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玉盒也是一件法宝,只要关上了,打入李擎宇的烙印,必须武罗和李擎宇两人同时在场才能够打开,单独人一个人都不行。
武罗动手将盒子盖好,就在那一刻,发丝锁链趁他不备,悄无声息的落进了玉盒。武罗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若是当着李擎宇的面把手伸进玉盒,不知道又要惹出什么误会。
武罗上一世大风大浪经历极多,当下面色如常,轻轻松松盖好玉盒交给李擎宇。李擎宇打出灵元封了玉盒,交给了武罗。
武罗再把玉盒放在了桌子下面。这里是一个奇妙的空间,连接着若卢狱内的警报系统,若是没有若卢狱身份玉牌的人想要取出玉盒,必定会触动警钟。
处理好了这些事,武罗拿出那面玉牌带着李擎宇进入了若卢狱。
大门后面是一条宽达三丈的石板通道,监狱之中终年不见天日,这石板路两侧长满了暗色的青苔。武罗领着李擎宇走了百丈左右,石板大道一侧有一条岔道,武罗带着李擎宇走了上去,主道通向关押着魔头们的真正监狱,这岔道通向的,则是像李擎宇的李沃这样偶然犯错的一些正道人士。
不论是待遇、关押的环境还是看管程度上,正道的这些囚犯都要好很多,像李擎宇,还能时常来探望儿子,督促孩子修行。
修行是很重指点的,一个人得到一本秘籍闭门造车成了天下第一的故事,只在市井流传的侠义小说之中才会存在。修行重体悟和理解,首先强调自身的慧根,其次师门的指点和帮助也是十分重要的。
李擎宇便是算到儿子这十年来应该已经到了一个十分重要的关卡,是以才不惜向武罗这个卑微的看门人低头,也要进来看看儿子。
事实上对于探监的人,狱卒们都很客气,不会敲诈。毕竟能关在这里的,都是身份不凡的人,若是做了这样的事情,一旦追求起来就是一场大麻烦。
但武罗对正道绝对没什么好感,敲诈起来毫不手软。
更何况武罗还有一层最佳保护伞,这是李擎宇所不知道的。
走不多远,一排低矮的石屋便出现在不远处。每一所石屋上,横竖各三道粗大的铁链捆绑——那是一种深奥的禁制法术,除了这些之外,石屋本身也有些秘密,就算是九大天门掌教级别的人物,也难以挣月兑。
到了这里,狱卒便多了起来。武罗带着李擎宇上前,对着看守正道监牢的狱卒拱了拱手:“乔大哥,是来探望李沃的,您带他过去吧。”
狱卒乔虎,算得上狱卒之中憨厚的人,对武罗虽然说不上亲热,但也很少像其他人一样三天两头拿他开心,是以武罗才会客客气气的。
乔虎在若卢狱之中是一等狱卒、狱卒三等之中最高的,除了本性憨厚之外,他有可能成为下一位班头,是以比较注重自己的风评,自然对捉弄傻子取乐这样的事情没什么兴趣。
乔虎很明白,正道监狱多半是做做样子,半甲子一探视的规矩也只是一纸空文,因此也不多问什么,点了点头,便朝李擎宇拱手:“请随我来。”
武罗将李擎宇送走,便转身直奔食堂,再不去残羹冷炙都没有了。他却没有注意到,他刚刚转身,李擎宇便望着他的背影,露出了一丝阴森笑容。
……
武罗回了一趟自己的小屋,把桌子上的那只黑色木盒揣在了怀里,然后出门直奔食堂,也不管其他人,将最后一桶米饭抢了过来。修真人士在宝山境界的时候都是要吃饭的。宝山境界主要是锤炼自身,食物不可缺少。
不过修真者的粮食和一般人自然不同,好比若卢狱中,武罗抢在怀中的一桶米饭,颜色碧绿,好似颗颗细小的玉珠。这边是著名的“水玉稻”,在修真界虽然不算昂贵,但是折换成世俗人家的金银,只是武罗怀中这一桶,就能让一县首富倾家荡产!
众狱卒其实都吃的差不多了,看到武罗气势汹汹的杀进来直奔饭菜,也没人在意他抢了最后的饭,反而都是一阵哄笑,其中嘲弄之意十分明显。
谁说这傻小子能修炼了就一定是开了灵智?你瞧瞧这样子,谁敢说他不是一个傻子?
木易兵狼在几个跟班的陪伴下,坐在一个角落里。木易兵狼不屑的看着抱着木桶大吃的武罗,一撇嘴道:“这个蠢货,老天不开眼,竟然让他这样一个废物也开始修炼。”
一边的人连忙谄媚道:“能开始修炼又能如何,他还是个傻子。没有慧根,就算老天爷再照顾他,也不可能有什么成就。修真,还得看木易少爷这样拥有慧根的人啊。”
周围的其他人连连称是,又使劲的吹捧了一下木易兵狼的灵玉慧根,木易兵狼也满意的笑了,压低声音道:“你们等着吧,我感觉这几天就能突破,迈入九宫境界!到时候,我必定能够稳稳压制拓跋滔天,除掉这个碍眼的小子,不过是举手投足的事情!”
