意嘛!欧阳主任不会是看不起我吧?”
“这个、这个!我怎么会看不起老弟呢,好、这次我收下了,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还有下次!二少扔出一万二的信封要的就是这句话!
“老二,有个姓柴的外地女仔给你打电话,说请你晚上回来后打这个电话和她联系!”二少回到家将开好的水泥提货单交给母亲后,陈玉竹拿出一个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给他说道。
看看0731的区号二少知道是柴艳找自己,也许她是向自己汇报一下颜丽娟在c沙宣传的情况吧,因为到开赛还有十来天时间嘛!
晚饭后二少拨通了柴艳留下的电话号码,柴艳果然是向二少汇报颜丽娟的宣传情况,她们已经在五所高校进行了创作歌曲赏析演唱会,在大学校园获得了良好的口碑,已经有两所高校成立了颜丽娟歌迷会,据说要参加省级选拔赛的场外助威活动!
最后柴艳期期艾艾地说:“二少,我已经订下了c沙歌剧院十五号晚上七点至八点半的演出时间,不过我还没找到赞助商,现在只交了两万块钱的预定金,还要交两万块钱才够包租和乐队伴奏的费用。因为在校园演出也同样需要请乐队伴奏,现在还有三所学校我们已经预约了演出,所以我们使用的经费已经超出预算了。”
二少安慰说:“没事,钱不够我再送过去,你们安心宣传就好,,这样吧,你去印刷一些颜丽娟在长沙歌剧院演唱赏析会的宣传资料,印制好之后交给她的歌迷会,让那些学生们利用课余时间帮忙散发一下,我们要的是造成影响嘛,知道的人越多越好!今天是七号,我大概十二号左右去一趟c沙,把你们需要的资金送过去。”
柴艳有些着急地说:“呃…二少…恐怕不行啊,我们现在只剩下几千块钱,如果再去高校演出两场我们的现金就用完了。十号我们在铁道学院演出,演出过后付完乐队的费用,我们的生活费就成问题了,二少你至少也要在十号过来,才能让我们不对预约的高校食言!”
“那好吧,我就十号赶到长沙,那我们长沙见了!”
因为是自己硬要坚持负担颜丽娟的宣传费用,因此颜丽娟并没有带多少钱去长沙。这年头因为没有银行卡,到异地除了办理现金汇票之外只有通过电汇才能得到现金使用,可以说是极为不便地,好在再过五年时间银行卡普及使用后这种情况就能得到解决了。
第二天二少连五禽戏都没演练,就赶第一班清晨五点开往郴州的班车去二级批发站进货。因为路况差,尽管只有一百一十公里的路程,班车到达郴州时已经是上午九点半钟,再转车到二级批发站位于郴州火车站旁边的批发大厦时已经是十点左右。
二级批发站也是计划经济时代的产物,那个时代物资紧缺全国各地为了保障物资的流通,在各经济区域的火车站旁边都设有这样一个批发站。批发站里的商品可说是包罗万有,百货、五金交电化工、副食、日杂等等产品都在这里分销各县市。可说是掌握着各个经济区域的整个商品流通市场,不过再过十几年,它们也将淹没在市场经济的大潮之中,被全国各地的各种专业批发商城所替代。
沈叔叔名叫沈沪生,听名字就知道他是上海出生的,这也是个下放知青,不过下放到湘南的他已经在这里扎下了根,这辈子都将在此终老了。前世二少就认识沈沪生,因为他曾经到二少家做过客,戴深度近视眼镜、一口普通话的他让人印象深刻。
“沈叔叔您好!您还认识我吗?”二少微笑着跟做在办公桌后的沈沪生招呼道。
“你是……哦,你是周红军家的老大嘛,怎么好两年没来站里进货了,你家的生意还好吗?”因为周文革在参加工作前也来站里进过货,因此沈沪生对他的印象更深一些。
“呵呵……沈叔叔您认错了,我是老二,现在长大了样子变得跟我哥一样了,你是在我们读初二时见过我的吧,现在过了四五年,可能您没想到我会变得跟我哥一个样吧?”
“呵呵……好、好!你们小孩子一年一个样,长成这样了更好嘛,怎么样,今天是来进货的吧?”
“就是啊,沈叔叔,我这次来主要是进元钉铁丝这一类的建筑五金,这些项目都是由您负责的吧?”
“嗯,就是我负责的,你把进货单给我看看,准备进多少货啊?”
二少将薛子亦提供清单自己决定进货量的进货清单从公文包中拿出来,顺便还将一包茶叶递给沈沪生说:“沈叔叔,这是九疑山瑶民采制的云雾茶,我前一段去山里玩瑶胞给的送您尝尝!”
“呵呵……客气了,行我尝尝!”这样的土特产不值几何,纯粹是人情往来的小礼品,沈沪生当然不会拒绝。
将茶叶放入抽屉,沈沪生拿起进货清单仔细看了看,先是诧异地看了二少一眼,然后就着清单在算盘上拔了起来,不一会,他放下二少的进货清单抬头说:“这些货一共接近二十一二万,小周你确定要进这么多货吗?”
“当然是的,沈叔叔您看,我是我的现金汇票,二十一万,还有两万块钱现金在我包里!”
沈沪生扶了扶眼镜笑道:“嗬嗬……看来你家的生意这几年越做越大了嘛!怎么这两年没来站里进货啊?”
“不是这样的沈叔叔,我爸他们单位不是一直在站里来进货的吗?因为前两年我哥参加工作了我家的生意差不多都停止了,现在是我高中毕业了,回来接手生意,我们想做批发嘛,所以进货量就大了一些。”
“何止是大了一些啊!你这一次进货的量就是县级五交化公司一个季度的元钉铁丝进货量,看来小周你做生意还挺有气魄的嘛!行,我马上让他们给你开票,按这个进货量我们可以奖励你四吨平价铁丝或元钉,你要吗?”
二少搓手笑道:“呵呵……当然要,谢谢沈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