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薄纱的窗帘照在柔软的床上,萧子云睁开惺忪的睡眼,伸了个懒腰,觉得浑身舒畅。饭桌上氤氲香气已经袭来,,昨晚并未吃饭,再经过昨夜一番打斗,忽觉饥饿难耐饥肠辘辘。
吃过早饭,萧子云像个调皮的孩子般在宋晓云脸上亲了一口,笑嘻嘻地道:“老妈,我上学去了!”穿上鞋,急匆匆地跑出去,楼道里回荡着‘咚咚咚’的脚步声。
阳光和煦,户外无风。穿过昨夜打斗过的胡同,雪白的墙壁上血迹斑斑,中间还有一块半截的砖头,萧子云脚下生风,片刻不作停留。
拐出胡同,远远看见林风高大的背影,在原地无聊地踢着小石子。萧子云高喊一声,快步跑了过去。
林风俊朗的容颜闪过一丝不悦,嗔道:“今天怎么这么晚,要迟到了!”
二人脚步未停,萧子云并不答话,边走边道:“有空你教教我功夫好不好。”
林风英武的身形一顿,瞟了萧子云一眼,‘噗嗤’一笑,打趣道:“你这人,敬酒不吃吃罚酒,前几年我主动教你,你偏不学,说如今这个社会不像武侠小说里面写的那样,会武功就能独步天下,傲视一方。唯有文人才能谋出路,劝我也不要去练那些华而不实无用武之地的功夫,好好读书,如今你看,幡然醒悟吧!”
萧子云尴尬地挠挠头,淡然笑道:“是啊,年代久远,我们早已经告别了冷兵器时代。不过,强身健体总不是坏事吧!”
林风撇撇嘴,不屑道:“强词夺理,你最能狡辩了!”忽又觉得哪里不妥,剑眉紧蹙,脸上疑团乍现,问道:“平白无故你学功夫干什么,你头上怎么了?”
林风比萧子云略高一些,趁萧子云挠头之际,看见了发干的血痕。
“没什么,不小心撞一下。”萧子云不想林风为他担心,随口应付着。
萧子云眼里闪过的一丝慌乱哪能瞒过多年来相濡以沫的林风,林风炯炯有神的眼睛紧紧盯着他,察言观色之际,心下了然道:“别瞎编了,到底怎么弄的,是不是被人捉奸在床,男主人追打所致?”
“是的,原本我已经跑出很远,奈何那男主人是个运动健将,昨晚实在体力不支,被人追上,一砖头拍脑袋上了!”萧子云顺水推舟,满嘴胡诌。
林风仰面大笑,推了萧子云一把,良久,神色一转,正色道:“到底怎么弄的?”
萧子云见林风神色端正,不好再开玩笑,轻轻道:“李强昨晚纠集同伙在胡同口将我围追堵截,我们再次发生口角,动了手,他一砖头拍我脑袋上了!”
“李强?”林风张大了嘴巴,满脸的不敢相信。本以为事隔多日没有动静,李强不会再报复了,没想到这个奸邪小人,竟如此小肚鸡肠。
“他妈的,等着,我去找他算账去!”林风不是粘火就着的脾气,平素冷静淡定,多年好友受人欺凌,一下子爆发起来。
正直、坚毅、果敢、不畏强权、重情重义,独有的风骨,使得他十六岁的年华绽放异彩,散发着强烈的人格魅力,淡淡地感染着周围的人。
萧子云连忙拉了林风一把,安慰道:“不用了,昨天我已经惩戒他了,他的四个同伙也被我所伤。”
林风站定身姿,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惊呼道:“你一个人?”
萧子云淡淡笑了笑,脸上不自然地浮现出一丝傲意,以一敌五的伸手可不是闹着玩的,纵是林风也没有把握击退五人,不能确保毫发无伤全身而退,面对李强这些惯于打架的混混来说,而仅仅擦破头皮,简直匪夷所思,令人费解。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泰兴桥,那座改变他一生命运的古桥,静静地横跨在连云河上,残桥断壁处已经修葺一新,不见丝毫异样。桥下流水潺潺,桥上两个俊朗月兑俗的帅气男孩默默地伫立着,一个想着心事,一个惊讶地张着嘴巴。一个俊美的像个女子,一个硬朗坚毅风骨非凡。
林风惊异于萧子云忽然身手突变,以多年形影不离的了解,这一惊变实属异常。从那次坠河开始,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不同往日的坚定和从容,似乎一夜之间变得成熟百倍。
林风摇摇头,摊开双手无奈道:“一夜之间月兑胎换骨,子云你好像变个人似的。”
“噢?变成孙悟空还是猪八戒呀!”
换来的是一阵沉默,良久,林风神色凝重地道:“子云,你再度打伤了李强,依他的性格是不会放过你的!”
“短时期估计不会!”萧子云淡淡道,眼神里闪过一丝冷意。
林风略有迟疑地道:“此话怎讲?”
二人并肩而行,脚步不免加快些许,萧子云微微一笑,精致的五官上微微上扬着嘴角,轻声道:“昨晚好像被我打的不轻,估计要在医院躺几个月吧!”
“啊?”林风一声惊呼,大惊失色,眼神都有些迷茫了。
“糟了!你闯大祸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李强的堂兄李龙是南城高中的一霸,他会放过你麼?哎呀,你这次真的酿大祸了!”担忧焦急的神色浮现在这个硬朗帅气的男孩脸上。
萧子云神色不移,秀眉一挑,语气坚定地道:“是福是祸天注定,李强欺我太甚,堂堂男儿之身,岂肯做低三下四,猪狗不如之事?”
林风重重地叹了口气,缓缓道:“好,既然你意已决,你我风雨同舟,共度此难!”
“此事与你无关,我不想你参与进来。我考虑过了,一旦我与李龙结怨,恐怕这几年都不会有善果的,你还是安心学习好了。你的心意我领了,希望你不要插手此事!”
林风眼珠一瞪,语气坚定地道:“你说什么呐!我林风是畏首畏尾,贪生怕死之人麼?既然你走至如今地步,纵是下刀山赴火海,我也与你同甘共苦,福祸相依!”
态度如此强硬,出乎萧子云意料。本不想牵涉林风混进这潭浑水,一旦与李龙发生争斗,将走上一条不归之路。叛逆不屈的年纪,任性冲动的性格,怎堪任别人骑于*欺凌侮辱?
实则萧子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对方的好友郑浩可是在黑道上颇有名气的混混,真正在刀口上游走的人。身边一个帮手都没有,对方李龙手下几十号小弟的高三老大,漫说对抗,无异于螳臂当车。早就打定主意,暗示许超,兴许他能召集一些帮手。
直至校门口,萧子云停下脚步,双手扶着林风地肩膀,神情专注地看着他的眼神,一字一句道:“你确定要插手此事?”
林风直视萧子云咄咄*人的目光,正色道:“确定!”
萧子云重重地点点头,抬头望天,掩饰眼里闪过的一层水雾。此时他心潮澎湃,气血翻涌。
人生得一如此知己,风雨同济,福祸相依,荣辱与共,夫复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