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凯热情地拉着萧子云的手走进饭店包间,二人身后跟着几个心月复紧随其后。
分宾主落座后,时间很短,色泽鲜艳的各式菜肴摆满整桌。顾凯抄起一瓶白酒,给萧子云斟满,自己也满了一杯,端起酒杯,畅言道:“今日有幸结识萧老弟,还望日后多相照顾,你我兄弟二人互相扶持,团结安定!”
顾凯一仰头,一杯酒已经下肚,亮出杯底示意众人。萧子云从未沾过酒,不免有些畏惧之色,不喝难免拂了顾凯的面子,一仰头一干而尽。
“好,爽快!”顾凯拍手称赞,纵声道:“萧老弟好酒量。”说着,顾凯又为萧子云斟满一杯。
一杯酒下肚,萧子云俊脸微红,胸中升起团团热火,顿感酒之烈性。连忙推却道:“顾大哥,小弟不胜酒力,还望多担待。”
顾凯眉头一挑,眼神皎洁地盯着萧子云道:“老弟不要谦虚了,多喝几杯并无大碍,来。”萧子云不能喝酒的表现他尽收眼底,他想给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一个下马威,虽说眼下青云会风头正劲,堂堂兄弟会的老大岂能丢了威风。
顾凯又要斟酒,萧子云一把抓住顾凯的胳膊,连连摇头道:“顾大哥,小弟不能再喝了,大哥盛情小弟心中自有定数。”
“噢?”顾凯眉头一挑,不悦道:“老弟这么说是不给大哥面子喽?”
兄弟会的五六个人霍然起身,冷冷地盯着萧子云。青云会的数人也不甘人后,连忙站起来护住萧子云。双方剑拔弩张,只要老大一发话,随时可以动手。
气氛越来越紧张,双方冰冷的目光对视,房间内凝聚着冷冷的寒气,不禁让人打个寒颤。
“坐下!”萧子云一声厉喝,秀眉紧锁道:“顾大哥一番好意,你们别不识好歹!”
场面瞬间缓和,林风、许超等人灿灿地低下了头,他们对萧子云是俯首贴耳,不敢放肆。
萧子云脸上挤出一丝微笑,略带抱歉道:“教下不严,还望顾大哥见谅!”
顾凯眼珠一转,身后的几人心领神会,忙不迭失地坐下。顾凯陪笑道:“年轻气盛,在所难免!”
无奈之下,萧子云又饮尽此杯,红晕的脸颊顿消,取而代之的是苍白的脸色。烈酒在肠月复之间来回悠荡,点燃了年轻活跃的血脉,燃烧了一颗鲜红的心脏。
顾凯哈哈一笑,众人随声附和。林风等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眼见萧子云不胜酒力,为了青云会硬撑着喝下去的,心中忐忑万分。
夹了几口菜吃,方觉得心神稍宁,萧子云苍白的脸颊稍显血色,恢复了几分自若的神态。
浓酒取暖,烈酒壮胆,红酒*,啤酒开胃。一旦多喝,就寡然失味。
二人寒暄半响,气氛一时变得如烈日沙漠里的鸡蛋,热极了。直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萧子云才直抒胸臆,正色道:“顾大哥,小弟有一番肺腑之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我皆是爽快之人,但说无妨!”
“青云会组建伊始,详细情况你应该有所了解,我就直奔主题吧。因龙虎帮恣意挑衅,青云会与龙虎帮对峙,如今已到了不可开胶,万般焦灼的境地。南城高中内,青云会与龙虎帮只能存其一,李强是卑鄙龌龊之徒,青云会定要铲除。毫不掩饰地讲,青云会如今的实力不畏惧任何一个帮派。小弟据悉,兄弟会与龙虎帮向来结交甚好,而青云会与兄弟会向来毫无瓜葛,还望顾大哥多行方便,不要插手此事。”萧子云言语间,已经阐明了厉害关系,本想单独约见顾凯私会此事,没想到今日一聚,更方便此想。
顾凯眉宇间闪过一丝轻蔑,面上挂着微笑道:“老弟所言之事,我略有所获,论私交,我确实与李龙甚好。不过,李强的卑鄙之事确实令人不齿,这件事我不会插手,青云会与龙虎帮之事,自然由你们解决。”
此话一出,众人心中不免石头落地。一个刚刚组建的帮会,若是同时对上两大颇具实力的帮派,纵是实力再强,难免会落得两面夹击之苦,何况慕名而来的也有很多墙头草,靠不住。
萧子云长舒一口气,刚欲道谢,顾凯抢先道:“萧老弟,青云会实力不可小窥,对上首屈一指的龙虎帮却不免人手不足,实力相当。目前青云会并没有经济实力支撑,保护费已经被在下的兄弟会,陆晓宇的赤血团及龙虎帮瓜分,龙虎帮收了大部分的保护费。而没有经济支撑,纵是实力再强也是独木难支,将来难免出现墙头草。老弟可曾想过,有朝个靠山,那样才是长一日带领众手下寻得一久之计呀!”
