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间,西陵夙特恩准蒹葭不必伺候御前,只在宫内乐伎的教授下,于霓裳殿内练习。
看上去,他对她,并不难为。
可,也让她明白,寿诞的献艺,要得到君王的赞叹,恐怕更加不容易。
而五日后,除去范挽,新晋的嫔妃相继得蒙圣恩。
安子墨是最先被翻牌的,随后和第二位被翻牌的胥雪漫同日晋为贵姬。
言妍虽选秀之日出了糗,如不出意外,该是第三位会得蒙圣恩的。
但,这宫里的意外,说发生,也就发生了——
数日间,郝容华虽病体违和,奇怪的是,她却仍讳疾忌医,并不传太医院的人来瞧。
当然,由于郝容华在王府时就并不得宠,她这一病,自不会惊动太多的人,除了别有用心之人。
※※※※※《失心弃妃》※※※※※作者:风宸雪※※※※※
关雎宫。
喜碧吩咐宫女撤下早膳,奉上八宝茶:
“小姐,总用这么少,身子怎么禁得住呢?”
殿内此时仅有她一人伺候,自然,有些话可以隐晦地说。
太后风初初执过八宝茶,甫开了茶盖,一闻那味,便眉心一颦,执起丝帕捂唇干呕起来。
两个月的时间,想不到,这反映就越来越大了。
“小姐,奴婢还是给您换上梅子茶吧。”
“哀家从来不喜用酸的东西,你这一换,难道,要让人察觉不对么?”
“可,小姐,这么熬下去,总归是苦了您……”喜碧的神色是焦虑的。
是的,太后已怀了两个月的身孕,这件事,阖宫中,也唯有她和另一名心月复宫女玉泠知道。
毕竟,太后在先帝驾崩前一个月就与先帝发生争执后,去了行宫,直到先帝驾崩当日才由行宫匆匆返回。
所以,这身孕,断断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皇上。
源于,皇上和太后的关系,微妙了这么多年,也纠缠了这么多年啊。
但,如今,太后的害喜越来越重,又不能用药,作为奴婢的她,真的担心,能掩饰到几时呢?
“蒹葭现在怎样?”风初初缓和下干呕,问。
“皇上只命她献艺于小姐的寿诞,这几日都不在御前当差。”
“是么?也就是说,皇上仅临幸了她一次?”风初初眉心颦得越紧。
蒹葭的葵水的日子,大抵是月末。
如此,岂不是又错失了一月?
“是,彤史记录在册的,仅有这一次。”喜碧顿了一顿,突然大着胆子,轻声,“奴婢愚见,哪怕只临幸一次,也是好的。”
“呃?”风初初眉尖一扬。
喜碧咬了一下嘴唇,终是附在风初初耳边,低声说了起来。
风初初颦紧的眉心稍稍抒开时,殿外传来通禀声:
“启禀太后,苏贵姬求见。”
风初初唇边漾出一丝笑靥,手抚了一下护甲,淡淡道:
“传。”
半个时辰后,太后的凤辇出现在扶芳宫外,随行的还有苏贵姬,以及太医院的王院判。
郝容华仓促起身间,身形纤弱得就如秋日的黄叶,而未加脂粉的脸上,眼眶边犹略略泛红:
“嫔妾参见太后。不知太后驾临,嫔妾有失远迎,请太后恕罪。”
太后一手扶起郝容华,带着最和蔼亲切的笑意,郝容华低垂着眼帘,手臂在太后搀起的刹那,却是颤了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