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雷声远去,心惊肉跳的何天舒这才慢慢的入睡。
小院中没有入眠的人很多,整个浣溪山庄没有入眠的人也是很多,就连飘渺山庄中,没有入眠的人也是很多,他们似乎都心中思索,这又是哪个倒霉鬼干了什么坏事儿,这才招来整夜的天雷,就算是神仙,也要被劈得粉身碎骨?
雷声远去,雨却没有丝毫停下来的迹象,阴云笼罩的天空并不曾看得一丝的阳光,可是,草棚中的张小花突然睁开眼睛,深邃眼底那一丝的闪烁,一闪而逝,不见了踪迹。
醒来的张小花,先是一阵的茫然,随后即是惊喜,双手感觉模模自己全身,并没有发现少了任何的零件,这才又想到什么似地,立刻从草棚中冲了出去,全然不顾漫天的雨丝。
迎着晨曦的微光,那药田的一切已经清晰在目,满眼的翠绿,夹杂了些许的枯黄,平常见惯的景象,此时看起来分外的美丽,一时间,张小花竟呆立在雨中,任雨水浇了头,浇了身上,脸上更是湿漉漉一片,也不知都是雨水呢?还是合有张小花的泪水,总之,张小花的眼睛湿湿的,鼻子酸酸的。
这一夜,自己没有白忙活儿!
过得半晌儿,张小花顾不得回味昨夜的凶险,立刻又拔地而起,向小院奔去。
从药田到小院是有段距离的,那小路又是经过一夜的冲刷,颇为泥泞,张小花没跑几步就满脚的泥土,差点摔倒,于是,他不知觉间,就运起缥缈步来,那浮空之术立竿见影,竟生生把张小花从地上拔起一丝,再用缥缈步法的技巧一催,张小花竟如雨燕般,灵巧的向小院飞去。
好在,这时辰尚早,所有的人都被整夜的惊雷所扰,这会儿正在补觉,没人起得那么早,否则早就被张小花这手高深莫测的轻功所惊骇的。
待张小花如飞般来到小院,他第一时间就跑到何天舒的门口,用力的拍起门来,高声喊道:“何队长,何队长,药草活了,药草活了。”
小屋内的何天舒,正睡得迷糊,突然听到有人喊:“药草活了。”先是一惊,心中大喜,可随即,望望昏暗的小屋,自嘲笑道:“莫不是做梦,日有所思也有所梦吧,那药草哪有活的道理。”
何天舒翻翻身,正待重整旗鼓去找周公,那小屋的门却又如震天般响起,张小花那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何队长,药草活了。”
这次,何天舒真得相信不是自己做梦,赶紧一骨碌从床上跳起,快步跃到门口,开门看时,门口正是如落汤鸡般的张小花,满身都是水,身上和衣服上还有一丝丝的血迹隐现。
何天舒紧张地问道:“张小花,你这是怎么回事儿?去哪里了,满身都是雨水,而且,你这里怎么有点红色呢?是不是血迹?”
然后,居然又抽抽鼻子,连接吸了好几口气,道:“这是哪里来的臭味?”
觅着那臭味的来源,疑惑地望向张小花。
张小花正待要跟何天舒说药草的事情,听他说自己身上有血迹还有臭味,赶紧低头看,可不是,袖口上有几丝的红色,再仔细看,顺着手和脚往下滴的雨水,也有淡淡的红色,不过,这时天色尚暗,并不能看得真切,张小花想到昨夜昏睡前,身上的刺痛,想必就是昨夜受的伤吧,而且举起袖子凑到鼻子边闻闻,还真是一股腥臭的味道。他眼珠一转,笑道:“没什么的,何队长,可能是在路上摔倒,蹭伤了吧,我这身上也没什么味儿呀,是不是你的鼻子坏了?”
然后,赶紧换个话题,说道:“何队长,好消息啊,药田的药草大部分都活了,还有一点点的枯黄?”
何天舒听了,哪里还顾得关心其它事情,诧异道:“真的吗?不可能吧!”
这时,被张小花如雷般拍门惊醒的聂小二等人,也都穿衣走了出来,都听到了张小花的这个惊天喜讯。
他们也是如何天舒般,一脸的“你别骗我,我可不会相信”的神情。
张小花见众人都不信,着急的拉着何天舒的衣服,说:“你们不信呀,快走,跟我去药田看看不就知道了?”
