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晓蝶心中虽然纠结和无奈,见春儿并没有反抗,亦相信她是洁身自爱的好女孩子,但以她现在的罪行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携带禁药回宫轻则仗责逐出宫,重则难逃一死。
如春儿所说,她没有买禁药,那又是谁买了药塞在春儿身上的呢?是想嫁祸于她,还是想利用毫不知情的她把药带进宫来自己用?
只可惜现在春儿自己也搞不清楚状况,这回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她的小命。
“小全子、小福子,你们去春儿住的芜房找找看有什么可疑之物给本宫拿来!”脸色不善的德妃继续下令。
“喳!”
两名太监飞快地离去。
不苟言笑的德妃睨视仍跪在地上的墨晓蝶,挥挥手道:“行了,先起来吧!”
“是,谢娘娘!”墨晓蝶谢恩后起身,闪在一旁等候着。
德妃本以为墨晓蝶耿直的性子会不顾一切力保自己手下的宫女,如今看起来是位知进退的丫头,心想至此,德妃的冷清的玉颜暖和了许多,杏眼洋溢着淡淡的笑意。
偏殿传来步伐声,很快人又出现在大殿上,两大宫女放下春儿行礼道:“回禀娘娘,她仍是处子之身!”
德妃含首点了点头,并没有开言,似乎等待着太监的回复,两位大宫女也返回德妃身后继续值勤。
祸从天降,春儿弄得全身狼狈,视线小心翼翼地眺望着同样被招来的墨晓蝶身上,自知这次是在劫难逃,却不想死得不明不白,只能求助聪明的晓蝶。
春儿那一道哀求的目光让墨晓蝶觉得心酸,虽然没什么把握救人,瞧春儿惊魂未定楚楚可怜的模样,只好用眼神安慰着她。
殿外又传来疾步起,闪进两位太监的身影,撩起袍子跪在地上:“小全子,(小福子)见过娘娘!”
“起来了,怎么样,有没有找到可疑之物?”
德妃抬起半阖着的眼皮射出摄人的威严光芒,让人不禁惊悚。
“回娘娘,在春儿宫女的箱底找到了一条手帕,手帕上写着婬诗艳曲,请娘娘过目!”
额头冒着汗水的太监全公公从袖中掏出一条白色的手帕,立即呈献给德妃娘娘。
春儿脸色惨白,惊愕得瞪着全公公手中的帕子,这,这不是自己丢失的手帕吗?怎么会在自己的箱子里?还会有诗词?
墨晓蝶凝眸睇着白色手帕,心头直打小鼓,是谁要陷害春儿?如果春儿身上莫明其妙出现红花禁药是巧合,那么这条帕子绝对是有预谋的诬陷,春儿得罪谁,怎么会有人想至她死地!
帕子的出现,德妃对事情的发展也觉得怪异,眸了闪过疑惑,接过手帕一望,四四方方的手帕下方处绣着一朵紫薇花,还有一个针脚不平的春字。
最惹眼的是帕中的诗句,写道:“忆君相思难转眠,梦寐与君相聚首,南柯一梦终成空,惆怅此情寄明月。”
德妃脸色骤变,狠狠地把手帕掷在地上,疾言厉色地怒斥:“荒唐,好你一个不要脸的狐狸精,竟敢写出如此伤风败俗艳诗,来人啊,给本宫拉下去仗责一百。”
“娘娘…娘娘,不是奴婢写的,那条手帕奴婢丢了一个多月了,奴婢一直在用这条手帕,娘娘,呜呜…娘娘请你明察!呜呜…”
已经是心胆俱裂的春儿一脸的恐慌,手忙脚乱地掏出自己身上的手帕,拼命地摇头哭叫着。
眼看虎着脸的两位太监欺身向前,准备拉春儿出去执行任务,墨晓蝶心急如火,脑袋瓜子闪过无数的法子,心中慌乱极子,不知道如何救人,毕竟对方是掌管整个后宫老大,只要自己言行踏错一步也许会身陷入困境,更不要说救人了。
墨晓蝶急得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着,目光扫到地上的手帕,突然想起一个突破口,忙捡起手帕跪拜在地:“禀报娘娘,奴婢有话跟娘娘说。”
泣不成声的春儿哽咽哭声,用力甩开两位太监的手,爬到墨晓蝶身旁紧巴巴地拉着她衣襟,如果今天晓蝶救不了自己,那自己的小命丢定了。
“你有什么说的!”
黛眉冷然的德妃一脸恼火,没想到自己管理的后宫出现**之事,此事决不能辜息。
“娘娘,奴婢不敢为春儿狡辩什么,但奴婢却知道春儿是不认识字的,更不要说什么诗词歌曲之类的,所以请娘娘明辨,还春儿一个清白。”
“墨晓蝶,难道你的意思是本宫诬蔑她了不成?”德妃的脸色越来越难,声音也越发响亮起来。
后知后觉的春儿也想起自己并没读过书,忙磕头哭叫:“呜…娘娘,奴婢是真的没有读书,就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好,娘娘,奴婢真的是冤枉的啊!呜…”
“奴婢不敢,娘娘误会了,奴婢只是觉得春儿大字不认识一个,怎么会写艳诗,此事真的是很可疑,虽然春儿身上被搜出红花禁药,但她本人就是清白的,要了红花根本没有作用,娘娘是正直之人,奴婢请娘娘给春儿一个改过的机会。”
说完后,墨晓蝶磕头不起,是救下春儿小命还是引火烧身,任凭德妃处理。
相反,怒气冲冲的德妃听到墨晓蝶的话冷静了下来,沉思了好一会儿又吩咐:“拿纸笔墨过来,让春儿写十遍自己的名字交给本宫。”
“是!”
宫中的人办事效率高就是快,眨眼之间,大宫女梦儿拿来笔墨递给春儿,惊魂未定的春儿擦着泪水哭轻声泣着,心情难于平静下来,不知道如何是好。
神情凝重的墨晓蝶拍了拍她的肩膀,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渐渐平淡下来的春儿知道现在自己是命悬一线,是晓蝶冒着生命危险帮自己求来的机会,接过纸笔,颤颤抖抖的小手以最顺手姿势握住笔,认认真真地写下自己的名字。
仪静体闲德妃把她们一举一动看在眼底,一丝丝暖意染上心头,微微感动地瞅着两人,虽然所有的一切证物都对她们不利,看到后宫仍有人情味的份上,就饶她一命吧。
从梦儿手中取过一叠不能称之为字的名字,德妃那张艳美脸色依仍冷冰冰,抿着嘴沉思着,把手中的纸轻轻地放到桌面,严肃之中带着一屡屡宽恕声音传来:“严春儿,虽然手帕上的艳诗可疑,从你身上搜出红花却是不争的事实,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仗责二十大板,贬至浣衣局当宫女,墨晓蝶管教不严,罚俸禄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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