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菲姆命身后的侍女在不远处的医疗所打来了一盆清水。侍女跪在地上将手中的盆子举过头顶。图特摩斯用右手食指蘸了一点水,擦拭伊莲的眉心,他想看看她眉心的印记是刺上去的,还是别的什么。图特摩斯抽回右手,他眉头紧锁,伊莲眉心的印记丝毫未动,既不是刺青,也不是画的,仿佛是从皮肤里面透出来的一样,粉红色的莲花图案,这可是埃及的国花,这个女子是什么人,她的额头怎么会有这种图案?
“萘塔俪,你来把她的脸擦干净。”图特摩斯站到旁边,眼神略带疑惑的看着垂着脑袋昏迷过去的伊莲。
“是!”一直站在一旁侍奉着的萘塔俪走到跪着的侍女面前,把盆子里面已经准备好的亚麻布稍稍拧干,她转身来到伊莲面前,左手抬起她的头部,右手帮她擦拭脸上的脏东西,擦过一遍以后搓洗了亚麻布重新再给她擦拭,来回几次,慢慢的,伊莲脸上的皮肤显露出原有的白皙本色,只是比原来更为苍白。眉心似显非显的粉色莲花图案在白皙的肤色衬托下,平添了几分妖娆。
‘还是个美人呢,真是可惜。’萘塔俪心中嘀咕道。最后一遍擦拭完毕,伊莲的脸上已经没有一点污痕,白皙的肌肤,从眼睑优美的弧线可以看出她有一双大大的眼睛,微微上翘的长睫毛,直挺的鼻子,虽然被鲜血染红了,依然可见轮廓分明的小巧的唇。萘塔俪看着眼前美丽的面庞,有些发呆。
“嗯~”伊莲闷哼一声,她感觉有冰凉的东西拂过她的脸颊。疼,全身上下无处不疼,钻心的疼痛使她大汗淋漓,头脑已经不能够想事情,她完全处于一种不清醒的状态。伊莲微微睁开双眼,她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萘~塔~俪~”下意识的呼唤了一声之后她又昏死了过去。
“啊~!”伊莲突如其来的睁眼和呼唤吓得萘塔俪倒退了一步,手中的亚麻布也掉落在地,“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虽然只是小声的呼唤,但还是被站在一侧的图特摩斯听到了。
“萘塔俪,怎么回事?”图特摩斯侧目质问吓坏了的萘塔俪。
萘塔俪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不不不,和我没有关系,王,我不认识她啊,怎么,怎么会这样,我也不知道,不知道啊。”萘塔俪跪在图特摩斯面前,吓得瑟瑟发抖。
图特摩斯看着地上发抖的萘塔俪,若有所思,萘塔俪一向循规蹈矩,胆子也小,又不会撒谎,不可能欺骗他。“塔菲姆,把她泼醒!”
塔菲姆接过侍女手中的盆子,犹豫了两秒,还是把水泼向了柱子上的伊莲,他感到很奇怪,不知道为何,他犹豫了,把水泼向这个女子的时候,心脏微微抽痛了一下。
炙热的灼烤之下,突然从天而降的一盆水,伊莲痛苦的申吟了一声,她睁开了眼睛,黑色的瞳孔有点涣散,疼痛袭来,视线无法聚焦,有些模糊,她努力适应,调节,终于她看清楚了眼前的景象,随即她的头又耷拉了下去。
“说,你是谁,从哪里来的?”在伊莲抬起头的刹那,图特摩斯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我是斯缇雅,从不该来的地方来……”
图特摩斯眼中重新燃起怒火。“难道你还没有尝够鞭子的滋味?如果不想再挨几鞭,老老实实说!”
伊莲再次抬起头来,她看着面前恼怒的图特摩斯,回想起上次灵魂坠落后他对自己的种种温柔与爱恋,再也忍不住的泪水夺眶而出。“我是斯缇雅,从遥远的地方来,说了你也不会相信。”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信不信,你从哪里来,为什么要谋害莲,快说!”
“我没有谋害她!是她自己踩到刀鞘滑倒的。我叫斯缇雅,来自遥远的时空,咳咳咳…”
听到她的话,图特摩斯像着了魔一样,他回想起寝宫大厅的那一幕,莲躺在血泊里面,这个女子站在前方的大门口,怔怔的愣在那里发呆。“时空?是什么地方?”
“你知道世界上最远和最痛苦的距离是什么吗?”看着眼前的图特摩斯,伊莲已经无法阻止泪水的决堤。
“是什么?”
“不是时间,不是空间,就是你我这样的距离,就在眼前,但是形同陌路~”伊莲眼神迷离,幽幽的说道。
“形同陌路?”图特摩斯低喃着,“什么意思?”他上前捏住伊莲的下巴,将她的脸面向自己,“你到底是谁?为何要混进王宫?”
伊莲微微上翘的唇发出一声苦笑,“为你,为我自己,为了宿命~”说完,她眼前一黑,再次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图特摩斯还想盘问,却发现她已经昏迷不醒,他模了模她的颈部,她的呼吸和脉搏变得越来越微弱……
“御医,传御医,不能让她死了!塔菲姆,先把她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