何天舒也是着急,正要往雨中跑,却被聂小二拉住,说道:“何队长,伞,伞。”
何天舒这才醒悟,众人都回去拿了伞,这才快步走出屋子。
何天舒看看张小花的狼狈样,笑道:“张小花,看你的样子,赶紧去洗洗,换身衣服吧,你不懂内力,身板还弱,小心着凉。你就不必跟着我们过去了,左右药草已经活了,你也刚看过,过会儿再去吧。”
张小花想想也是,自己一身的雨水,说不定身上还有血污,跟在后面也不是事儿,于是在何天舒他们撑伞出去后,赶紧回屋拿了伞和干净衣服,到外面洗刷。
张小花洗刷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身上满是薄薄的血茧,早已凝固,经这漫天的雨水冲刷,很多都从身上月兑落,沾在衣服上,或者顺着雨水流淌到地上,这血茧中还有黑色的发出腥臭味道的东西,闻起来让人作呕,而全身上下并没有发现任何的伤处,“洁白无瑕”。
张小花很是诧异,昨日的刺痛刚开始时明明都是在身体的表面,难道经过一个晚上,就全部愈合?或者自己感觉有误,纯粹的都是内伤?
不过,张小花此时的内功修为,若是想检查经脉,还必须盘膝运气,这冲洗的时候,还是只干冲洗的事情吧。
另一个让何天舒怀疑的腥臭,其实早在郭庄的时候,张小花身上就经常出现了,不过那是只是一点点,味道也并没有这么重,张小花只是以为自己平日干活累得,出汗多罢了,今日这十倍的出现,却是给了张小花一个提醒,张小花的心中立刻闪出一个词语:“洗毛伐髓”!
这不是自己刚从《无忧心经》第四层功法中看到的一个名词吗?似乎《无忧心经》的修炼到了第四层的时候,才能有洗毛伐髓的功效,能把修炼者体内的杂质排出体外,自己这才刚开始修炼,这么就能洗毛伐髓?而且,以前的那些细微的腥臭又是这么回事?
突然间,张小花感觉自己身上有很多不能理解的东西,以前自己并不在意,也懒得去想,可现在发生的事情越来越多,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一下。
而这时,张小花又注意到了自己左手手腕上那个黑黑宽宽的手镯,离开郭庄已经许久,张小花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茫然无助的懵懂少年,他对于红尘百态,人情世故早已有了深刻的了解,更别说是手镯这种常见的事物。
张小花轻轻的从手腕褪下这个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手镯的东西,这个圆环足足比平日常见的手镯宽了一倍有余,却是极薄,黝黑的材质仔细看时,眼神几乎能迷失在里面,略微转动时,里面居然能看出一丝的星光,可这是什么时候啊,张小花抬头看时,整个屋子都是密闭的,充满了水汽,哪里会有光线进来?
看了半晌儿,张小花也看不出什么名堂,这手镯带在自己手腕如此之久,自己早就忘记,把它当做自己手臂的一部分,现在想来,发生在自己身上很多不可理解的事情,似乎都跟这个手镯有关,而这些不可理解的事情,都是对自己极有好处,既然对自己有益,那又何必深究?
时间是一切疑问的结局。想必到了某个时候,即便是自己不想知道,这个手镯的秘密想必也会出现在自己面前吧。
想到此,张小花叹口气,又把手镯重新套回自己的左手。
刚套好,他似乎感觉到什么不对,又把手镯拿下来,还是感觉不对,于是又套上,如此两边,张小花眼睛一亮,终于发现为什么不对。
那手镯居然会自己伸缩,把它套到自己的手腕,它离开就缩成跟手腕一样的粗细,正好舒适的套上,让自己没有上下移动的感觉,而且这手镯又是如此的轻,几乎没有什么重量,跟没有带上根本就是一样的;而且,当把手镯从手腕上取下时,它又会自动的变粗,正好让手掌从里面通过。
这时的张小花即便是再笨,再不能肯定手镯跟自己身上的变化有关,可有一点是可以万分肯定的:这个手镯肯定是非同一般。
想到手镯的非同一般,张小花立刻又想到了一句古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是刘倩、李锦风等人,还有何天舒都跟他说过的,张小花此时顾不得尚在洗刷,小心的把得到手镯一直到现在这段时间的事情想了一遍,似乎除了自己的爹娘,大哥和二哥,其他人,并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个手镯,即便是爹娘,也早以为自己把这个小玩意儿给扔了吧。
想到此,张小花才稍微松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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