“噢?”萧子云秀眉一挑,疑惑道:“那依大哥之见呢?”
顾凯轻咳一声,目光炯炯道:“兄弟会向来团结一心,承蒙诸兄弟抬爱,推举在下任兄弟会老大。萧老弟为人豁达直爽,与我很投脾气,而兄弟会也很敬重青云会的兄弟们,萧老弟不如加入我们如何?”
如此委婉地表达出内心想法,顾凯言下之意已明,他想让青云会合并到兄弟会。实则,高二情势非常明朗,兄弟会与赤血团比起来,不过是一帮混混组织的社团而已。赤血团的老大陆晓宇却有着黑道的关联,其父陆魁外号“鬼哥”是南城一霸,真正混迹黑道的狠角色。若论实力,龙虎帮与赤血团不相上下,两大帮派暗中较劲,赤血团略胜一筹。而外人所传的三足鼎立,实乃夸大了兄弟会的实力。
顾凯为了壮大兄弟会,瞅准机会拉拢萧子云。当然,在青云会与龙虎帮分出胜负之前,他是决计不会表明态度的。这些旁人不知的心月复之事,顾凯却暗暗在心中盘算良久。
萧子云朗声大笑,笑得眼泪都快要下来了,好久才平复,含笑道:“顾大哥真会开玩笑啊,小弟多谢大哥好意,承蒙大哥抬爱,就不劳烦兄弟会的兄弟们了。”
顾凯也不是傻子,人家婉言相拒,不免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冷哼一声,不屑道:“萧老弟如此心高气傲,将来吃了大亏,可不要怪大哥没提醒。”
“大哥一番美意,小弟受之有愧。”萧子云双目闪过冰冷的眼神,回击道:“若要小弟带领青云会投入他人门下,简直是奇耻大辱,我答应,我的一众兄弟们也会对我嗤之以鼻的。”
“老弟言下之意是讥讽兄弟会没有那个实力喽!”
一旁听得仔细的许超圆睁双目,霍然挺身,手指着顾凯,扯着大嗓子道:“你他妈的别不识抬举,今天我们老大能来就给足你面子了,还他妈的想要我们入伙到兄弟会,做梦呢吧!”
这一嗓子可点燃了火药线,房间内小脸喝得红扑扑的众人自动分成两伙,再次怒目而视,有的已经顺手抄起了酒瓶子,骂骂咧咧地就要动手。
大战一触即发之际,顾凯却笑了,笑得那个假劲就别说了,眼中精光一闪,摆摆手示意众人坐下,话锋一转道:“既然萧老弟并无此意,全当大哥开个玩笑,平心而论,我只是为你焦虑,你斗不过李龙的!”
聪明的顾凯意识到方才话语中的缺失,帮派最忌讳的就是吞并入伙,何况是一个刚刚成立不久年轻气盛的帮派。既然拉拢不成,就坐山观虎斗吧。最令他吃惊的是,方才萧子云眼中闪过的蔑视一切的眼神居然让他心生畏惧,那是怎样一种眼神啊,为何能有不畏天地的气魄呢?
“若是斗得过呢?”萧子云嘴角上扬,脸上挂着坏笑。
“绝无可能,李龙的学校外的实力你不曾了解,郑浩是黑道上非常有名的狠角色,你不要轻举妄动。”
“哈哈哈……”萧子云笑得眼泪都掉下来了,狂笑道:“若是畏惧,我也不会杠上龙虎帮,当时低三下四岂不更好麼?”
“老弟不畏生死之色,另在下佩服。”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着,这小子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你还没回答我呢,若是斗得过会怎么样?”
话已经僵到这儿了,顾凯也不好再岔过去,借着酒劲,气血一时翻涌,哈哈大笑道:“倘若青云会赢了,兄弟会愿无条件并入青云会,一并听你领导。”
“此话当真?”
“当真。”
“那就多谢顾大哥喽!我们走!”青云会的一干人等随着萧子云大步流星地走出去,留下彪悍的背影。
一个小弟凑在耳边道:“大哥,那小子不会真的能赢吧。”
顾凯抬起脚狠狠地踹了一脚,骂道:“妈的,你认为他能赢麼?你希望兄弟会就此消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