一边的人连忙再次送上马屁:“那是当人,木易少爷可是灵玉慧根的拥有者,拓跋滔天那个浑人,也是运气好,借了真灵蜂的帮助才能有今天的成就,必定后力不足。只要木易少爷能够突破九宫境界,灵元比他浑厚的多,拓跋滔天必定不是您的对手!”
木易兵狼享受着周围跟班的马屁,眯着眼睛看着远处的武罗,十分惬意,似乎已经真的亲手拧住了武罗的脖子,咔嚓一声掰断了。
武罗山吃海喝一通,哪里去管周围人如何看待?
上一世他便是我行我素的人物,这一世更是变本加厉。武罗心中嘀咕着,不吃?不吃那损耗的精血如何能够补充回来?若是再得到一件极品宝贝需要血祭,岂不是要了我半条老命。
武罗挥舞着厨师炒菜用的大勺子,将木桶内最后几粒米饭都刮了出来塞进嘴里——这画面实际上极为壮观,武罗的身材壮实,一只腿在地上,一只腿踩在椅子上,硕大的木桶放在桌子上,武罗甩开膀子,挥舞着大勺子,吃的喷香。
他丢了勺子拍拍肚皮,心满意足的转身走了,那样子十足十一个憨子,周围人哄堂大笑。
武罗出了食堂,刚走上若卢狱中央的那一条石板路,远远地就看到乔虎正带着李擎宇出来。李擎宇看见他,立刻大叫一声:“乔班头儿,我要检举这个看门的小子敲诈勒索!”
李擎宇一直忍到了现在才发作,是因为顾忌自己揭发的早了,耽误了自己探视儿子的事情。现在探视已经结束,李擎宇在武罗那里受了气,决定要好好地阴他一把。
武罗一愣,抬眼就看到李擎宇那隐藏在一副受苦受难神情背后的狡诈眼神。武罗心中一冷,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定定的看着李擎宇。
李擎宇其实也很能察言观色,他这一路上听这与族们谈论几句,就约莫猜出来,乔虎要升迁了。是以开口便喊“乔班头儿”,以博取乔虎的好感。
这一招对一般人的确很管用,偏生若卢狱是个出怪胎的地方,乔虎生性憨厚古板,升迁的事情还没定下来,就有人这么喊,还是一个外人,等是让他觉得十分不舒服,一双浓眉皱了皱,好似黑蚕团起了身子。
“李家主,你是说武罗借着探视向你敲诈勒索?”乔虎公事公办的问道。
李擎宇立刻大声叫道:“正是!他看我爱儿心切,故意刁难,借此向我勒索了一枚玉粹魄!”李擎宇过去一把拽住武罗:“你别走,过来跟乔班头儿说清楚!”
他趁着这个机会,怕在武罗耳边低声阴森道:“小子,跟我玩阴的?老子这辈子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看我怎么阴死你!”
武罗被他生生拽到了乔虎面前,然后一脸无辜的站在那里。
乔虎有些不高兴了:“李家主,你口口声声说是武罗对你敲诈勒索,可是你知不知道武罗他是个憨子?”
李擎宇一愣,憨子?他难以置信的看这武罗,这臭小子在门口狡诈似鬼,浑不似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倒像是老奸巨猾的魔头;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个憨子?
“你开什么玩笑,这小子其精似鬼,怎么会是憨子……”李擎宇话一出口就知道要糟糕,果然乔虎脸色一变:“难道乔某还会欺瞒李家主不成!”
乔虎身后狱卒们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憨子,竟然‘其精似鬼’?哈哈哈,李家主您的智商得低到什么地步,才会觉得一个憨子其精似鬼,哈哈!”
李擎宇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顾不得那些狱卒的嘲笑,连忙跟乔虎解释:“乔班头儿我不是那个意思,您……”
“不用说了。”乔虎道:“武罗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整个若卢狱的人都知道。你若是信不过乔某,乔某可以带你去见典狱长大人。”
李擎宇心中纳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明显武罗是个憨子这事儿,在若卢狱看来是个共识,去见典狱长必定自取其辱,到时候说不定还会被扣上“诬陷”的帽子。他狼狈不堪的朝李擎宇一拱手:“算了,是李某人糊涂了,多有打扰,告辞告辞……”
李擎宇落荒而逃,后面的狱卒更是哄堂大笑,只有武罗,还是一副傻傻呆呆的样子站在原地。没人注意到,武罗有些呆滞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神色。
乔虎拍了武罗一巴掌:“快跟着去,他一个人出不了门,而且还得你帮他取出存放的法宝。”
武罗答应了一声,转身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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