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酒吧,灯光摇曳,人流涌动,让人热血沸腾的重金属音乐敲击着年轻的心,各种新鲜的舞曲轮番播放,恢复往日火爆人气。
与往日不同的是,这间酒吧的老板换了,是一个年仅十六岁的高中生,青云会的老大。
按照原龙虎帮合同上的租期,仍有一年的期限。青云会顺理成章接收‘迷雾’酒吧之后,没有任何变动,账面上的钱被取之一空,分文没剩。青云会征收两千多元的保护费,除去花销之外,全部注入‘迷雾’酒吧,用来购买酒水,招收服务员等一系列花销。
细细算来,青云会的账面上仅剩几十元流动资金,林风这个财政主管成了名副其实的假大空。
为了增大吸引力,招揽顾客,酒吧门口贴出一条醒目的标语:为回馈广大朋友,凡消费酒水超过十元者,一律赠送同等价位酒水!
这条消息轰动全城,那个年代,买一送一简直前所未闻。经常泡酒吧的人深知,通常小一点的酒吧靠酒水赚钱,是盈利的唯一方式。‘迷雾’推出这一策略,无异于将自己推向深渊。其他家酒吧的老板听到这个消息后嗤之以鼻,不但没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觉得‘迷雾’的老板是最蠢的笨蛋。
一时间,‘迷雾’酒吧趋之若鹜,门庭若市。深更半夜前来泡吧的人络绎不绝,酒水几近月兑销,服务生从未如此忙碌过。
聪慧绝伦的萧子云怎么会是个傻子呢?酒吧内所有的酒水全部更换一新,全是外国牌子,名字十分古怪,几乎闻所未闻。多年后据林风透露,那些古怪的名字全是萧子云取的。这些酒,挂羊头卖狗肉,价格提高三倍,即便赠送一瓶还是赚了一倍。
当然,那些名酒绝对不能忽悠,价格一目了然,譬如:轩尼诗、芝华士、人头马、马提尼、伏特加,幸好这些酒价格昂贵,喝的人不多,显然也不会亏本。当然,货存也不多。
多亏魏斌那些人没有利欲熏心,丧心病狂,将这些名酒拿走,不然的话,凭借不足两千元的注入资金,不可能维持酒吧的生计。
凭借着薄利多销的方式,‘迷雾’酒吧生意日见好转,营业额逐渐上涨。而此刻他们年轻聪明的老板,正坐在二楼的办公室松软的沙发上揉着脑袋。
“云哥,你废这么大心血,弄这个破酒吧划算麼?我们收保护费不就完了麼,还不*心,一本万利!”许超满月复疑惑,他一向直抒胸臆,不隐瞒想法。
“你懂个屁!保护费能收一辈子?将来毕业走向社会管谁收去呀?”林风踹了一脚许超的,不屑地道。
许超模了模鼻子,若有所悟地样子,憨厚地笑道:“好像是啊!”许久才回过神来,嚷道:“那你踢我干什么?”
“让你好好想想呗,笨蛋!”
“谢谢……”话未出口,立即怒骂道:“靠!你以为我用想事儿麼?”
二人在不足二十平米的办公室里追打,互相踢着。一旁垂手而立的赵梦凡觉得好笑又不敢大声笑出来,憋得脸通红,低头掩饰着笑意。
“太被动了……”萧子云忽然冒出一句,让人抓不着边际。
林风二人停住嬉笑,扭过头齐声问道:“什么太被动了?”
“云哥,你的意思是我们被郑浩牵着鼻子走?”赵梦凡灵机一动,谨慎地揣摩着萧子云说话的意图,眼珠不辍地盯着萧子云那张平静的脸。
他在心里告诫自己:这是他的机会,一定要把握住。上次与萧子云眼神对撞的一刻,他隐隐感觉到,那种欣赏的神色非同一般。要不然,这次也不会让自己这个‘外人’留在办公室商量下一步计划了。
萧子云缓缓站起来,脸上挂着好看的笑容,拍了拍赵梦凡的肩膀,点点头道:“没错,我们不能查出对方的据点,无法先发制人,就永远被动挨打!这不是我的风格!”
“云哥,这件事交给我去办吧,最迟明天,一定给你答复。”赵梦凡信誓旦旦,眼神里满是坚定。
“不是答复,是具体地点,明白麼?”
身子再次被重重一拍,其中含义,显然也上次不同。赵梦凡心领神会,这是信任,将青云会的前途托付给自己的一种信任,朗声道:“明白,云哥,保证完成任务!”
“去吧!”萧子云摆摆手,缓缓地坐在沙发里。
微微发愣的二人盯着赵梦凡领命出去,才收敛神色,急忙走过来,眼神交换一下。
林风坐在沙发里,轻声道:“云哥,咱们为什么唱这出戏?”
呼哧带喘的许超也坐在沙发里,一脸疑惑地盯着萧子云,期待同样的答案。
沉默良久,俊美的容颜绽放出一抹难以捉模的坏笑,萧子云仰望房顶,缓缓道:“此人是可塑之才,十分聪明,鬼主意挺多。然而他内心一直摇摆不定,我从他的眼神里能看得出来,他是一个企图心很重的人。”
瓮声瓮气的声音响起:“既然他野心勃勃,贪念极重,难免以后发生什么事,不如将他驱逐出去吧。反正他也是一个背叛过帮会的人,我看这人靠不住,跟他妈墙头草似的。”
剑眉一竖,硬朗的面容一凝,林风浮想联翩,不禁毛骨悚然,惊骇地道:“云哥,许超说的対,这小子不会再次背叛吧!他为了一个女人能背叛龙虎帮,难道就不能背叛青云会麼?”一拍大腿:“糟了,我们的底细若是泄露了,那可就……”
许超扯着大嗓子嚷道:“好像是啊!”
酒吧的隔音效果非常好,办公室里静得可怕,气氛紧张得使人心慌气短,局促不安。
闭上眼睛,靠在沙发背上,萧子云嘴唇轻启,一字一句道:“你们认为郑浩是傻子麼?他会相信一个背信弃义的无耻之徒说的话吗?这是考验他忠诚的一次机会,他跟李强那么多年,李龙又跟郑浩交情莫逆,若说他不知道郑浩的据点,我不信。再者说,我们盘下酒吧之事,就算不泄露出去,郑浩迟早也会知道。至于机密,以往的每次内部会议,他参加过麼?又怎么会知道我们下一步行动呢?”
一连串连珠炮似的反问,弄得林风和许超二人一时晕头转向,模不着头脑。许超伸出胖乎乎的大手,挠着脑袋道:“好像是啊!”
林风气急败坏地瞪了他一眼,骂道:“你他妈的能不能换句话!”
“本来就是嘛!”许超忿忿不平地回击道。
“我草!”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骂着,萧、林二人从沙发上几乎同时掉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