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小泰的问话,张悟紫神色陡地肃然,很认真地道:“我适才所说的,并非瞎编,那是确有其事。对于玄门道法你知道的不多,误把定身法与那种针对凡人的小小的定身术混为一谈,情有可原。你知不知道,定身法,并非你所想像的那样谁都会的,那是一种至高无上的绝学,是八荒**唯我独尊中的三大奇功之一。其中的这三大奇功,定身法是涂家大小姐、也就是后来的云天狐云夫人的两大成名绝技之一,缩地成寸则是……”说到这里,她的脸上充满了仰慕之色,道:“则是妖神涂恨涂公子的标志。至于大寂灭剑法……”
妖神涂恨!
小泰再一次听到了这个名字。悟紫后面的话,他全没听进去了。他耳边,响起的已经是林晓寒当天说过的话——“这把剑,是当年妖神专门留下传给我的。”
“妖神?妖中之神?这人好大的气派,是谁啊?”当时,小泰很好奇地道。
他记得,林晓寒只是脸上现出了一抹悲凄的微笑,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道:“妖神涂恨,是他临终时把这把剑留给了我。”
“妖神涂恨,他……是谁?”想起林晓寒那凄楚的神色,小泰涩声问悟紫道。
“妖神吗?”悟紫语声幽幽地道:“他可是妖中的至尊。而且,他还是全天下女子的梦中情人呢!人长得英俊,本事又大,更重要的,他对感情执着专一……可惜我生得晚了一些,不然……”
心情沉重如小泰听了悟紫的这番话,再看到悟紫满眼的小星星,也不由得额头上直冒黑线,实在有些无语了:“女子看问题是不是总会和男人不一样?”
“他既然那么大本事,又怎么会死?他怎么死的?”小泰只好直截了当地问。
没想到这句话,把悟紫给惹恼了:“谁说他死了?小泰,我警告你,你不要信那些谣传啊!你要再说他死了,别说我和你翻脸!”她抬眼望向西天。那儿的天边,夕阳艳丽,晚霞正红:“妖神涂恨,是永远不会死的!他就在天帝神殿呢!对,肯定在!”
“在!在!一定在!”可怜的小泰,此时除了随声附和,又还能说什么?
在门外与张悟紫分手,进到了自己小窝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模索着点上灯,他坐在了小桌边,颤抖地伸出手,重新从怀中掏出了绢册。小心地把绢册铺在小桌上。
淡黄的绢册,封皮上没有任何内容。没有字,没有图,别说笔画,连一点污迹都没有。
“你……真的就是传说中的八荒**唯我独尊神功?”小泰轻轻地自语道。
这时的他,心情有着一股莫名的激动,带着无尽的期盼,他缓缓地翻开了绢册。
一页一页,他往下翻着。
方才在山坡上,在悟紫的眼皮下,他一眼扫过第十三页露出来的几个大字的时候,给他的震惊,实在是太大了。
现在,第十三页,终于又显现在他的眼前。
缩地成寸!四个大字赫然印入小泰的眼帘。
怔怔地看了看,小泰长吸一口气,再翻到了下一页。
最后一页,第十四页。图式上,一人手持长剑斜斜划过,旁边三个字:大寂灭!
小泰彻底呆住了。
原来……林晓寒传授的这不知名的功法,她笑言是猪才练的功法,竟然就是修仙界中,被视为传说中的至尊功法八荒**唯我独尊功!
现在,小泰终于明白了林晓寒为什么会找了一个走火入魔的拙劣借口不教自己学习最后这三式了。
“晓寒、晓寒……你是怕我功力太差,会因为怀璧其罪碰上危险啊!”
小泰惊觉地四处转头,感觉着屋外的动静。以前他不知道这绢册的厉害关系,手中随意拿着绢册四处游荡从不避人,现在他再也不敢了。虽然在星月门中,他小泰貌似人缘还不错,和个个同门都能打得火热,但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在江湖,防人之心不可无,想当年岳不群,作为师父,不也同样觊觑弟子林平之家传的辟邪剑谱嘛。这星月门中虽说都是讲究心性的修行之人,可是那些掌门首座什么的,其中只要有一个岳不群,他小泰也只能吃不了兜着走了。
这种事,小泰是万万不会让它发生的。
“以后,我得小心了!”
嗖!飞快的,桌上的绢册已经无影无踪,早进了小泰的怀中去了。
第二天早上,小泰醒过来的时候,感觉很异样。
首先,他居然是自己醒的。
这么长的时间以来,小泰总觉得他的睡眠严重不足。每天在众多的师父督促下练功会练到很晚很晚,回到小窝后,他还不忘再修炼一个多时辰林晓寒传授的功法。真正上床睡觉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一两点钟的时光了。而第二天一大早天没亮,风悟静就会准时到来,毫不客气地把他从床上给拎起来,开始新的一天。从没有哪一天他会享受到睡觉睡到自然醒的人生快事。
按说,修炼之人似乎不用睡觉,那些玄幻小说里不是经常说人困极了的时候,坐着运运气,就会又重新神采奕奕地跟才睡了三天三夜醒来一样有精神嘛。但他小泰从没有这感觉,只觉得每天不睡会真的要了他的命。
自从第一天风悟静进不了门把门给一脚踹飞,晚上睡觉小泰就再也没有敢插过门了。每天他醒来的方式,好一点的情况,是风悟静用她秀气的脚踹踹床板,让他惊醒了过来。糟糕一点的,就是耳朵猛然一痛,被风悟静给揪了起来。最糟糕的,当然就是稀里糊涂地突然痛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趴在屋外的空地上。这显然是风悟静没叫醒他,把他给扔了出来。
可是今天,他却是自己醒了过来。
屋子里亮堂堂的,应该太阳已经上了三竿了吧!风悟静居然没来打扰他的清梦?
不对,屋子里明明有人。
睡眼惺忪的小泰,勉强转眼望过去——然后,他就象个白痴一样地流着哈喇子张大了嘴,惊奇地再也动不了。
风悟静在屋子里。
她,轻轻的轻轻的,悄没声息,竟然温温柔柔地在帮小泰收拾着单身男人特有的那凌乱不堪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